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说与我何干?”顾珉安冷笑道。
陆川被堵得哑口无言,无奈地看了项辰一眼。
项辰眼角跳了跳,忽地笑道:“你承认就好,我不介意多一个便宜儿子。”
顾珉安先是一愣,突然脸色慢慢有些发白。
项辰的笑容慢慢地扩大,一字一顿道:“既然是继子,就好好摆正自己的身份,不该想的,不要妄想!”
“项元喆!”顾珉安怒道。
“怎么?恼羞成怒?果然不愧是母子,生气的时候语气如出一辙!”项辰重重了咬了母子二字,许慎言生气的时候,也是喜欢直呼人姓名。
顾珉安被刺中痛处,再也忍受不住,提拳就冲项辰面门招呼了过去。
“大胆!”陆川一个闪身,挡在了项辰面前,一掌将顾珉安打了出去。
“陆川,退下!”项辰道。
“将军!”陆川回首,困惑道。
“我在我眼里,连他也招呼不了?”项辰冷道。
陆川连道属下不敢,依言退下。
顾珉安更觉得项辰这是在挑恤他。一个跃进,重重一拳又冲项辰招呼了过去。项辰侧身一闪,轻轻松松地避了开去。顾珉安一拳紧接一拳,紧追不舍,却连项辰的衣角都没有碰着。
“咦?”陆川在一旁看得分明,虽然项辰没有出招,然脚下闪避的步法和顾珉安进攻的步法如出一辙。
顾珉安亦不是笨的,一番轮攻下来,也渐渐瞧出了些端倪,心中猛然大惊。“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项辰反问道:“你说我是谁?”
“你和阿麦什么关系?”顾珉安双拳一收,顿住了攻势,问道。他这步法招式,不过是幼时跟阿麦学过两招。如今瞧着,却和这大将军王的招数步法如出一辙。
“阿麦……”项辰神色一凛,玩味道:“那是什么人?”
顾珉安噎了一噎,脸色越发的苍白。脑海里不由浮起当年被他扔进水塘的那封信来。“是你,对不对?”
除了阿麦,谁会对姑姑这么执着?若不是阿麦,项辰有什么理由对姑姑痴缠如斯?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给我收起你心中的绮念!”项辰肃然道:“为人子,总要有为人子的样子!”
陆川目瞪口呆地看着二人。这打着打着,就打出了个情敌来了?
“收起你的龌龊心思!”顾珉安气急败坏道:“我敬重姑姑……”
“如此甚好!”项辰轻轻地打断顾珉安未完的话,接口道:“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顾珉安屹立不动。项辰挑了挑眉,道:“怎么,还想打?”
顾珉安两手成拳,不由紧了一紧。
项辰却管自转了身,道:“你不是我对手,想打架,先练练再来!”
顾珉安气极,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项辰离去。眼见要没去了踪影,顾珉安追到门口,堵气道:“我不会让姑姑知道!”不会让姑姑知道,阿麦当年并没有不辞而别。
项辰脚步一顿,却连头也没回,道:“随便!”
顾珉安挫败地跌坐在门槛上。
良久,才起得身来,魂不守舍地出了春风楼,前门大街往梅花巷的路上,人潮汹涌,围挤得水泄不通。
“哎呀呀,前面打起来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前门大街闹事?”
“谁知道!走走,去看看。”
人潮中,看热闹的不在少数。顾珉安木然地夹进人流中。
却说许慎言将顾琬容送回余家,又陪余老夫人坐了一会,等到用过午膳,还是没有等到顾珉安。许慎言怕柳氏等得急了,就先告辞了。
从余家出来,前门大街正是人声鼎沸之时。马车被拥堵在路上,前进的异常缓慢。炎夏的日头烤的人心生烦躁。许慎言觉得马车似乎很久没有动弹过了。
“姑娘,前面有人闹事,前门大街街口被堵死了,怕是还要等上一会!”车外,传来车夫无奈的声音。
“这可怎么办?”翠儿掀了帘子,透过帘子,许慎言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便道:“要不,我们绕道吧!”
翠儿眼皮一跳,连道:“姑娘不可!”
从梅花巷回安康巷,如果不走前门大街,便只能走青衣巷。那青衣巷是什么地方?出了名的花街柳巷,里边名楼暗娼林立,等闲正经人家,从不经那条道。她若让姑娘从那条道上走,非得扒几层皮不可。
“有何不可的?”许慎言道。
“这青衣巷它是,它是……”翠儿神色略为尴尬,那花街柳巷四字,实在是难以脱口。就在她吱吱唔唔之际,便又听得许慎言道:“不过是绕个路,就从青衣巷走吧!”
车夫高声应了句“好嘞”,马鞭一扬,马车哒哒地绕去了青衣巷。
翠儿捂了捂脸,觉得自己未来的人生一片黑暗。
“翠儿,你怎么了?”许慎言瞧着翠儿的神色不对,不由问道。
翠儿正要回答,只听外面车夫一声痛呼,马车猛然停住,翠儿急忙护住许慎言,车上另外一名丫头和婆子却被撞得滚作了一团。
马车帘子猛然被掀开。一个精瘦的蒙面人跃上车来。手中拿着一张纸,对着车上四人,一一比对。
“你们什么人?”翠儿将许慎言拦在身后。神色冷凝。
“她——留下!”蒙面人指了指许慎言,阴恻恻道:“其他人若想活命,赶紧给我滚下车。”
那两名丫环婆子吓得哆哆嗦嗦,连滚带爬地下了车。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翠儿猛地一记粉拳攻向了蒙面人。蒙面人眼神一缩,闪身往后退了退,道:“我们只是要人,别逼我们要命!”
翠儿贝齿轻咬,一言不发地继续朝那人攻去。
许慎言顿时有些傻眼,翠儿不是只是个丫头吗?居然会武功?
还没等她想清楚,马车却忽然动了,载着许慎言,飞快地驶出了青衣巷。
“姑娘,姑娘!”被蒙面人引下车的翠儿在马车后厉声呼喊,然而,两腿终究没有车子快,渐渐地被甩得远了。
许慎言这才醒过神来,她这是被绑架了?她挣扎地起身,试图跳车逃离,却只觉得眼前一黑,被人一个黑罩兜了头。接着,身子便动弹不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