常离离突然一拍大腿道,“牧云!我确定我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但是……有点模糊……我想不起来……”
说着她皱起了眉头,像是在努力回忆,但回忆的过程却不好,她像是在忍耐着痛苦。
孟聿修伸手抓住她狠狠按住太阳穴的手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以后慢慢想。”
常离离呼出一口气作罢,认真地开始打磨钥匙。
很快,钥匙打磨好,金灿灿的小钥匙,在打开锁之后,自然入了常离离的口袋。
她呼出一口气,推开门,光霎时落入她的眼中,她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哈哈哈,孟聿修我们出来啦!”常离离回身一把抱住了孟聿修。
后者也跟着笑了起来,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几圈。
出了机关阵,却到了一处截然不同的地方。
这里看起来依旧是草木茂盛,但已经不是荒无人烟,而是有几个精致的小木屋。
现在是夕阳西下,常离离顿时觉得精疲力尽,她和孟聿修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不知道待了多久,现在只觉得头重脚轻,摇摇欲坠。
发现周围的几间木屋,似乎无人居住,而放眼看去,这个巨大的山头,零星地分布着这样的木屋,而那些木屋,远得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
“这个地方,真是奇怪啊!”常离离抬手遮住艳阳,往远处眺望,感叹道。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哪里奇怪?”
常离离好奇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还有这些房子,都住了什么人啊?”
孟聿修微微耸了耸肩,淡淡道:“这里就是轻机部啊!”
“这里是轻机部?”她一脸惊奇地看向周围,“这荒郊野岭,哪里有轻机部的样子了?”
孟聿修笑了,拉着她往山上的树林走去,茂密的树林葱葱郁郁,树林外拴着几匹马匹,正在惬意地甩着尾巴。
“我们去哪?林子有什么?”常离离疑惑道。
孟聿修却故作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翻身上了马背,又将常离离拉了上去,护在胸前,两人同乘一匹马,隐没在林间。
木屋前,婆婆一脸忧愁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情复杂难以明说。
那道无意间瞥见的圣旨上,字字触目惊心,孟聿修是皇上器重之人。
她能看得出,孟聿修是个好孩子,但是若是知道她们的身份,他会如何抉择呢?一面是大义,一面是私情。
不管他如何选择,即便他要庇护常离离,必然会担上谋反的罪名,到时他也只会被连累。
婆婆叹了一口气,往回走去,心中忧虑,不知道这样的安稳日子,还能过多久。
林间影影绰绰,阳光如被割碎的碎金,清风徐来,带着草木的香气。
劫后余生,更觉人生美好,常离离顺势靠在孟聿修的胸口,惬意问道:“林子深处有什么啊?”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难道是轻机部的老巢?”
孟聿修却故作神秘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常离离看见林子间似乎有什么,似乎是屋子,还有一些机械。
又往前走了一段,面前豁然开朗。
常离离从马上下来的时候,还在愣神,只见面前有一个小木屋,屋旁有一个清澈的溪流,而最惹眼的都不是这些,而是这屋子旁的各种机械,机械手,机关鸟,甚至连射劲弩,还有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精妙工具。
她满脸震惊地走近,脸上渐渐渗出喜悦来。
屋子旁长着一颗巨大的古老的树,孟聿修和常离离正好来到了树的正面。
常离离看见了人影,绕过树干,这才看清,这不仅有人,还有几个呢。
先说这树下的石桌石凳旁,一个中年大叔,有凳子不坐偏偏坐在地上,衣衫松散,头发蓬乱,胡渣唏嘘,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子,旁边还横七竖八着几个空的酒坛子,半睡半醒,时不时往嘴里灌酒,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
旁边还有一张长木桌,很长很长的木桌,上面摆着各种金属机械,各种琐碎的细小零件,还有各种工具,一个清瘦的少年站在桌前,衣冠楚楚,模样俊秀,还带着几分稚嫩,不过脸上却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专注。
这看起来才像是轻机部的人嘛,不过他手上拿着的东西,像是人的小腿和脚,这难道是要做机关人?
常离离心头一震,面带喜色,兴致勃勃地凑过去:“哎,你这是在做机关人?也太厉害了吧?这腿脚做得真精致。”
少年闻言微微蹙眉,冷冷瞥了她一眼,常离离一腔热情顿时冷却。
常离离觉得,这人的身上,有一股跟萧凌守相似的清冷气息,不过大概是因为年纪的原因,这个少年身上的气息更加锐利,而且对靠近的人,还存着几分敌意。
常离离撇了撇嘴,不再上前搭话。
这时,她才注意到,这长桌的另一边,还站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不过举止之间却有几分高傲。
常离离觉得初次见面,且没想到轻机部还有女子,很是高兴,笑容友好地想上前打招呼,却见那女子轻哼一声,一脸不屑。
并且看见常离离刚才在那少年那吃了闭门羹,她看起来还挺高兴,甚至朝那个少年的方向凑了凑,似乎在……宣誓主权?
常离离一脸莫名,当真觉得这轻机部,个个都是怪人。
这时,忽然从树上跳下一个人影来,那人一头花白的头发,看起来年纪不小了,衣衫穿得……很是随意,精神倒是抖擞。
“小姑娘,你就是那个新加入轻机部的?”他抱着双臂,颇有兴致地将常离离打量一番,“没想到是个黄毛丫头,不简单啊不简单!”
常离离闻言就不高兴了,什么黄毛丫头,这话听着真是让人不舒服。
此时孟聿修栓好了马,徐徐走来,他神色淡然,也不理会其他人,兀自朝常离离走去。
那头发花白的老者,一见孟聿修,脸色就变了变,赶紧换上笑脸,热情迎上去:“徒儿!”
孟聿修前一刻还淡然的神色,霎时变了,他叹了口气,像是极不愿意看见老者一般,伸出手防止老者离得太近,说道:“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