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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上部终章

徐美兰双手怀抱,内心忐忑,外表平静地坐在一边。

端木嘉龄说:“珍妮醒了!”

在她以为已经成功的时候,慕珍妮居然醒了!

这,是徐美兰最不愿看到的。

这个疯了三十年的女人怎么就醒了呢。徐美兰在心里暗自辩别起这话语的真实性,就算要醒似乎也没这么容易,淡淡地问:“哦,是吗?她还好吧?”

慕超补充着:“数天前,我妈接受了美国脑颅神经专家的手术,过往的一切全都忆起来了。”

小心地看着徐美兰的反应,她的脸色由红变白,又由惊变得不安。这女人的确有些不同,即便是这样,那惊色很浅淡,轻浅得不易让人察觉。

“珍妮说,二十多年前,是你打破了那对花瓶,还用花瓶砸伤她的头部,害她醒来之后就失去了记忆……”

那天,徐美兰几乎快要疯了,来的时候,她本想逼她主动让出“端木夫人”的位置,可慕珍妮居然对端木嘉龄的信任超过了一切,根本就不信她的话。所以,她一时情绪难控,就抱起花瓶砸向慕珍妮。当时还担心误杀了人,没想到慕珍妮福大命大,人没死,却变成了一个疯子。

当日,徐美兰离开端木家后。小保姆就打了急救电话,毕竟如果闹出人命,一定会惊动警察。

端木嘉龄怔住,他一直想不明白,一向有着大家闺秀风范的慕珍妮,自小就很温婉,怎么会做出如此偏激的事,砸坏古董花瓶,将屋里搞得一片狼藉,而她自己还莫名其妙地受了伤,在一觉醒来后就变成了疯子。

听慕珍妮这么一说,一切都已明朗。

苏一说她被徐美兰推下楼梯,没人信;可慕珍妮又这么说,端木嘉龄就无法再怀疑了。

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徐美兰,这个被他喜欢和敬重了近三十年的女人,居然背着他如此残忍的害他的妻子,害他未出生的孙儿……

心灵震动后的余波,很难平静,浪潮退去,留下一片心灵的狼藉,就像是飓风侵袭之后的海岛,树歪了,房屋损坏了……

虽然一切都乱了,但人们总是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做为支撑起端木家三十余年的集团总裁,他是冷静的,有时候也是果断的。当即去了一趟南宫家,问明苏一流产当夜徐美兰是否离开过。另一边,派了私人助理去寻找当年的小保姆,而今她已经是身为祖母的女人了。

真相在几日之间大白,慕超是怒火燃烧,端木嘉龄则隐藏着心痛中的愤怒。高傲的他居然被一个女人欺骗了近三十年。

徐美兰浑身微颤,努力克制自己,装冷静、扮高雅,可舌头打结,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就在她以为端木竞即将坐上端木集团副总裁的位置时,慕珍妮却不识时机的醒了。

端木嘉龄说:“珍妮说,苏一流产的那天夜里,你在十点多回到家里,是你把苏一推下的楼梯。”

端木竞不信,大声说:“爸,你怎么能冤枉我妈。”

慕超愤愤地看着端木竞,母亲坏到了这个地步,儿子也好不到那儿:“今天下午,我和爸特意去了一趟南宫家。章曼玲、南宫家的私人美容师都证实,就在那天晚上十点左右,她确实离开了一趟,这一离开就是一个多小时。”

“我……我……”徐美兰努力想要找个藉口,可现在所有的理由都是这样的苍白无助,“嘉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将她推下了楼梯……”

“你也是不小心用一只古董花瓶砸伤我妈吗?一只是不小心,那另一只古董花瓶又碎了,还是不小心?”

第一次伤慕珍妮可以说是激动下做出的冲动事,另一只的破碎,却是为了制造现场。

“嘉龄,嘉龄……”当事实被面前的父子俩生生地撕裂,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天衣无缝,不曾想章曼玲说了真话,就连章曼玲的私人美容师最终也未能替她隐瞒事实真相。徐美兰一阵慌乱,抱住端木嘉龄的腿,说:“我跟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嘉龄,难道你就真的相信她说的话。”

话还没说完,响起了悦耳动人的鸟鸣门铃声,像一首山莺的夜曲。

小梁快走几步,显示屏里出现一个陌生男人的脑袋,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是慕珍妮的大哥慕大卫!”

“是……是……”

小梁转头看着客厅里的人,慕超说:“把门打开!”他走到门口,慕大卫与一个衣着鲜亮的中年男人一前一后进入房中。

端木嘉龄迎了过来:“大哥来了!”

慕大卫的眉眼之中与慕珍妮与四五分相似,一样的眼睛、鼻子,中年发福,长着一个将军肚,一张胖乎乎的国字大脸,一瞧就是有福分的人。

“嘉龄,本来端木家的家事我们慕家不想掺合。可是两天前珍妮打电话告诉爸事情原委。我们慕家不能再坐视不管。当年,你在外面染上女人,欺到珍妮头上,如今这女人又继续在端木家作威作福,今儿我来就是向你讨个说法。你是继续让这女人留在端木家,还是要让我妹妹和外甥回香港,你就给句话。”

“大哥,都是一家人,怎么说这样的话。”

“嘉龄,当着陈大律师的面,你今儿就拿过主意。如果是要留这女人,我们就上法院,一五一十分个明白;如果你希望和珍妮、慕超继续过日子,今儿就拿出个态度。也不枉我来花城一趟。”

慕家父子是端木集团的董事会成员之一,除了端木嘉龄,另外两个董事会成员也都是端木集团的元老,也是几代在端木集团打拼的功勋。

慕珍妮疯后的几年里,慕超是在外公家生活,被慕家上下捧成了宝贝,每年寒、暑假,他都会从香港回到端木家,也在这段时间里,他会看到徐美兰是怎样欺负疯后的慕珍妮。训起珍妮来,当成一个孩子。

“嘉龄,嘉龄……”

徐美兰声声急呼,她不要离开端木家,这里二十多年留下了她无数的心血。

“嘉龄,你还真以为徐小姐是你的贤内助么?最近,我派人调查了一下,你看看这些报告,也该看清她在你背着都做了什么?”

陈律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调查报告》,递给端木嘉龄。

“徐小姐,当年你对珍妮所做的一切,我们会起诉法院……”

是说要把她送到监狱里去,既然慕大卫这么说,难道已经找到了人证。

“嘉龄,我们夫妻一场,看在阿竞的份上,你不会真的同意这么做。嘉龄……”

在现实面前,端木嘉龄分得清孰轻孰重,慕大卫从香港赶过来,不仅是为了要为二十多年前的事做一个了结,更是对他施压,慕家在董事会里的话极有份量。另外两家里,只有一人会站在自己这边,而慕家父子就占了两个董事会成员份额,加上那位慕家的世交,就是三比二,没有慕家的支持,他很难在端木集团立足。

手中的调查报告上,详尽的记录了近二十多年来,徐美兰所做的一切,虽然她掌控的是广告部和库房,可她却私下将库房里的货物转卖他人,从酒店专用的毛巾到旅店定制的纪念品,从中谋利。

“这几天,我们已经法律程序,以董事会的名义,请求法院对她的个人账户和她在江南建立的服装公司进行了冻结……”

徐美兰居然在江南建了一座服装公司,这是端木嘉龄所不知道的。

“另外,对徐美兰弟弟在江南的产业,我们也进行了进一步了解,名义上是他弟弟的,实则幕后的老板是徐美兰,因为证据不足,放弃对这家珍珠养殖场进行资产冻结。”

徐美兰站起身,看着陈律师的叙说,这些都是她打拼大半辈子,为自己攒下的,可现在却被人说得好像是偷了端木集团公司的东西谋利得来的。“你们……不可以做得这么绝,不可以……”

端木竞心中一软,他无法相信自己的母亲是这样的女人:“爸,这也许是个误会。”

“误会?我们行事全是按照法律程序走的,如果不是证据确凿,今天我也不会请陈大律师来花城。”慕大卫说得义愤填膺,毫无退转,这么多年,委屈了他的妹妹,也委屈了慕超,他们慕家行事,绝不会拖泥带水,就算是为了保护珍妮母子,也绝不会再心慈手软,“嘉龄,如果你不希望警方介入此事,希望你能快些做决定。”

慕大卫咄咄逼人,不会再退让,尤其是面对着徐美兰,神色中都是厌恶与果绝。

“明日一早,我会在公司大会上宣布解聘徐美兰母子在公司的所有职务。”

不仅是要把徐美兰赶出端木家,还有端木竞也必须得离开。

“嘉龄。”

“爸……”

就算再不忍,在事实面前他必须做出公正的决定。他走到电话机旁,拨通一个号码。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从外面进来三名衣着黑色西服的壮年男子,个个身材魁梧,皆是一米八以上的个头。走近端木嘉龄,低头唤:“总裁!”

他们是端木家的保镖,寻常情况只负责着端木家的保卫安全,不让身份不明的外人靠近这座房子。端木嘉龄不喜欢整日有保镖在跟前晃悠,所以端木家的保镖全设是暗卫保护。就像在公司里,也许他的保镖是一个不起眼的清洁小员工,可实则是他的保镖,这名员工领的是两份工资,一份是由公司财务每月按例到账的清洁工工资,一份是直接从端木嘉龄个人账上划去的保镖费用。

徐美兰一直知道端木家有保镖,却不知道这些保镖原来就住在端木家的附近。在此刻,她方明白,原来端木嘉龄在宠她、溺她的背后,依旧对她保留了太多。

不,她不要离开端木家。

这是她打拼和付出了整个青春的地方,在她看到成功的曙光时,她却输得这要瓣彻底与毫无任何的征兆。

“嘉龄,嘉龄……”

对于她的央求,端木嘉龄是这样的儒雅、冷静,就像是处理一件极小的事情,不足分散他的精力,他挥了挥手,面露一丝耐烦,像是要赶走身边嗡嗡乱叫的苍蝇:“好了,将他们母子赶出端木家!”

将他们一起赶出去,可他也是端木嘉龄的儿子啊!

他,是端木竞!

“爸,爸,你不可以这样无情,我妈她跟了你二十多年啊。”

对徐美兰心软,就是对慕珍妮的残忍,而端木嘉龄只能选择一边。

慕超又忆起了苏一的“遗书”:慕超,不要怪端木竞,无论怎样,他到底是你的弟弟,因为我的出现给你们带来了无尽的困绕,我走了,希望你们能重归于前……

对端木竞,慕超并没有多深的手足兄弟情,可端木竞到底是他的弟弟。

“爸、大舅……”看着无辜的端木竞,只因为是徐美兰的儿子,就要遭遇被赶出家门的危险,“让徐小姐走,可阿竞到底是端木家的人。”

端木嘉龄必须尽快做下决定,慕珍妮醒了、康复了,她才是端木家的女主人,而他是不会任慕大卫带走他们母子的,他们夫妻如若分开,就得面临一个大财团的分崩离析,如果他想还端木集团一片祥和,想要保住这个家,就必须做下正确的选择。

而这“正确”的,无疑就是分清谁才是真正的结发。

“还站着做什么?没听到我的话,将徐美兰赶出去!小梁,把她的衣服收拾一下,全部丢出大门外,值钱的首饰,一件不许动……”

“嘉龄,嘉龄,我可跟了你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可以这么绝情,你不可以的……”

两名保镖将徐美兰架起,快速将她带离了房子,从大门处推了出去。大门是自动的,嘎然而合,任她怎么敲打,怎么叫喊,却再也打不开。

“嘉龄、阿竞……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端木竞说不出的心痛,就像苏一说的,豪门其实也有冷漠的一面。

“爸……”他唤了一声,低下头,沉重地说:“我知道妈做错了一些事,可是妈对这个家还是有贡献的……”

“贡献?如果不是她害我妈失去记忆变成孩子心性,我妈可以比她做得更好。”

慕珍妮自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无论在艺术还是为人方面都是最好的女主人,她知道该怎么周旋在家庭与丈夫事业之间。

端木竞以前听南宫澈和李非说过,慕珍妮未疯之前,是个很温婉的女人,就连李非的父亲那时都说:娶妻当娶慕珍妮。可见他言谈中还是赞赏慕珍妮与端木嘉龄的婚姻。

小梁从房间里收拾了一大堆的衣服,这几年没少受徐美兰的刁难与欺负,如今总算抓住机会了,抱着衣服,匆匆地走到大门口,打开小门,将衣服一把抛了出去。

“小梁,这是误会,是误会,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小梁看着徐美兰:“徐小姐,夫人过几日就要康复出院了,家里没有你的位置了,我只是一个小保姆,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她是保姆,可现在终于看徐美兰得到了报应。

害她自责了那么久,原来害苏一流产的不是别人,是徐美兰。她怎么就这么狠,居然把人从楼梯上推下去,害得苏一就剩下半条命。

“爸,你就原谅我妈吧?再给她一次机会。”

“阿竞,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端木嘉龄愤怒地大吼一声,然后对慕大卫说:“陈律师、大哥,我们到说书房说话吧。”

小梁丢完衣服,匆匆沏了茶水、咖啡送到书房。

端木竞呆立在客厅,还是无法相信,徐美兰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情;无法相信,就在几天前,还恩爱如新婚的父母,居然在一夕间反目,端木嘉龄赶走他的母亲没有半点的迟疑……

“阿竞。”慕超轻柔地拍着端木竞的肩膀。

端木竞望着他的脸:“你得意了,现在终于把我妈赶走了。你一直都在和她斗,现在称心了?”

“如果我说,我也不想看到这幕,你信吗?”

慕超苦笑,这样的家,他都想逃避,也难怪苏一不愿意留在这里。很快,这一切都会结束,他的母亲康复了,恢复了正常人的思维。

他低下头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外面那么冷,你不是在外面还有套公寓房吗?不如……带她去公寓安顿吧。”

这么说,慕超并不怨恨她的母亲。“哥,你和爸再说说,跟你舅求求情,这回就原谅我妈吧。”

这么多年来,端木竞第一次唤出了“哥”这个字,只为能让自己的母亲继续留下去。

慕珍妮无法原谅,三十年的失忆,三十年被人骂成疯子,这是怎样的伤害,岂是一个轻淡的原谅就可以做到的。

慕超更不可以原谅徐美兰,如果不是她害苏一流产,就算苏正不在人世,至少苏一还有一线牵绊,还对这个世界有放不下的东西。失了父亲,没了孩子,苏一才会走得这样的绝决。

“阿竞,我依旧接受你是我的弟弟,但是无法原谅、接受你的母亲。”慕超的神色里有痛,有恨,还有怨,“端木家只能有一个女主人,就是我母亲。快三十年了,她受了多少委屈,你心里也有数,你都知道保护自己的母亲,我也是人,我也会保护我的母亲。如果你还有公道,能分辩善恶,就不要再提这种让所有人为难的要求。”

在这家里,任何人都无法再原谅徐美兰了!

端木竞明白了,带着歉意地说:“我去看看她。”

出了房子,开出车来,徐美兰见端木竞出来,跑了过来:“阿竞,阿竞,他们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

“妈,上车吧,我送你去皇家林苑的公寓。”

“阿竞,我不可以离开,如果离开了这二十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往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留下来。

端木竞厉声说:“上不上来,如果你不上来就继续留在这儿。”

见他是真的生气,徐美兰捡了地上的衣服,丢到后排,跟他离去。

一夕之间,徐美兰自以为拥有的一切没有了:没有了端木夫人的身份,没有了在端木集团的职务,没有了信用卡里的钱,没有了她苦心而暗自经营的服装公司……

躺在床上,她还是想不明白,怎么一切说没就没了,二十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了卡里有几十万的零花钱;习惯了,买昂贵的首饰,穿国际名牌衣服……可这些都没了。

第二天清晨起来,端木竞将自己的一张信用卡给了徐美兰:“妈,往后和以前不同了,你省着点花。”

“阿竞,你还回公司上班。”

不回公司,他又能去哪儿?

在集团总公司大会上,端木嘉龄通过网络视频向各地分公司所有的经理发布了徐美兰被免除一切职务的消息。

在慕超的建议下,端木竞离开了公司,被派往上海分公司任副总经理的职务。

慕超一直和他斗,可最后还是给端木竞留了一条退路,这是端木竞一直都没想到的。

再过几日,端木竞就离开花城去上海了,徐美兰还是不愿面对自己被端木家赶出来的事实。

“阿竞,你带我回端木家吧?你还是端木嘉龄的儿子,是端木家的二公子……”

“妈,跟我去上海。”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怎么就输给了那个疯女人,我要抢回来,抢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端木竞说服不了徐美兰,徐美兰死活不肯收拾东西随他去上海,万般无奈,只好带徐美兰再回一趟端木家。

这期间,慕珍妮已经从医院回到了家里,特护阿梅也来到了端木家,这一次慕珍妮从香港娘家带来了一名大婶级的保姆,是慕家的老佣人了,为人诚实、细心。

“慕……夫人。”端木竞以前唤慕珍妮为慕小姐,可现在她才是端木家名符其实的女主人,纠结着如何唤她。

慕珍妮恨徐美兰,对端木竞也有些厌恶,可慕超劝她说:妈,阿竞到底是我弟弟,就算看在我面子上,也不要让他为难。他就要去上海分公司了,往后也不在眼跟前,你能忍就忍下吧。

慕超认他是弟弟,可慕珍妮现在又不是傻子,没有必要对一个伤害了自己的女人的孩子好。

“徐美兰,难道你是来认错的,还要准备要去公安局自首?”

慕珍妮优雅地捧着咖啡杯,就像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徐美兰,根本就没把徐美兰放在眼里,这样的温婉而高贵,是徐美兰一辈子也学不来的,不,后来进入端木家的二十多年,她一直在努力学,学慕珍妮身上的这份高贵、典雅。

“大姐……”

“大姐?谁是你大姐?是我家嘉龄请了几百几千宾朋纳你过门了,还是和你领证了。”慕珍妮冷笑着,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伤害慕超,是,她忍,为儿子,也为端木嘉龄,可她绝不会容许徐美兰还继续留在端木家,“你是做了嘉龄二十多年的女人,他这样对你,确实过份了些,可他还算不错,明白到底谁才是他的妻子。”

一个中年佣人从楼上下来,手里捧着一只首饰盒,这盒子里装都是徐美兰积攒了二十多年的首饰。

“夫人。”

慕珍妮瞧也没瞧:“回头送到李家的珠宝店去,让阿泠看着处理,这式样又俗气又老旧,过些日子,我再去李家的珠宝行里挑些新款式。”她放下咖啡杯,步态优雅,“真想找阿泠、李夫人逛街,可现在医生叮嘱我要静养,随道买些漂亮的首饰回来,不为自个儿,就为了未来的儿媳妇……”

“徐小姐,你也要买首饰吗?可你现在能买得起吗?要不我再把端木夫人的位置让给你坐坐?”

端木竞就知道,徐美兰回来不过再自讨没趣,自取其辱,可她还是不肯罢手。

“夫人,你原谅我吧,原谅我这回,让我回到嘉龄身边,让我……”

慕珍妮不屑地瞪了一眼:“徐美兰,我看现在疯掉的人是你。你那样伤我,伤我孙子,我还能再让你回来。滚,现在就滚出端木家!”

她毫不客气地走到电话机旁,熟练地拨了几个号码,当年她没有机会打电话叫人自保,可现在她不会再给徐美兰任何机会。

端木家保镖目光都看着房屋周围,对于房子里面发生的事少有关注,这也是端木嘉龄以前要求的,他不喜欢被人盯着自己的私生活。这也给当年的徐美兰可趁之机,而保镖干的事,就是雇主不问,就不说,这才让慕珍妮委屈了这么多年。

“进来两个人,把这里的不速之客赶出去。”

“别,别……我走,我自己走。”

已经被赶了一次,她不想再被人粗鲁地像拎着小鸡一样地抛出去。

做了端木家这么久的女主人,她从来不知道如何召唤外面的暗卫保镖,可慕珍妮知道,可见端木嘉龄还在许多地方隐瞒了她,即便同样做了他的女人,即便他看似将她宠到了极限,可原来她并不是他最重要的女人。

再也不能更转了,她到底没有坐上端木夫人的位置,不,她做了二十多年的端木夫人。

“你们想不想拿薪水了,怎么让那女人进了端木家?往后你们不许再放她进来,下次二公子回来一定要看清他车上有没有外人。”

外人,为端木家打拼了大半辈子的她,居然成了外人,端木竞还是端木家的二公子,可她已不被端木家所接受。

徐美兰还是有些不甘心,坐在端木竞的车里,留恋地望着端木家。

不要这样认输,一定要卷土重来,一定要做回这里的女主人……

(注:稍后进入下部《金曲美人》的连载中,更多内容,敬请关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