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乖乖进到南宁大街上,好奇地东张西望,蹦蹦跳跳地走,活脱脱像是一个孩子。偏偏他一身白衣白鞋白发白须子,在这样强烈的对比下,别人难免都把他看成是个失心疯老头子。
老乖乖忘记了师傅告诫他得马上前往丞相府,他一时这边看热闹,一时那边看风景。对味道好奇的他甚至直接把鼻子凑前去嗅东西,令人为之侧目。老乖乖对此亦一笑置之,还挺喜欢别人用这种眼光看自己,感到特别有趣。
老乖乖经过医馆,被一幅大布所吸引,布上写上“药字”,他不屑地说句:“这字写得真丑,把药都写坏了,还能医人?”
店前不少面色苍白的人在排队,老乖乖睁大眼,两手叉着腰看向人群说:“你们身体要是不适,告诉本乖,本乖能治好你们!”
数名妇女见这个陌生老伯如此热心,便有礼地回应道:“不用劳烦老人家,我们正在等候雇大夫,想必他也快回来了吧!”
另一妇人问:“这也未可知,毕竟丞相府门前众多大夫在守候,雇大夫怕是一时半刻回不来…”妇人摇头叹息。
老乖乖说:“你们看这医馆…医师都不在其位之上,他是不理你们了,干吗还在呆等?”
一个虚弱的老人回应道:“没法子,丞相府重金聘请神医,不单单南宁国上好的大夫前去排队,邻国的大夫也来碰碰运气,说不定把事情办好便能加官进爵。”
“加官进爵?丞相府看来是个好玩的地方!”老乖乖完全忘记了此番出行南宁国的目的…
妇人对老乖乖说:“玩?才不是!丞相府大公子身患重病危在旦夕…才出重酬聘请大夫救子。略懂医术的好像都去排队了,只苦了我们这些无财无势的人,现在有病也没有大夫替我们诊治…”
老乖乖一听“丞相府大公子”这六个字,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情,因此立马消失在众人的眼前,速度快得连影也看不见,吓得妇人们一个大惊失色,以为自己遇到了妖魔鬼怪!
老乖乖转眼跃到丞相府,果真看见一堆身穿长白锦袍的大夫在排队。他们都焦急着,不知道府内情况怎么样?要是大公子被谁治好了,他们便没机会了。
一把娇怪的声音钻到他们耳中说:“你们都不用站在这里,立即回家去吧…”
他们回头一看,眼前出现一个白须老人,他们都不禁一怔地说:“老先生,看出你坐实有九十高龄,还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身体不适?只是我们现在暂不替人看诊,你先回去吧!”
老乖乖没有把他们的话听进去,他如孩子一样转了转眼眸说:“这样没你们的事,那孩子的病你们治不好,不要浪费人家的时间!”
大夫们本来已经等得焦躁万分,听老乖乖这样一说,立马气愤回应道:“放屁,我们治不好难不成你这老怪治得好吗?”
老乖乖笑说:“这是当然的事,本乖什么样的人也能治好,只要还没断气,都能治好!”大夫们只认为眼前老怪是个失心疯…
这时丞相府门外大街上正有两顶轿朝丞相府方向走来,一大一小的。大的先行,小的随后,守在左右前后共有八名侍卫,看来有一个大人物到访丞相府。
大轿快到,两名侍卫跑到前头驱散倒塞在丞相府门前的众大夫说:“快靠边站…”众人知道有达官贵人到访,都识趣地退到一边,老乖乖也靠边站去,他想知道耍弄这样大气派的人是谁!
大轿在丞相府门前停下,侍卫说:“太子殿下到!”众大夫一听是太子殿下,立马跪倒地上去伏着,只有老乖乖站在原地弯着嘴…
侍卫见老人态度不好,立马向老人那边喊过去说:“放肆,竟敢不下跪?”
老乖乖双手把玩着自己的白须子说:“据说只有当今皇帝,才受得起跪拜,只是一个太子而已,却要本乖跪?这真是笑话!”
两个侍卫见白须老人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正想抓住老人好好教训教训,谁知老人明明在面前,他们双手却扑个空,老人不知何时经已闪到后头去…
他们再接再厉想要抓住老人,太子晓听见争吵声,立马下轿阻止他们纠缠说:“只是一个老人而已,何以抓着不放呢?快退下!”侍卫应声退下,老乖乖闷哼了一声。
太子晓不是没有听见老人所说的话,他是不打算在丞相府门前把事情闹大。太子晓并不是讲究极端礼仪之人,活到现在,他需要长久对仇人卑躬屈膝,已经习惯了隐藏真正感受,喜怒不形于色。
假如单凭一两句说话便能让太子晓暴跳如雷,那么他定不能坐上皇位,更加不能为娘亲复仇。
丞相府小厮见太子殿下驾到,立马通传,曹惠火速出门接驾,看见皇族御用的惠医师正在下轿,他躬身垂头道:“太子殿下万福金安,小人见过惠太医。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何以不早早通传通传,好让小人好作准备。”
太子晓笑笑步进丞相府,曹惠跟守卫和下人们紧随在后…:“曹管家不必多礼,听闻司马家大公子得了重病,处于危殆状态。本太子知道大丞相内敛,不想张扬。但这事经已传到父皇母后耳中,他们甚是忧心。命本太子立马带同惠太医赶来看望大公子,惠太医在宫中守护皇族多年,说不定能令大公子的病情有所转机!”
曹惠一边为太子晓领路一边说:“小人明白,小人先替大丞相谢过皇上,谢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先到大厅稍作休息,让小人好作安排…”
太子晓看见丞相府的人都在忙,他的嘴角微微地抖动着,一脸似笑非笑…曹惠让太子在大厅先上坐,让下人送来上好的梦月茶,恭敬地说:“太子殿下先用茶,小人这就带惠太医去见见大公子,老爷随后就到!”
太子晓用食指抚着茶杯,茶杯的热力令他有点血脉沸腾,他正期待着看司马炎狼狈而沮丧的样子。太子晓想看见司马准死,司马准虽没有开罪太子晓,错只错在他生在司马家,成为司马炎的棋子,少一只司马家棋子,对李氏王朝就有益处。
白扬天需要操办的事情太多,并没有跟太子晓同来丞相府。现在太子晓连一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他扬扬手命下人退出门外守候,他想静静。
海月国盛产茶叶,这些茶叶味道芳香独特,是进贡佳品,因此每年收成后也会进贡到南宁国。当年母后离乡别井嫁到南宁,就是靠这海月国贡茶来思念家乡。
曹惠是故意拿这茶来让太子晓难过吗?太子晓凝视着茶杯,嗅着茶香,怀念着母后。母后总是拿着茶杯,喝着茶,笑着跟他说话:“晓儿,来母后这边…你看你,一身汗湿,喝口茶吧…”
“母后,这茶虽是好喝,但母后也不至于天天喝吧!官中好喝的茶这样多…”
“晓儿年纪还少,有很多事情现在是不能理解的,当晓儿真正长大后,自会理解母后为何天天喝梦月茶…”一把声音划破了他用泪水包裹着的思维。
司马炎迈开阔步进入大厅,英姿飒飒神采飞扬,没有一点沮丧写到脸上,他声如洪钟地说:“太子殿下纾尊降贵来到丞相府,本上有失远迎,请太子殿下恕罪!”司马炎站在太子晓前面躬身抱拳。
太子晓站起来说:“大丞相请坐下来说话。”
司马炎潇洒地扬一扬锦袍,坐到太子晓对面说:“认真抱歉,公务繁忙家事烦重,现在才来迎接太子殿下…”司马炎再次客套起来。
太子晓说:“大丞相,我们并肩作战守护南宁国,无分彼此,这样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
司马炎神情凌厉认真地说:“这样不妥,君臣君臣。作为一个君王,有些礼仪和礼数是必须遵守的。太子殿下虽未坐上皇位,但也不远了,有些礼仪要多加注意才好。免得有一些滥权的人,以为太子殿下好欺负,这样便大不好了!”
太子晓本打算假装亲厚,却反被司马炎讽刺,他倒抽一口冷气说:“大丞相所言甚是,本太子确实想得不够周全,日后烦请大丞相多加提点。”
司马炎说:“太子殿下言重了…听下人说,刚才门外有人刁难太子殿下,可有其事?”
太子晓笑笑扬手说:“只是一些小事而已,大丞相不用放到心上去!”
司马炎笑着说:“本相欣赏太子殿下胸襟广阔,将来掌管太子兵之时,太子殿下还是打算如此对待下属吗?”
太子晓感觉自己被司马炎步步进迫,他必须反击…:“大丞相言下之意是…但凡有人出言不遂,就立即把他处死?”太子晓说毕干笑两声,他故意说得像在说笑话一样,实情是在讽刺司马炎狠毒。
司马炎拿起冷茶喝一口说:“那要看看他是出于什么动机,动机不良当然杀掉比较好,毕竟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能总是忍气吞声…说到忍,有些时候也是出于无奈,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但是为了达到目的,不能忍也得忍,太子殿下说是不是?”
太子晓没有再回应,只是点头笑笑,他感觉自己好像已被司马炎看穿了内心,他立马有点慌张。毕竟这老狐狸老奸巨猾,他不能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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