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居然看见夏炎烬正悠闲地坐在石桌边喝着茶。
“你也来了。”夏炎烬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唐初,“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唐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一脸遗憾地说:“我已经查过了,那个孩子的确是你的。”
“什么!”夏炎烬震惊的差点把茶杯捏碎。
夜风吹过,真是可以冷到骨子里去了。
夏炎烬看了一眼单熏,单熏的表情并没什么变化,只是有点诧异。夏炎烬难道怀疑方颜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他无力的坐在冰冷的石椅上,手心也是一片冰冷。
唐初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显然他对夏炎烬的反应很满意。
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上次去书院的时候把我害得那么惨,让他整整三天都没法飞上房檐。
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的喊叫声停了下来。
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了。
“恭喜王爷,母子平安,生的是个小王子!”产婆站在门外,手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满脸笑容地喊道。
床上的方颜终于虚脱般的长出了一口气。
“不去看看么?”唐初在旁边笑道。
夏炎烬冷着一张脸转过身。
单熏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走向了那个产婆。
“能让我看看么?”单熏问道。
“当然。”
因为早产的缘故,小孩长得特别的小,还一身血淋淋的。
单熏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有点反胃的感觉。
倒是唐初神情坦然地把那孩子打量了一遍。
“这孩子的眼睛可真小啊!”唐初说道。
夏炎烬顿了一下,他记得方颜并不是小眼睛,而他自己就更不是了。
“大概是孩子还小,五官还没长开吧!”
“可是这单眼皮怎么也长不成双眼皮吧?”唐初继续说道,边说还边看夏炎烬。
“给我看看。”夏炎烬也坐不住了,他拨开遮着小孩的棉布一看,眼睛还真是小的几乎看不见。
唐初打量着夏炎烬,故作迷惑地说:“难道你一直是易容的?”
怎么可能,夏炎烬从小就是长这样的。单熏心里自然清楚。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炎烬的耐性都快被他磨光了。
唐初看把他也骗的差不多了,于是慢悠悠地说道:“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希望里面的姑娘别记恨我才好啊!”
“快说!”夏炎烬冷冷的命令道。
单熏不解地看着他,难道这个孩子真的不是他的?
“这个孩子的确不是你的。”唐初此言一出,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产婆手一软,差点没把孩子掉到地上,还好小言托了她一把。
“这个孩子其实是当初方姑娘在琼姿宫选秀女的时候,为了买通画匠,和一个画匠发生了关系所生的。”唐初说道。
方颜脸色苍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什么?”单熏嘟喃道,原来那时候她失踪了一天竟是为了这事?
“那你不早说!”害得夏炎烬郁闷了半天。
唐初耸耸肩,“这下扯平了,我先走咯!”
不等夏炎烬责骂,唐初又从围墙一跃而过了。
“给她一点钱,让她走吧!”夏炎烬一刻也不想在这儿多待。
“等等!”单熏出声制止了他,“她身子这么弱,现在赶她走,让她怎么活?”
“你同情她?”夏炎烬问道。
单熏点头,“她现在的确蛮可怜的。”
“好吧,等她恢复了再让她走。”夏炎烬的声音略显疲惫,折腾了一晚,他连晚饭都还没来得及吃。
单熏看着他离开,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她独自走进方颜的房里。
方颜知道是她,故意把眼睛闭得紧紧的假装熟睡。
“娭!”单熏搬了张椅子坐在她床边微微叹息,“如果我那天及时去找你,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方颜紧闭的眼颤动了一下。
“如果你真的喜欢夏炎烬的话……”
“不要再说了!”方颜虚弱的声音打断了单熏的话,“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如你,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别这么说,方颜。”单熏苦涩地安慰。
方颜摇摇头,一滴泪从眼角划过。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嫉妒你的美貌。”方颜自语道:“所以当宫里派来画匠的时候,我绞尽脑汁地想要去讨好那个画匠,不但把我娘留给我的玉镯给了他,还……”
单熏眼神微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那些虚名对她而言就那么重要么?
方颜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像你这样从小就被众人呵护着成长的人,根本不会明白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心理。”
“是么?你们是什么心理?”单熏不喜欢别人擅自断定她曾经的经历。
“我们一生出来就注定贫穷,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就只能注定一生在贫穷中度过,一生遭受别人的白眼,一生被人唾弃!”方颜不自觉地说得有些激动了。
是这样的么?无丰县里的都是些贫困得连饭都吃不上的人,可是在单熏看来他们都很善良和质朴。
“所以你就骗光了钱疏中的家产,进了宫?”
方颜没有否认地点点头,说:“本来我差点就被太子府招去了。可就在这时,靖王找到了我,把我带回靖王府。”
她的眼神里全是不甘。
“我原以为只要能让靖王爷看上我,从此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王妃生活,可是没想到……”她看了单熏一眼,“没想到,他竟然是要我去给你治病!就算这样我也认了,一心想着总有一天他会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
方颜笑的凄惨。
“不管我怎么做,他……从来没有多看我一眼。他的眼神只会因为你而变化,别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单熏站起身,这间房子真的很冷。
“于是我想,只要你消失了,就好了!”
“什么?”单熏没想到她竟有这种想法。
方颜一脸坦然,反正她已经彻底死心了,把一切都说出来反而更舒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