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冲在途中弃掉马车,跃回丞相府。他放下了柳沁沁后,心中牵挂的人涌上心头。
“不知道兄长跟清风现在情况如何,兄长的病情可有加重?清风可有被别人欺负?”
司马冲没有走正门,直接翻墙进到丞相府,斗胆用这种方法进门的,就只有他一人。
这个时辰的丞相府很宁静,还没睡的人都在房间里歇下了。他没有立即到静园找他爹,先跃到晨曦阁去,他的心已经紧张的快跳出来。“兄长,千万别出事…”
现在的晨曦阁鸦雀无声杳无人烟,气氛阴森恐怖。司马冲双脚刚触地,背后立即传来一把声音说:“二公子总算平安归来了,何以不先到老爷哪里报个平安?相信老爷也十分想念二公仔…”
司马冲听见这小人的声音,心中的烦躁一下子爆发,无名火起三千丈。转身单脚炒起小石头直冲踢向莫秋的头,莫秋轻松向后一靠,拉出软剑把小石劈成两半开,应付得游刃有余。
司马冲缓缓说:“原来是莫侍卫,本公子还以为是刺客。看莫侍卫面色实在不好,重伤大概还没痊愈吧…身子这样虚弱还在府中闲逛?还是多花点心思好好养伤吧…要不然我爹随时会一脚把你踹出丞相府门,丞相府是从不养闲人的地方。”
莫秋干笑两声说:“抱歉刚才让二公子受惊了,看来二公子在西域那边受了不少委屈。引致压力颇大,精神过敏,行为也有点过激…”
“莫侍卫,丞相府内很安全,加上本公子在这里,你还是不用盲粗心了…”司马冲侧着莫秋说。
“二公子,现在不是莫秋想盲粗心,实在是丞相府没人能担当侍卫统领一职,小人还得一夜巡逻…”莫秋抖一抖软剑,把软剑收回手臂上,一脸似笑非笑…
“说什么屁话?这里不是还有姜干吗?姜干好像才是侍卫的统领吧…”司马冲回头一看才心知不妙,姜干确实不在,他感觉不到姜干的气息,而且晨曦阁根本没有人的气息,一片死寂,就连兄长也…
莫秋嘴角微抽地说:“禀告二公子,当日二公子前脚一走,小人跟姜干也一同外出执行任务,可惜任务并不顺利,我们同时遇上了危难。我们分开逃走,小人身受重伤回到丞相府,但姜干并没有这样幸运,他失踪了。此乃秘密任务,老爷也不适宜出手寻人,就这样不了了之。现在姜干是生是死,看来也没人再关心了…”
司马冲把想问的问题卡在喉咙一时出不了口,他在消化现在的情况…他想不到他出发西域前后才九天,姜干竟然遇上了这样的事。难不成姜干真的已经死了?就这样死了吗?怎么可能?他的大刀不是耍弄得出神入化了吗?
“兄长现在身在那里?”司马冲急转了话题。
“现在府中算是安静了,什么事情也尘埃落定…”莫秋冷冷地说,并没有回答司马冲的提问。
“莫侍卫,麻烦你一次过把话说清楚…本公子没有这样好耐性细细听你说话…为何晨曦阁人去楼空,兄长现在到底身在何处?”司马冲实在甚是担忧,兄长要是平安无事,理应在晨曦阁养病。兄长假如已经撒手人寰,家中大概已经挂上了白灯笼,但这两样也没有…
莫秋说:“这些天曹管家一直在寻找神医,就在昨天,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府中大闹了一遍,接着还直接把大公仔带走了。”
“什么?什么被带走了?兄长是能够随便被人带走的吗?爹定必会阻止这事…”司马冲越来越激动,他不知道他爹是不是放弃了医治兄长…
“小人只知道这些,其他的事二公子可以自行询问老爷…”莫秋抱拳躬身道。
司马冲眼神如剑转身一跃,转瞬已经到了莫秋面前,他凑紧前去,两人差不多碰到对方的鼻尖了。莫秋不闪不避,冷冷地看着司马冲,他就要看看这个横蛮的二少爷到底想怎么样…
司马冲说:“本公子知道莫侍卫一向忌惮姜干,要是让本公子知道姜干失踪之事与你有关,本公子定不会放过你。再说,莫侍卫作为丞相府的守卫,竟然拦不住一个老人,这个侍卫你是怎么当的呢?倒不如当个洗茅厕的,这样还来得轻松点…“话一落,司马冲用肩膀使劲撞向莫秋胳膊,莫秋硬生生地吃了一记,有伤在身的他不禁后退了两步。
司马冲急疯了,立马跑到静园。他知道姜干对于他爹来说只是一只棋子,没了他还有别的,丝毫不痛不痒。但兄长是爹的亲儿,还是放到掌心上疼的,怎么可能随便让人带走?这样并被不寻常…
司马冲没有通传没有叩门,就这样一掌推开了他爹书房的门。他爹一动不动,头也不抬,就像对于他的举动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一样。
司马炎坐着看书,案头上的书卷整整齐齐的,看来经已阅书了数个时辰之久。此情此境让司马冲想起小时候,他早早没了娘亲拥抱,盼的就是来自亲爹的温暖。而他爹总是那么严肃,有一次,他把他爹要他念背的书卷都背好,武术训练也完成了,他想他爹称赞自己,就说一句:“做得好。”就这样司马冲便心满意足,谁知他爹仍旧不痛不痒,神情如冰,点点头扬扬手,让他离开。司马冲一时生气,把桌上的书卷全数扫到地上去…司马炎当时就冷冷说一句:“带他出去…”那次以后,他没再撒野。他知道要是想要撒野,也该找对人。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人,何以讨爱?何以言情?
看见儿子平安回府的司马炎心中有一丝快意,但却丝毫没流露出来。“爹…”听见儿子叫唤自己,他才微微仰起头说:“身为丞相府二公子,该有的礼貌也不遵守,他日如何能独当一面站到高处去?”
“冲儿现在并不是来跟爹讨论礼仪之事,冲儿想知道为何爹要让人带走兄长?兄长不是身患重病吗?这样带走了,他那身子怎能受得住?爹是不是老糊涂了?”司马冲的语气毫不留情,一点也不给他爹面子…
司马炎这刻的心情很是复杂,司马准的离去对他来说打击已经很大。但他必须先放下这事,应付司马冲的武状元选拔。司马神剑也必在这事上粗心,司马海大概已经准备充足。
在选拔战之中,司马炎不容许有其他差池出现,他必须要辅助儿子胜出武状元,纵然生气,他也按捺着情绪先处理正事…“准儿的事你不用操心,武状元选拔战就在后天,你还是专心把自己的事情办好吧?要不然你将来的路必会举步维艰。”
司马冲一掌落在案头上,披头散发的他一脸粗犷,霸气十足…“为何爹说得如此轻易?为何爹能这样无情?对你来说或许兄长只是众多孩子之中的其中一个,但对冲儿来说,他是唯一的兄长,甚至是唯一一个懂我的人。现在他走了,就连他被带到那里去我也不知道,爹让冲儿情何以堪?”
司马炎没有耐性跟他说下去,又在案头上加一掌…“丞相府中,本相说了算,有什么要求,留待胜出选拔战再说。”司马冲垂下头握紧双拳,他应该早就料到他爹会这样说…
司马冲闭上双眸努力调整心情,下一步他必需胜出擂台战,又是擂台战…
司马炎见儿子不说话,便问:“冲儿到西域走了一趟,得到了什么情报?”
司马冲深深不忿,拿起他爹桌上的茶,就是猛喝…“冲儿在出发西域第三天,差点命丧异族之手上…”
司马炎嘴角微抽地说:“那冲儿为什么仍能活着回府?”司马冲一听,立马把茶杯往桌上一掷…
“那是因为冲儿命不该绝,遇上了好人,他们救了我…”司马冲看着碎掉了的茶杯扭紧眉头。
司马炎站起来说:“本相看冲儿武功虽然不是十分了得,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随随便便的便被抓住,真是丢尽本相的脸。”
“他们用的是一种叫幻术的武功,这种武功特别厉害。不论武术内功有多高强,使用这种幻术后,都能把对一一击破。”司马冲缓缓说,激动的情绪稍微冷静下来。
司马炎双眼立即亮起来,幻术这功夫他确实听过,却但从来没有见识过…“把话跟本相说清楚一点…”
“当时冲儿只看到一些幻象,听到一些如梦似幻的声响。但大手一挥,眼前景像却消失了。转一转神,又转另一个场景。”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说法?”司马炎疑惑了…
“在冲儿看来,会中了幻术的人,是因为有心魔,只要心中有弱点,有惧怕的事,这幻术便能把心中恐惧诱发出来。当中了幻术的人处于极度虚弱的精神状态时,施以幻术的人自然能够为所欲为。”司马炎点点头,他深知道自己的弱点是什么…这真的是很难解决的难题。
“谁人救了你?可有泄露身份?还有你身上那弯刀都是什么回事?”司马炎已经走到儿子身边,还巧妙地夺去了小月弯刀。
这时司马冲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记了把小月弯刀归还给房蓝知…司马炎看到这弯刀做工精细,就知道他出自何处,乐家矿铁庄…到底这些事和那些人能不能串成一个故事呢?
司马冲夺回小月弯刀说:“冲儿并没有泄露身份,并不是每个人也只会看着利益去救人。冲儿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他们看见我遇上危难,自然是出手相救。把我救出来后,自然就是各散东西。”司马冲不想把风飞杂技团的事告诉司马炎,要是让他爹知道,说不定会派人暗中铲除他们,已绝后患。
司马炎看着精致的小月弯刀说:“冲儿这话甚是不妥,将来你要是仍旧存有这样的想法,很快便会被敌人吞灭…”司马炎有这样的想法,司马冲并不意外,只是这趟回来,看见他爹也憔悴了不少。尽管十分生气,但生气的感觉很快便消减了,或许是经历了数回危难,明白了他爹对他还真是一片苦心的,尽管冷漠无情了点,他爹心中还是想要保护他的。
司马炎见儿子一反常态不反驳,而且一脸若有所思,感觉他这回走了一趟西域,好像有点儿改变了:“蛊毒之事,调查得怎么样?”
“要是能多留两天,或许会查出个眉目来。冲儿这次是迫不得意地逃回来的。冲儿被红城地下擂台的人抓住,那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司马冲说去来也背脊一寒。
“红城地下擂台?谁人这样斗胆?竟然把丞相府的二公子绑住?”司马炎七情上面,看来十分着紧自己儿子的安危,令司马冲一怔。
“冲儿那时隐藏了身份,加上势均力弱,尽管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大概也不会理会。西域人武功都很高强,而且十分怪异。在那里最后跟我对打的一个人,是超过十呎高的巨人,他大脚一踏,地差点便碎开了,大声一喊,山洞都快塌下来。在南宁,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厉害的人,要是逃慢一点,冲儿必葬身红城。”
“红地设有地下擂台本相也略有耳闻,只是什么人主持这事,本相并不知道。基本上南宁跟西域是河水不犯井水的,那边龙蛇混杂也与我们扯不上关系,除非他们要攻打南宁阁…”司马炎扭紧眉头接着问:“除了异族偷袭和红城地下擂台之事…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司马炎知道太子晓了解儿子的去向,说不定也出手了。
“有…冲儿再次遇上刺客…而且冲儿深信,这些刺客是由南宁出发的。虽然他们的招式各异,但是跟那一晚在丞相府中的刺客相像,全都是视死如归,招招狠劲。”一般来说只有死任才会有这样的狠劲…不杀掉目标自己也死定了的那一种。
“有把人抓住吗?”司马炎认为绝对不能放虎归山…
“没有,冲儿还是先逃了…他们每个人也很厉害,假如打持久战,以寡敌众并不是上上之策。这点,爹也必认同吧?”司马冲知道他爹定不会认同他把人放走…但以当时的情况,实在不宜花时间追查下去。
“本相明白了…夜已深,冲儿快点休息吧,相信这些天冲儿也没好好睡过。明天一早到祖母那里请安吧…她十分想念你。”司马冲起来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