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蹙眉道:"还有一本金刚经,应当也是关键,金刚经还在我手中,他们拿了玉佩,应当也没多大用处。"
君逸之倒是不置可否,俞筱晚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到底是为谁办事的?"
君逸之神秘地笑笑,"晚儿且猜上一猜。"
"皇上。"俞筱晚根本懒得猜,扳着葱尖似的手指头数着证据,"你方才说'我们都不知道呢,不知王爷如何知晓的';,说明你不是为王爷办差的;之前还推测说太后也在寻玉佩,肯定也不是为太后办差的;想必你也不会干什么谋逆之事,不会为居心叵测之人卖命;那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抬眸看着君逸之,见他没有反驳的意思,不由得奇怪地问道,"难道皇上也不知道信物是什么样的么?"
君逸之叹息道:"你别忘了,先帝驾崩之时,皇上才不过七岁,先帝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儿告诉他?这不等于就是告诉了太后和皇叔么,这两人只随便几句话,就能套出来,因此先帝只说待皇上成年之后,紫衣卫的首领自会来寻他。"
瞒着摄政王倒还罢了,还在瞒着太后么?俞筱晚蹙眉问道:"我见你办事的时候,神神秘秘的,难道皇上和太后,不是一条心的么?"
君逸之忙伸手捂住她的小嘴,嘘了一声,"小声些,须知隔墙有耳。"
俞筱晚撩他额前的碎头,撒着娇道:"那你快说给我听。"
君逸之斟酌着用词,慢慢地道:"唔,怎么说呢...太后身为母亲,自然是向着皇上的,只是,后宫不得干政,况且女子见识有限,这些事,太后就不该参与。因此,皇上寻我们办事之时,都是避着太后的。"
俞筱晚听了这话有些不满,嘟着小嘴反驳道:"你之前不是说太后雄才大略的吗?怎么又成了见识有限了?"她倒不在意太后与皇上之间如果,只在乎他怎么看待自己,拿手指用力戳他的胸膛,"你老实说,你一直不愿告诉我,是不是也嫌我是女子,觉得我没见识?"
"哪有的事?晚儿是我见过最有见识的女子了,我只是担心你,怕你害怕罢了。"君逸之赶紧搂紧了她,大拍马屁,又详细解释,"太后的确是能干,只是她困于深宫数十年,对外界的了解,都是通过暗卫的密报或是旁人的描述,判断就难免偏颇。身为母亲,为了儿子的安危,行事又难免冲动...你还记得三年前,咱们在潭柘寺赏梅时,皇叔遇刺的事吗?"
俞筱晚一下子没想起来,摇了摇头,君逸之委曲地盯着她的眼睛,控诉般地道:"晚儿不记得了么?那回你拉着我逃跑,结果一块儿滚下了山坡,我还给你帮你挑了木刺。"
其实君逸之略一提醒,俞筱晚便想起来了,只不好意思承认,便佯装嘲弄道:"就帮了这么点子小忙,也要心心念念这么些年么?大不了下回你手心扎了木刺,我帮你挑啦。好了,不说这个,你且继续说。"
君逸之掐了掐她脸颊上的嫩肉,才继续道:"那些刺客,应该是太后派出来的,说应该,是因为皇叔查到一半,便没再继续查了,再往下查,朝中一定会乱。窗户纸虽是薄了些,但有这么一层纸掩着,窗内窗外的人,都能各自安然,因此不到最后,是不能捅破的。"
"我告诉你此事,只是要证明,太后她并不适合插手朝政,因为女子的大局观总是差些。在她看来,皇叔是皇上最大的威胁,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可是她却总忘了,先帝还有三位野心极大的皇兄,困在各自的封地上,若是除了皇叔,倒是给他们扫清障碍了,皇上或许会更危险。何况,太后背后还有娘家,她处事再公正,也会有提携之心;再者,太后性子太强,什么事都喜欢直接吩咐皇上办,而不是与皇上商量分析,这对皇上也没有好处。日后皇上总要亲政的,他必须学会自己权衡朝臣们的意见,从而做出最恰当的判断。"
俞筱晚赞同地点了点头。她闲着无聊之时,也读过些史书,知道皇帝和后宫之间,总是有种微妙的关系,皇帝一方面要倚靠外戚的势力,一方面又担忧外戚权利过大。在保住皇帝的龙椅这一点上,太后与皇帝自然是目标一致的,可是处理起朝政来,恐怕就会有分歧。
唉,天家就是这么麻烦。俞筱晚不禁叹道:"也不知上回说皇上血统不正的传闻,是谁传出来的,还有,静晟世子,怎么会知道玉佩之事的。"
"谁传都有可能,我们分析着,大约是想引得紫衣卫来查...毕竟先帝驾崩之后,紫衣卫就全数消失了,谁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君逸之答道,对于静晟知道此事,他倒不觉得奇怪,"静晟手下有侦察兵士,不会比宫中的暗卫差多少,会知道也不奇怪,怪的只是他是如何同摄政王府后院中的女子联系上的。除非,一开始就是他特意安排进去的。"
他细细想了一阵,缓缓道:"这事儿我得去查查。"
"是该查。"俞筱晚爱困地掩嘴打了个哈欠,君逸之用手拨了拨她的头发,确认全干了,便抱着她上床歇息。
这会子已经快四更天了,第二日两人都睡到芍药焦急地催促了,才起身,俞筱晚急忙忙地更衣梳洗,连早膳都不用,就打算去春景院请安。君逸之倒是随意得很,拉着她坐下道:"再急也得先用饭,不然一会儿母妃又要你立规矩,你不是得饿一上午?迟就迟一点,我自会与母妃分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