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眉,眼中噙了丝淡淡的危险:“想做什么?难受,还不乖乖坐好?”
苏米此刻的脑子很钝,转了半天,总算是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了。
吞咽一口口水:“秦叔,你……不会真的要把我剁了吃吧?”
他倒是想!
恨不得将她给吞进肚子里,变成自己的才安心。
苏米见他不搭话,心急,小手从他的膝上移在他肩上,撑直手臂一脸委屈。
左看右看,终于是找到了一个自以为很合适的切入点。
“秦叔,你的衬衣湿了,我帮你吹干。”说着,她小脑袋一低,便真的凑上去呼着气,吹起来。
“……”
这拜谁所赐?
还不是她!
“坐好!”凶巴巴。
她执拗,躲开他伸来的手:“你答应不把我剁了,我就听话。”
光是想想自己今天干的那些蠢事,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秦靳南哪来的如此耐心?
大手扣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抓了下来,气得不轻。
她到底明不明白,作死也要有个限度!
撩拨他,后果很严重!
苏米的胃本来就已经很不舒服了,他这么一拉扯,牵连了全身,脸色突地一白,下一瞬——
“哇——”
直接吐了秦靳南一身的酒!
原本还暧昧的气氛,眨眼间支离破碎,碎得连渣都不剩。
秦靳南脸黑如炭。
“秦总?!”周成宇原本在前面闷着声开车,听到后方传来的呕吐声,当即吓了一跳。
后视镜里,清晰可见那男人一身的狼狈不堪。
车厢中顿时充斥着浓浓的酒气,熏天。
苏米的手还抓着他的衬衣领子,小脸逐渐由白转红,恢复了血色。
这下,舒服了。
胃也不痛了,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可……
某个男人并不舒服。
确切来说,是非常不舒服。
秦靳南垂目看了眼惨不忍睹的西装西裤,连里面的衬衣都不能幸免于难。这一身,算是废了。
“秦总,要不要停车处理一下?”周成宇回头望一眼,不敢乱做决定。
秦靳南眉宇紧蹙,停顿:“不用。”
意外的没恼怒。
将罪魁祸首的某人拉远了点儿,竟也没管自己身上的不堪入目,而是不让她再靠近。
怕弄脏了她。
念在刚才撩拨自己的份上,暂且,放过她。
周成宇应了声,察觉出车厢内气味儿太重,便将车窗都降了下去。
顿时,清凉的夜风灌入,吹着苏米红扑扑的脸蛋。
吐过后,浑身都软绵绵的,这么一吹,舒服倒是舒服了,可却发起冷来。
她吸吸鼻子,打了个哆嗦——
“阿嚏!”
秦靳南正在脱外套,听到响动,立刻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了呼呼作响的风口,侧目沉声呵斥:“把窗户关上!”
周成宇吓得不轻,又迅速将窗子都升了上去。
他只是怕秦总觉得味道难忍而已……
实在有些冤呐……
秦靳南一手揽着苏米瑟缩的小身板,想了想,突然对前面开车的人道:“把外套脱下来。”
“……哦。”周成宇狐疑,却也不敢多问,将车停在路边,“秦总,给。”
秦靳南飞快接了过来,顺手就披在了苏米的身上。
她感到温暖,下意识地用双手拢了拢衣服,将自己包裹得更紧。
这轻微的小动作映入某人眼中,一下子,就来了气。
不愿意她穿别的男人的外套……
非常不愿意。
手,伸过去就想把衣服扯落,可看到她似乎很舒适的模样,也只好作罢。
转头对周成宇道:“衣服别再穿了,重新买。”
周成宇愣了一下,有些为难,“秦总,那衣服……”是他初恋送的。
秦靳南眉峰一扬,声调拔高几分:“怎么?”
完全不容反驳的态度。
“没,没什么……我明天就去买……”
初恋诚可贵,秦总价更高。他还是甭惹的好……
就这样,秦靳南之后的路程里脸色都不怎么好,视线总有意无意地瞥一眼那件碍眼的西装外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沉着脸。
……
到别墅时,苏米身上的衣服变成了陈妈拿出来的一条薄毯,披着,更舒适。
秦靳南随手将那外套丢进了外面的垃圾桶,回头,看到周成宇似乎非常心痛的表情,不悦:“怎么?”
“衣服……”
扔得好干脆。
“需要多少钱直接从公司账上拿。放心,不亏待你。”
秦靳南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进别墅大门,留周成宇一人在风中凌乱……
……
夜,深。
秦靳南已经将一身脏衣服换了下来,冲完淋浴,发尖还在滴水,出来时看到陈妈端了碗汤正准备上楼。
“给她的?”他似不经意的问,手,却是先一步接了过来。
陈妈点头:“小家伙嚷嚷不舒服,说头疼,我就给她煮了解酒汤。小小年纪喝成那样,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烦心事。秦先生,您提前回来,别墅也没准备宵夜,要不……”
烦心事?
他眸子黯了黯。
“不必。气都气饱了。”他望一眼二楼苏米的房间,“休息去吧,我上去看看。”
陈妈笑,连连应声,出去的时候,不忘将一楼的灯关上。
这家里的佣人,谁不清楚秦靳南的心思?说着气,还不是对那丫头上心?
陈妈在苏米还没到这里时,就已经在别墅做事,如果搁着别的女人,敢吐他一身酒,他早就怒极。
偏偏是苏米,不知轻重死活,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完事,太岁爷还得压着内火,喂她喝醒酒汤。
房门,微开。
秦靳南并没急着进去,而是打细窄的的门缝静静地看着。
里面,是粉色的。他知道苏米最喜欢这颜色,当初在装饰时,特意强调要将这房间布置妥当。
可,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却连问都没问,只顾着开心。
恐怕,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他的一番心思吧?
思及此,秦靳南似是无奈地吐了口郁气。
长腿一迈,进去了。
空气中,充斥着少女独有的体香,混杂着淡淡酒的甜味,莫名让他心旷神怡。
床上,小小的身体背对他,蜷成一团,像是未出世的婴儿在母亲腹中,将自己护得严严实实。
这是一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秦靳南眉头皱着,上前将她身子展开:“别这样睡。起来,把汤喝掉。”
手,刚触碰到她的肩,就听得一声微弱痛苦的呻吟。
“疼……”
他脸一僵,放下汤碗绕了过去,长臂轻轻探入她脖颈下,只一勾,便将她整个人都勾到了自己怀中。
软软的她像是浑身都没有骨头般,抱着,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秦靳南此刻却顾不上感受这美妙,大手捧住她的脸,细细打量着:“怎么回事?”
苏米两道细眉拧得打结,闭着眼睛。许是他身上很热,又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小脑袋直往他臂弯下钻。
“头好疼……”
浑身,瞬僵。
身体某处,不安分起来。
那只恼人的小手还在不停地乱动。指尖,划过男人精赤的腿部,越过敏感地带,一路向上,戳在他胸膛。
“这里……硬邦邦的……”
苏米咕哝一声,似有不满。
讨厌。这么硬,躺上去肯定硌得慌。
秦靳南垂目,看着她毫无意识的动作,哭笑不得。
这丫头,是真的单纯又美好。她难道不清楚,此刻,在这间房中,就只有他们两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男未婚,女未嫁,他无论做什么,她都得受着。
何况,还是她先一步,撩拨他。
想着,秦靳南一把捉住那只“犯罪”的小手,大掌一收,将它整个包裹住。
“小东西,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吗?”
她在引诱一名性取向正常的成熟男人。且,是一心想要将她吃干抹净的男人。
手,不得动弹。
苏米更是恼得皱起眉头。
“放手……”
“现在说放手,晚了。”
他轻笑,俊脸逼近,寻着怀中这张粉嫩嫩的小脸。
若说五年前,他还有那么些信心可以放手,但如今,“放手”两个字说出来,恐怕连秦靳南自己都会觉得无奈又可笑。
他不是没觉得荒诞过。
一个长辈,一个晚辈,年纪相差了十岁,任谁看来都太不般配了。当初,他为了让自己从这不切实际的梦中醒来,身边总带着形形色色的女人。
可无论是火辣的,温婉的,都不及这小东西半分。
最后,他妥协了。
心似平原走马,易放难收。如果这辈子他得不到她,那定是这一生莫大的遗憾,痛苦。
垂首,生了淡青色胡茬的下巴打趣般,在苏米耳边来回地蹭。
“嗯……讨厌,好痒。”
挥手,将某张俊脸推远。
他丝毫不恼,卷土重来。
就在两人的脸近在咫尺时,苏米忽然一偏脑袋,软软的唇,像羽毛,若有似无地扫过男人棱角分明的唇瓣。
只一瞬,像电流通体,无数躁动的因子开始狂舞。
秦靳南难耐地闷哼出声。
唇上,还有一抹残留的余香,闻着,如同这世上最催情的迷酒,沾之既醉。
“小东西,你故意的吗?”
他忍耐着皱眉,将她轻轻放回枕头上,自己也一并躺在了她身侧。
大掌,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炙热的温度传了过去。
惊人的烫。
秦靳南小心翼翼地将臂弯收拢,让她能更舒适地偎在自己怀中。小小的一团,像只猫儿,爱不释手。
苏米咂咂嘴,忽然呢喃道:“火……”
“什么火?”
“秦……秦叔……”
他浑身一震。
她……在叫他?
还没等这份欣喜完全绽放,她煞风景地接着说:“你可不可以……别总管着我?”
秦靳南将脸一板,手指不轻不重地戳了下她脑门。
“我偏不。”
这丫头,就不能想他一点儿好吗?
难不成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管事狂?古板专断的老男人?
想着,秦靳南忽然就对自己的年龄不爽起来。
他要挟似的,长指扣住她的下巴,一抬。
那双樱桃小口越看,越恼人。
再想起沈煜尘今天那番话,秦靳南心口蓦地一沉。
她该不会真的和那小男生……
“苏米,你要是敢,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低吼一句,他便照着那抹殷红,急切地吻了上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