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的一切又才鲜活了起来,小三一马当先冲了过来,便是断了掌,一掌派过来也能震得我连连后退,撞在冷硬的墙壁上,胸口那口堵了许久不曾畅通的气,随着硌出的一口老血吐在前襟。
翠绿翠绿的裙衫上,我的血、他的血混在我的前襟上便开了比山茶花还红艳的花儿。
皇后娘娘跑了出来,指挥者一众持卸甲士将众人拿下。
他捂着不停又血涌出的胸口,只说"不可伤她"便昏迷了去。
皇后娘娘到底不敢违抗他的意思,冷冷的扫过众人,到底还是网开一面。将我们都下入了大牢。
听说是死牢。死牢么,我不是没去过,我也不怕。
于是子午年第一场雪,颜府的丧事办得有头无尾。
这天,颜府一双女儿被丢进了大牢,还连累了新进门的嫂嫂。
这天,新君病危,本打算回祁的计划也因此搁浅。
这天,我蹲在大牢里,开始理解,什么叫暗无天日,什么叫不得善终。
这大概就是小三说的报应吧,细细回想人生,我似乎没做过一件好事,总是拖累人,倒与老妪经常谩骂的那句"害人精"挺吻合的。
听说今年的雪会很大...
听说今年会很冷...
听说今年我会死...
死呵,我可不怕,可是怕的是再次连累众人。
这一生我都在不停的犯错,然后手忙角落的补错,最后越补越错...
自我被关进大牢,世间的一切都好像被隔绝了一般。
只有季玉笙来过,他提着一壶酒,隔着漆黑发臭的栏杆与我对酌,完全不担心他月白的袍角会被地上的污泥所晕染。
他和你一口酒,说:"没想到你这么狠!"
我也喝了一口酒,这个冬天确实会冷,一口薄酒到是能让我短暂的暖和几分,"最毒妇人心,不是你说的么?"
他摇头,"我没说。"
"哦,那便是阿玉说的。"
提到阿玉,他喝酒的姿势便一顿。
"其实我很期盼你死。"这句话他说得及时轻佻,就如再说,"我很想邀请你吃饭"一样随意、轻薄。
这语气按照常理是会被我嫌弃的,如今我却只能一口一口的喝酒,抹干嘴巴说道:"嗯,随便,反正我是会要死了。"
他搁下酒坛,挑眉道:"可是你就是不会死怎么办?"语气里难得有愤恨。
"你高看了。"
"他快醒了。"他说。
"哦,"酒气上来,已经冻上的手指、脚趾开始出现点暖意,惊讶道:"他还没死?"
他笑了笑,"和我弟弟呆了这么久演技还是这么差!"
我瞪他。
他笑得更开心了,"你根本就不想他死...否则怎么会之用簪子不用刀呢?你别告诉我不知金簪是软的。"
我嘟嘴,"我不知道的有两件事,一是他会来,二是那么冷的天,金子还会软。"
他一副不齿我的样子,"继续演吧。"
然后起身,冲我抱拳一鞠,"若你今冬还没死,便过来寻我喝酒吧,承国驸马府呆着可不如这里好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