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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凯旋而归

念在不少的将士们还有伤在身,尘无依便将出兵的日子推后了两天,顺便修书一封让使者送到了北国的军营中。

而玉暮杏也没有闲着,除了日常的照顾受伤的将士以外,便是去自己定好的路线,来来回回的看上数遍。

两天的时间,如同流水一般一去不返。

那天的早上,玉暮杏特地出来为他们送行。

可是当看着一个个毫无生气,如同傀儡一般状态的将士们,玉暮杏的心里面顿时就凉了半截。

“怎么了?这一脸受了打击的表情。”

卿如梦一身戎装走了过来,伸出手搭在了玉暮杏的肩膀上,“诶,李沐清。是你自己毛遂自荐要求出兵的。你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我,你一点把握都没有啊。”

暮杏紧握着双手,喃喃低语道,“如梦,将士们似乎不愿意再打仗了。”

“啊,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太小了,卿如梦实在是没有听清楚她的话,便问道,“你说的太轻了,我没有听清楚,能再重复一遍吗?”

“不行,不能这样,不然一定会输的。”

暮杏转过身,急匆匆的跑去,一不当心就和迎面而来的季怜亭撞了个满怀。

“小心。”季怜亭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扣住了她的肩膀,用力的往自己身前一带。

一旁的尘无依看玉暮杏神色不大对劲,忍不住皱眉,“你这样不管不顾的乱冲,是出了什么事情?”

“锦王爷,此事很重要,一时之间沐清也无法道明。只希望王爷在带兵出征之前,给我留些许的时间。”玉暮杏又看向季怜亭,请求到,“怜亭,不知你给否帮我,搬一张桌子过来?”

季怜亭下意识的看向了尘无依,尘无依点了点头,表示允许。

“你们两个,速去速回。”

“是,王爷。”

“多谢,锦王爷。”

而不远处,卿如梦早就已经牵着马,等着尘无依了。

“锦王爷,我们这就出发吗?”卿如梦在马背上坐稳之后,问道,“与北国约定的交战时间,快到了。”

“尚有时间可以停留,我们等一下李沐清和怜亭二人。”

“又是李沐清,真不知道他这次,又会整出什么花样了。”

流年江月的话刚说完,暮杏就赶了回来,手里面多了一个东西,而恰巧季怜亭也让两个人,抬着一掌桌子过来了。

“你是要踩在桌子上吗?”季怜亭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帮你。”

“怜亭,多谢。”

玉暮杏顾不得让自己歇会,平复心情,借着手上搭着季怜亭肩膀的力道,最终在桌子上安稳的站着。

将手里面的东西高举起来,秋风画扇环顾了一圈底下的将士们,高声的说道。

“诸位,在李沐清的印象里面,身为冷国的将士只有越战越勇,越战越强,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士气这般的消弭消极过。

身为一名将士,死亡,对于你们来说已经是至置生死之外了,或者说早就已经做好这样的觉悟了。

可今日,李沐清想在这里问你们一句,毫无意义,毫无价值的牺牲生命,你们甘心吗?

今天,是我们冷国和北国的最后一战,也是生死攸关的一战,两国之争的成败在此一举。

可现在,就诸位这样消极的态度上场打战,不用打,就已经输了,而且输的一败涂地。

既然这样,那不如不打,冷国干脆直接投降便罢。可是未败先投降,诸位骨子里面的将士高傲,能够放的下吗?

如果,你们心甘情愿的看着自己的妻儿,父母,家人,变成他人的刀下亡魂,那我李沐清无话可说。

李沐清在这里,就最后的问一下诸位,用我们自己的努力,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家人生存的机会,你们换不换!”

“换!”

原本已经对生存不抱希望的将士们,在这一番话的敲打之下,也不禁热泪盈眶。

没错,他们是冷国的将士,而身为将士,本该有的天职就是效忠国家,保护百姓。

可现在,他们就因为一时的情绪,而不愿上战场,真是可耻。

“原来……是这样。”轻舟泊寒也不禁动容,“奇怪,为什么他总会有这样,出其不意的举动?”

“好!”玉暮杏将酒盏里面的酒,悉数的倒入了地上的泥土之中,随后又高举酒盏,“这杯酒,祝诸位凯旋而归。锦王爷亲自带着你们上战场,那就只有赢。出发!”

“出发!”

将士们齐声喊到,声音高之欲破天穹。

“出发。”尘无依一扯缰绳,骑着马先跑了出去,众将士紧跟其后。

玉暮杏缓缓地转过身,目送着他们离开。

两军又一次的在战场上相遇,这一次,没有战略没有阵形,只是一场简单的实力切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站在两军之前的两个人,都没有身着戎装,随风翻飞的衣摆,却拂不散此刻坚定的心。

“锦王爷,没有想到,再次的相遇,居然是会在战场之上。”北辰玦心下遗憾,忍不住叹息,“真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澈王爷,尘无依也从没有想过,带兵伤了冷国数万将士的人居然会是你。”尘无依抓紧了缰绳,冷声说道,“想必战约,澈王爷已经清楚了。那么今日之战,一决胜负。”

“你我身份立场的不同,注定了这一场仗在所难免。”北辰玦从尹凄寒那里接过佩剑,“锦王爷,请恕隐锋致道得罪了。”

“进攻!”

话甫落,北辰玦和尘无依二人都飞身下马,一箫对一剑,不停的在摩擦碰撞。

两个人心中,都有对对方的欣赏和相见恨晚的遗憾,也有对身份立场对立的无奈。

但是,到了战场之上,那便是敌人,任何的情感都在一招一式之间,消失于无形。

身后的将士们,也是在以命搏命,战死何妨,牺牲何妨,只要是为了国家,为了小家,那就值得了。

久战不下,两国的伤亡都已至半,可依旧没有动摇,他们继续战斗的心。

势均力敌,不可以!

尘无依打定心思,往后退了一步,施展毕生绝学。

“孤绝,云深七重影。”

顿时,满地黄沙纷飞,模糊了一片视线,似烟似雾,让人在此中迷失了方向。

北辰玦不敢掉以轻心,亦用自己毕生绝学来应对。

“浑元,九州传鼎。”

绝学对绝学,可北辰玦终比不上,轻舟泊寒内力之深厚,最终败下阵来。

尘无依一掌搭在了北辰玦的胸口上,顿时北辰玦一口鲜血从口中流出,染红了衣裳,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王爷。”尹凄寒见状飞奔而来,一剑挑开了尘无依的手,将北辰玦抱在怀中。

“如今你们连带兵的人,都已经身手重伤。”尘无依收回了手,冷眼相待,“那么你,还要再战吗?”

抉择之下,烟波钓者抱着北辰玦飞身上马,一扯缰绳,“撤退!”

“追。”尘无依也飞身上马,带着众位将士,紧追其后。

“大人,不好了。”北国的探子不知何时,赶到了尹凄寒的身边,焦急的说道,“我们的军营,被冷国派来的人给烧掉了!”

“什么!”尹凄寒完全没有料到,冷国居然也会来这一招,“王爷的伤势需呀立即处理,刻不容缓。那你可知,何处有暂时的容身之地?”

“有,再往前便是一个村庄,可以容身。”

“走!”

“停。”跟在后面的尘无依,看到尹凄寒他们进了村子里,便抬手让大军不再向前。

“王爷,想必前面就是李沐清所说的那个村子了。”卿如梦说道,“我们,真的不用再追了吗?”

“不管怎样,陛下都曾告诫过不得扰民。”尘无依调转方向,说道,“回营吧。”

就这样,两国之争,落下帷幕。

后有人,为此次的战事,题了一首诗:

风起塞北盈秋沙,杨柳羌笛伴琵琶。

王师遣我戎机去,欲取楼兰收云崖。

百战金戈穿血浪,鞍马阔刀起赤霞。

一将功成万骨枯,英雄一缕阳关下。

冷国,军营

“没有想到,他尘无依居然真的打了胜仗回来了。”玉临风看着高高扬起,随风而摆的军旗,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肉里面,“居然,回来了。”

“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远远的就听见了将士们发自内心,高兴激动的呼喊声,玉临风更加觉得心情烦躁。

“玉大人,是在此专门迎接的么?”卿如梦知道他心里面不爽,故意讽刺,“那可真是劳烦了。”

“如梦,怜亭,你们两个一起去将李沐清带来。”

尘无依找了个理由支开了卿如梦和季怜亭,为的就是留下一点空间,让玉临风发泄自己的不满。

“真没想到,锦王爷原来是真人不露相,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早知如此,玉临风就该早些退下,让王爷带兵,就不会有后来的局面了。”

“玉大人此言言重了,尘无依只不过是情势所逼之下,不得不为之。”轻舟泊寒忽视了,他言语中的醋酸味,“况且,战事越早解决,对于冷国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不是吗?”

玉临风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事情一样,毫不顾忌的大笑,“呵呵,呵呵,锦王爷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难道不是……蓄谋已久吗?”

“呵,玉大人要误会便误会吧,尘无依还有事,先告辞了。”

对于话不投机的人,尘无依选择了沉默。

很多时候,解释是不需要的,不理解你的人是不会相信你的解释,而理解你的人不需要解释。

当他走回大帐的时候,卿如梦,季怜亭和玉暮杏也正好在帐内等着他。

“我以为,事情结束之后,锦王爷就不会找上我了。”

“呵,尘无依可不是过河拆桥之人。”轻舟泊寒坐到了案桌的后面,“这次你的功劳不小,理当论功行赏。”

“锦王爷,李沐清倒是希望你过河拆桥。”玉暮杏双膝跪地行完大礼,无比认真的看着他,“这件事情,王爷不要记住,就当没有发生,可否?”

“不能。”尘无依也是同样无比认真的回答道,“已经发生的事情,就算你极力的想要去隐瞒,依旧是抹不掉的。”

“那你们呢?”暮杏看向站在一旁的那两只。

“我们……”卿如梦贼笑了一下,“听王爷的。”

“有了功劳而选择不要,这很愚蠢。”季怜亭神补刀道,“如果你不想要,那为什么要去做呢?”

玉暮杏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李沐清,无依欣赏你的特立独行与众不同。”尘无依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前,伸出手把他拉了起来,“但是同样的,每个人也有自己的做事准则和风格,你不能强求。”

“王爷是想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么?”秋风画扇甩了甩,自己沾了灰尘的衣服,“可现在,王爷不也是在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我身上吗?”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可好?”轻舟泊寒无奈之下,只好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在军营之中,想要瞒住此事怕是不大可能,因为你自己太过锋芒毕露了。回京之后,无依,如梦还有怜亭可以跟你保证,不会让其他人知晓此事。如何?”

“可。”权衡之下,暮杏选择了妥协。

“李沐清现在你能告诉我们,你倒是怎么有把握,取的这场战争的胜利的?”卿如梦早就好奇心爆棚了,实在是忍不住了,“快说快说,别吊胃口了。”

“说实话,我一点把握都没有。”玉暮杏双手一摊,很是无辜的说道,“只不过老天有眼,站在了我这边。也说明我命大,不该那么早就壮烈牺牲。”

流年江月顿时气得够呛,“什么!一点把握都没有,那你那天保证的那么绝对,我还以为……你,你你……”

“如梦,你信吗?”

怜亭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尘无依也是勾起了嘴角。

“好你的李沐清,你居然骗我。”

“如梦,彼此彼此。”暮杏双手交握,皮笑肉不笑,“记住了,不是每一个人都不会记仇的。嗯?”

“算你狠。”

“言归正传,你们两个就别闹了。”尘无依摆了摆手,停止了这场闹剧,“都坐吧。”

“不瞒各位,这次除了我自己的分析以外,确实有赌一把的成分在里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