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暗叹一声,你自会分说,但婆婆心里还是会怪我啊!她拗不过君逸之,只好坐下来用过早膳,吃了一碗清粥几块糕点,让君逸之满意了,才携手去了春景院。
楚王妃早就正襟危坐地等在正堂了,面色有些不豫,见到她二人进来,张嘴便要指责一番。
君逸之却扶着额头,抢先道:"母妃,孩儿今日一早起来,觉得头晕得很,差点起不来,晚儿来扶我时,我还吐了...明明昨日还好好的,真不知是怎么了。孩儿还是离您远一点,万莫过了病气给您。"
楚王妃听了这话,再见儿子那张俊美绝伦的脸苍白苍白的,立时便急了,一迭声地吩咐丫鬟们拿垫子将八仙椅垫得舒服一点,让沏上滚沸的姜茶,又让刘嬷嬷拿了自己的名牌,去太医院请太医,这才责怪俞筱晚道:"俞氏,你是怎么服侍逸之的?"
俞筱晚低头做惶恐状,其实是强行忍着笑意,"母妃教训得是,是媳妇的错。"
君逸之忙哼哼道:"不关晚儿的事,是孩儿昨夜贪凉,没有盖被子。"
楚王妃一听便又是心疼又是责备地道:"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晚儿睡下我也就不说了,上夜的丫鬟呢?娇兰娇蕊都是干什么的?"
君逸之继续哼哼,"孩儿没让人上夜,孩儿讨厌有人在一旁听动静。"
此言一出,楚王妃和俞筱晚同时红了脸,皆无言地沉默了。
君琰之右手虚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掩藏了笑意,才缓声道:"母妃,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去给老祖宗请安吧。"
"哦,是的,该去给老祖宗请安了。"楚王妃忙不迭地扶着丫鬟的手,站起身,看着二儿子道:"逸之你就别去了,我使人送你回去,好生休息。"
君逸之"虚弱"地道:"孩儿想给老祖宗请过安,再去休息。"
楚王妃劝了几劝,拗他不过,只得让他同去,又吩咐俞筱晚与他同车,小心服侍着。
给楚太妃请安之时,君逸之提出要与俞筱晚一同去潭柘寺斋戒三日,"晚儿为了太后的慈寿,特意求了一尊白玉观音,已经请大师开了光,在潭柘寺的大殿之**奉一百八十天,该去迎请了。为表诚心,晚儿想去寺中斋戒三日,一来迎请观音像、二来为太后祈福。孙儿想着,孙儿这阵子做了不少胡闹的事,不如一起去斋戒几日,也好收收心。"
楚太妃听了这话,便笑道:"你愿意礼佛、收心养性,那是最好不过的,我不拦着你,你且再问问你母妃的意思。"
楚王妃听说逸之愿意收心养性,自是开心的,只是心里总有些怀疑,莫不是这两人特意商量好的,知道我有事要与晚儿谈?只是为太后祈福这样的名义,她不能阻拦,也点头应下,又叮嘱君逸之,一定要请智能大师扶个脉,万莫讳疾忌医。
君逸之一叠声地应了,忙拉着晚儿退出春晖院,回去收拾了一番,只带着从文从武等四名小厮和初雪初云江枫、江南四名丫头,一同去了潭柘寺。
到了潭柘寺,在香房安顿好之后,君逸之和俞筱晚便去寻智能大师,问他这阵子可有突破。智能大师为了解君琰之身上的毒,可谓是废寝忘食,只是总觉得眼前有道屏障,挡住了他的思路,却又找不出突破点在哪里。
俞筱晚虽然自学了医术,但对用毒一项,只限于从天桥下买回的秘药,自己钻研出的那点东西,比起智能大师都差得远,更不可能提供什么有用的意见了。
俞筱晚每回给君琰之扶了脉后,都详细写下了脉案,两人拿着商议了许久,只将从前的药丸方子改良了一下,应对君琰之目前的身体状况。
议完了事,君逸之便同俞筱晚告辞,"我办事去,留从文和从安给你,三日后我会来接你,一同回府。"
俞筱晚咬着下唇问,"是查静晟的事吗,没危险吧。"
君逸之笑着亲亲她,"哪有那么多的危险,但你也别乱跑,免得母妃差人来,寻不着你,她又生气。"
俞筱晚应下,见他换了身布衣,化身为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香客,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走了。他走后,内室的床上,就多了一位病怏怏的"君逸之",那是从文扮的。
从文跟了君逸之十来年,对他的一蹙一笑都十分熟悉,俞筱晚围着他转了几圈,都没发觉出破绽来,不由得啧啧赞道:"原来从文也是个美人胚子。"
从文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有气无力地道:"小人,长得也不算差的,主要是脸型与主子象,他们才让小人扮主子的。"说完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小声道:"能请二少夫人到外间去么?"
因为不能让初雪和初云知晓,这会子内室里,只有他二人在,从文深深地了解自家主子的小性子,走的时候说得潇洒,什么信任他啦、只有他能扮好啦,回来的时候,肯定是要详细审问的,他若有什么交待不清的,只怕得写下几万字的认罪书不可。若你觉得主子不给他体罚,而只是写认罪书,已经是非常宽厚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就是因为知道他最讨厌写字,主子才会罚他写认罪书的!主子从来都是挑人最不想干的事来处罚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俞筱晚也觉得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的确不好,君逸之特意装病,不就是为了"避嫌"的么?她忙出了内室,只说怕过了病气,让从安进去服侍,自己则搬去了西香房。
一晃两天过去了,这日是请观音宝像的日子,俞筱晚一早起来斋戒沐浴,请智能大师做了场法事,恭恭敬敬地将观音宝像请到了锦匣内,只等带回王府。她连着在香房里窝得发霉,想着今日逸之就会回来,决定到几处大殿里转一转,若能迎上逸之就更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