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一说,雪团儿咬得更起劲了:"吱吱!吱!吱!"让你打偶家男主子的主意!咬死你!咬死你!
李承半边脸都快染红了,凤清音看差不多了,估计能让他静养个把月了,才开口:"雪儿,过来,别闹。"
雪团儿撇了撇嘴,一双琉璃般的狐狸眸瞪了李承一眼,才松了口,哧溜一声重新蹿到了凤清音的怀里,在他雪白的衣襟上印下一朵血花,随即,窝在他怀里懒洋洋地舔着爪子上的血渍,那副慵懒的模样看起来像极了某人。凤清音愣了一下,突然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它有时候可真像极了凤姑娘,那小模样学得九成九,它倒是像极了她养的。
只是...他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他也只是第一次见到凤姑娘,而雪儿根本就没有见过她。
这样想着,他刚想换来侍卫唤御医过来,就感觉怀里的小东西身体突然一僵,原本舔着爪子的舌头傻乎乎地定住,琉璃般的眸子里突然湿了,水润润的看着可怜兮兮的,耳朵尖竖了起来,却僵着小小的身子不敢回头。它怪异的反应让凤清音一愣,疑惑地抬眼,却在看到不远处款步走来的女子时,眸光里露出一抹讶异。
"你...怎么来了?"他低喃出声,清冷的声音染上一抹疑惑。
修月径直走到他身前,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挑着眉眼看他,"听说,你要纳妃?"
"嗯?"凤清音愣住。
"告诉我,真的假的?"半俯下身,修月的脸挨得极近,目光灼灼,极亮的眸仁像是漫天的星辰点缀其中,让他眩晕,他怔怔看着,慢慢摇着头,"不会有婚礼。"他本就未曾想过纳妃,只是李承用皇兄说事,不好推辞罢了。
可既然她问,他就会告诉她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他不想让她误会。
莫名的,他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脸。
"清王!"一旁的李承听到这,也顾不上还流着血的耳朵,他堪堪上前两步,神情激动:"清王,你,你说什么?什么不会有大婚?"
他耳鸣了吧?否则,怎么会听到这么滑稽的话?
如果没有婚礼,他女儿怎么办?
修月对李承的话听而不闻,朝凤清音满意地点点头,直起身,视线落在他怀里此刻正睁着一双水润润的狐眸瞅着她的雪团儿,心下一动,从他的怀里抱过它,低凉的掌心抚上它的眼角,眸色柔和了下来,声音也带了些哽咽,"瞧你,怎么就哭了?"
凤清音望着雪团儿,又望了望眼前的女子,清眸满是诧异。
自己这雪狐极是难伺候,平日里除了他,谁都近不了它的身,可今日,它竟然...
眼翦垂了下来,他沉默着。
"清王!"
看凤清音并未回话,李承提高些声量,这终于让凤清音回过神。目光恢复了冷冽,不温不火地看着面前沾了一身血的中年男子,冷声唤道:"右相。"李承被他眼底的冷一击,浑身僵了下来。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情绪过激了,头立刻垂下,肩膀也怂了下来:"清,清王。"
"本王是否大婚自己难道还做不了主吗?"他的话虽清清淡淡,可其中隐含的凌然气势让李承吞了吞口水。三年的时间,眼前的男子褪去温润,像是磨砺而出宝剑,锋芒毕露,一眼看去,心惊胆战。"没,老臣并未这样想过。"
"哦,那就是那句话,本王暂时不想纳妃。"广袖一掠,袖袍卷起一朵雪云衬着他胸前的血花格外好看。他的视线忍不住飘向不远处的一人一狐,亲昵至极,小狐狸的小爪子紧紧抓着女子胸前的衣襟,小脑袋蹭啊蹭的,蒲扇地大耳朵依偎着她的脸。女子垂着眸眼,爱怜地看着它,任它亲近,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她整个人柔和得仿佛幻影,转瞬即逝。
他突然有些羡慕那毛茸茸的一团。
清透的眸更加轻柔。
李承抖着心抬眼看他,望到这一幕,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了然。
咬了咬牙,立刻跪在地上:"清王,老臣有事禀奏。"
"哦,"遗憾地收回视线,凤清音目光淡淡地扫向他,"右相何事?"
李承挺直了背脊,细看之下,却能清楚地看到他在颤抖,"有道是,皇命不可违。冥皇已失踪三载,老臣忧挂在心,当年冥皇为清王与小女指了那门婚事,清王断断不可违背了冥皇的意愿啊。如果,如果清王实在喜欢这位姑娘,老臣不介意小女与这位姑娘共侍一夫..."
"嘭!"
李承的话还未完,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巨响。
他惶恐地抬眼,就看到凤清音脚下一堆木屑,而他左手侧的檀木桌已然不见。
他脑门上抚上一层虚汗,不安地望着那突然俊脸沉下来的男子,这样把怒意完全表现在脸上的清王是他未见过的。
清王以前就算不满意,也只是冷眼看去,能把人给冻着了。
可此刻的清王,一张俊脸像是木炭,阴云密布,让人想要立刻站起身,逃跑而去。
修月揽着雪团儿的手也莫名一紧,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共侍一夫?这老家伙还真好意思说出口!不过,她看向凤清音,视线落在地面上的木屑上,看来,这三年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鬼域里的那老家伙虽然可恨了些,对他倒是极好。想到当年凤清音入魔时眉心的印迹,她眉头一拧,手掌拂在雪团儿头顶的手一窒。感觉到她情绪的不稳,雪团儿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狐眸里满是安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