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街头,两个青春洋溢的美少女正快步朝前走着。
姚芷亦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无奈,而秦宛南则是有些不明所以。
“师妹,你到底要去哪儿?你再不告诉我,我可以把你拉回去见父亲了。”
今日上午,安崇文在烟雨楼内失手被抓,各路和他有关的势力都闻讯而动,商讨对策,可姚芷亦却偏偏放心不下,一直焦急不安。秦逍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的女儿一定看好她的师妹,千万别让她因为冲动而做了傻事儿,可下午才刚到申时,秦宛南便被姚芷亦强拉着出了分舵大门。
“师妹,你到底要出去作甚?父亲和母亲交代了三遍让我看好你,你要再不说的话,我可真要告诉他们了啊?”
秦宛南一只手拉着师妹的手臂,一边道。这些年来虽然她素知师妹并非冲动之人,但姚芷亦这样的性格,既然认定了自己的心上人,那么对他用情之深绝非常人所比,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有可能被冲昏头脑的。
姚芷亦给了自己师姐一个宽慰的苦笑,轻声道:
“师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绝对不会如此冲动自己冒险去救崇文哥哥的,这样的行为只会给大家造成困扰,让事情变得更糟……所以你就放心吧。”
“那你这是去……干嘛?”
秦宛南实在想不出,若此行与安崇文无关,姚芷亦会去干嘛?按照她的性子,一心扑在某些事儿上的时候,不会有功夫去想别的。
姚芷亦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说不上来,更惹得秦宛南心焦:
“师妹,你和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去……去……去找帮手,帮我们救崇文哥哥。”
秦宛南皱起眉头,苦恼的想了半天,名剑山庄在江南武林少有盟友,就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太多朋友能帮上忙,何况还是第一次来江南的姚芷亦。
既然想不通,不如直接开口问,秦宛南直截了当道:
“师妹,你要去找谁帮忙?父亲母亲会夜探烟雨楼,郭晞兄也去找李泌大人商议了,你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姐妹俩对视半晌,姚芷亦那张绝美的脸蛋儿被盯得有些窘迫,放才松懈下来,露出些许无奈,对着自己的师姐幽幽道:
“这杭州城内还有一个人,她心思计谋无不在人之上,况且她手下高手众多,也对崇文哥哥有心,若她得了消息,义父和李泌大人或许多一助力。”
“谁?”
秦宛南立刻追问,却又马上反映了过来,只见她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你是说,那个史茵茵?”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史茵茵居住的大宅之内。
一个案几,三名少女。
史茵茵微笑着让手下摆上了三杯上好的茶叶,以及各色糕点小吃。她饶有兴致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秦宛南,以及略显焦急的姚芷亦,才缓缓开口道:
“两位名剑山庄的高徒,来到小女子府上所为何事?”
“我想……我想让你帮个忙……且你一定会帮我。”
姚芷亦轻咬着银牙,方才将这句话缓缓吐出。秦宛南有些赌气的把脸侧到一旁,而史茵茵眉眼间的笑意则是更浓了。从刚才下人通报,史茵茵一路都在猜这二人的来意,十多种可能她猜了个遍,偏偏却没有想过对方是来求助自己。
自打和安崇文相识,又在杭州重逢后,史茵茵专门派人打探了姚芷亦的身世资料,资料只能显示她于很多年前才几岁时便拜入了秦逍门下并被收为了义女,可却查不到家庭背景,应当是相当普通的人家。但几次的接触下来,史茵茵则是感觉这个漂亮的像仙女一样的姐姐是那种表面温柔,心里却刚烈且骄傲的人,万万不会有什么事来求自己的,除非……
“帮忙?”
脸色突然一变的史茵茵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慌张:
“你是说……?安公子出事儿了?”
秦宛南就这么楞在一旁,古怪的看着两人说话。这二人莫非会读心术?还是自己产生了什么幻觉,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啊,怎么就互相知道心底所想呢?再说,这史茵茵与自己二人就算没仇,也绝无恩情,她凭什么会帮忙?
“是的。”
姚芷亦点点头,小声道:
“他今天去探烟雨楼分舵,或许失手被擒住了,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两女不再说话,都是沉默着,而一旁的秦宛南也不好开口,只能陪她们等着。史茵茵等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了,但以我和烟雨楼的关系,他们凭什么给我面子,若是硬救则更不可能了,你别太小看烟雨楼的实力,这忙我帮不了……”
“你会帮我的。”
姚芷亦脸上虽然显得焦急,但也透露着三分自信,很奇怪这两种冲突的情绪同时出现在她脸上,却丝毫不会显得怪异,这份淡然自信的样子让史茵茵有些不爽,可此刻她却有些无可奈何。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史茵茵不服输的抬起头来,挑衅的看着姚芷亦,这个让自己想要讨厌却讨厌不起来的人,她到底是什么,是对手?情敌?朋友?她或许自己也不知道对方算什么。
姚芷亦笑了,她紧绷了几个时辰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因为她来之前只有七成把握,但现在听到这声反问,她却有了十成把握史茵茵一定会去,当即轻道:
“因为你看他的眼神,和我一样,这事儿换成我,一定会去救他,所以你也一定会去。”
姚芷亦深深的给史茵茵鞠了一躬,搞得一旁的秦宛南十分不自在。鞠完躬谢完礼,姚芷亦拉起秦宛南转身欲走,今天下午要做的事儿,在她看来已经完成了,可两人刚站起身来,却听到身后的少女发了话:
“我可不是为了帮你,这次我救了他,说不定下次就是杀你了。”
“随你。”
已经走到门口的姚芷亦回过身来:
“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救了崇文哥哥,我便欠你一个人情,随时还你。还有就是,你要杀我,我必会反击,而且若你真杀了我,崇文哥哥一定会给我报仇,不信你就试试……”
史茵茵笑了,笑的非常开心,只见她站起身来,走到二女面前对姚芷亦小声道:
“留下来聊聊天?有些话想和你说。”
“我们没空。”
秦宛南率先开口,直接拒绝了这无聊的提议。在她看来,两者已经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了,再留在这里不过是徒生事端。可不料一旁的师姐却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小声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等秦宛南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后,她才转头道:
“你要谈什么,我陪你谈就是了。”
“师妹……”
姚芷亦给了秦宛南一个安慰的笑,表示自己没事儿,才又对史茵茵问道:
“史姑娘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谈吗?”
史茵茵站在原地笑了笑不说话,才转身径直走过后院,往二楼去了,而姚芷亦站在原地,对秦宛南低声交代了几句,也跟着史茵茵的背影,进了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