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惠并不准确预测到主子的真正心意,但他深信司马炎并不想让李兴父子清楚知道儿子的病情。因此他只好先拖一拖,将惠御医安顿在偏厅等候,代司马炎辨清太子晓的心思再作定案…
曹惠回到大厅跟主子点点头,主仆二人虽没有交谈过,但经已照了心。
太子晓见曹惠回来,立马询问道:“曹管家,惠御医是否正为大公子诊脉?”
曹惠躬身回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下人刚才通报说大公子过于劳累,经已入睡,大概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醒转。大公子难得入睡,小人实在不忍心唤醒大公子…”
司马炎颇为为难地说:“这实在不妥,太子殿下亲自带惠御医来,怎能怠慢?”他顿了顿再说:“抱歉让太子殿下跟惠御医白走一趟。要是宫中有要事要办,可以先行回去,反正这也不急在一时。”
太子晓当然不会就这些离去,他扬扬手说:“没事,本太子能等。本太子知道大丞相本不想张扬此事,无奈大丞相寻神医这事…两天下来经已传遍整个南宁国。父皇因此才命本太子走一趟,好让大丞相安心,父皇母后也能安心。”
司马炎抱拳垂头恭敬地说:“皇上对宦下的心意,宦下铭记于心。小儿自小体弱,病情时好时坏,宦下也是无奈。”
“令公子之事,本太子甚是难过…”太子晓对司马炎报以同情的眼神,就像司马准经已无力回天一样。
司马炎用冰一样的神情回应太子晓说:“吃多少,穿多少,乃天命也。作爹的,只能尽力照顾孩儿…”
“说得也是…丞相夫人去得早,苦了大丞相当爹也作娘!”太子晓这句无心之话却如剑刺中司马炎的心。
司马炎看着太子晓问:“太子殿下果真能体恤本相的处境…太子殿下贵为明日君主,定必清楚作一个能人贤士,必要修身、接着齐家,继而才能治国平天下。在本相看来,太子殿下经已彻底修身,只是齐家这回事,太子殿下又有何打算呢?”
“国家大事繁重…这不急!”太子晓回应得太快,司马炎嘴角微抽…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但是有国得先有家,齐家后才能建国立业呀。说起国事繁重,本上有些话一直放心底,正直太子殿下太驾光临,我俩正好详谈。”
“大丞相请说,本太子洗耳恭听…”太子晓不知道司马炎在那什么主意,但必不是好事。
“那本相便直说了…太子殿下在建立太子兵以后有何打算?”司马炎的语气带着命令,就像要迫太子晓就范一样。
“成立以后,当然就是练兵…”太子晓垂头握住茶杯道,不想跟司马炎对视,这样他会输掉了眼神。
“太子兵练成以后,又是如何的一个打算?会扩展南宁国的版图吗?”司马炎这样一问,确实令太子晓愕然。太子晓从来没有想过扩展版图这回事,自母后和微微被杀害,他心中只有一件事,就是复仇,把司马一家赶尽杀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太子晓冷静地看着司马炎,喝了一口早已冷掉的梦月茶说:“大丞相的意思是让本太子领太子兵攻打别国?”
司马炎笑道:“太子殿下果然睿智,本相就是这个意思。太子殿下贵为太子,自小熟读兵书,只是那些都是纸上谈兵,实战之时或许只能用到一半,因此太子殿下是必须上战场累积经验,这样才有能耐跟敌人斗智斗力。”
太子晓认为此事也并无不妥,司马炎确实言之有理,只是要跟司马一家联手应战就是一个难题。说不定司马家的兵力会因此越来越强大,这样太子晓想要推翻司马家岂不是难上加难?
太子晓缓缓说:“太子兵还没有成立,大丞相所提之事有点言之过早…”
司马炎说:“太子殿下所言甚是,确实是言之过早。只是本相是实事求事之人,只想知道太子殿下的意向,好为日后作准备。毕竟有些国家一直对南宁国虎视眈眈,早晚也得用刀剑说话。难得太子殿下有鸿图大志成立太子兵,他日坐上皇位后,该要攻打谁不攻打谁,当然得要有一个明确的心思。”
太子晓问:“大丞相言下之意是要本太子带兵出战,从而累积经验?”
司马炎说:“这是当然的,当今皇上年轻之时,不也一样带兵出战?太子殿下参与国事已有些年日了,理应了解到这十年以来海月阁也在边境蠢蠢欲动。当年前皇后在南宁国做出狠毒之事,以致当今皇后不能生育。她干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难怪皇上会龙颜大怒…那次和亲算是失败了,因此海月国一直密谋想再次攻打南宁国,无奈皇上对此事一直优柔寡断。本相只想知道太子殿下对此事有何看法?是打算跟皇上一样忍让?还是借着太子兵强大的兵力,把海月国的气焰重新压下去?”
太子晓听见司马炎如此诋毁自己的生母来抬高自己的妹妹,他心里的火已经烧得熊。但他仍旧神情如冰,眼眸没有半点波澜,他经已为这事苦练多年,不会因此而动容。太子晓明白,司马炎是在挑衅他攻打生母的国家,想试探他对司马懿清的忠心是真还是假。
此时此刻,太子晓还没有掌握太子兵权,也还没有承继皇位,他又能怎么样?只能假装奉承,或直接承诺攻打海月国。
太子晓抱拳回应道:“大丞相所言甚是,太子兵练成之日,当然得有用武之地才可以,单单守护南宁国土是不足够的,还得攻出去。有谁敢侵犯我南宁国边境,本太子必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赶杀到地极。”
司马炎听后干笑了两声说:“这样甚好,太子殿下能有这样的想法确实甚好。”太子晓巧妙地回避了攻打海月国这事,他必须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司马炎却穷追猛打地说:“成立太子兵以后,太子殿下也得忙于操办婚事了,皇上皇后有多著急,太子殿下是知道的,这事拖不了多久…”太子晓一听,面色突然一沉。
司马炎接着说:“太子殿下心中要是有所隐忧,不防对本相直说,要是本相能帮忙,绝对义不容辞。”
太子晓试探问:“丞相的意思是?”
司马炎微笑说:“本相知道太子殿下不想再迎娶新妃…可有此事?”
“大丞相果然观人于眉,但这事免不了…”太子晓只好将计就计,装个可怜模样。
司马炎站起来摇摇头说:“想不到太子殿下如此长情,太子妃殁了这样久,仍然忘不了她…”
太子晓说:“大丞相所言甚是,人非草木,放到心上去的东西岂能说放下便能放下…”
司马炎背着手说:“太子殿下,本相岂会不明白呢?只是为皇室开支散叶也是君皇必须要做的本份,尽管不愿意也必需要做,才能让皇族的血脉伸延下去…除非…”
“除非什么?”太子晓在这事上确实想不通,他仍然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只是在拖延。太子妃之所以会死,并不是出于自然。她是看自己久久没怀上孩子,在情急之下乱查乱翻,偶然发现了太子晓炼蛊的秘密,才因此没了命。
“除非太子殿下并不想坐上皇位成为君主。太子殿下的位置能够坐实至今,是因为皇后一直在支持太子殿下。假如最后太子殿下跟皇后一样生不出子嗣来,在逼于无奈的情况下,太子之位或许便得移交给其他皇子。太子殿下有多少皇兄弟来着?就兄长经已有三个,其中一个应天命先殁,其余两个被送到边疆去当守城王。到了现在,太子殿下还不能明白皇后的苦心吗?现在太子殿下的皇弟都经已开枝散叶了,公主王子陆续出生…尽管太子殿下真能排除众议坐上皇位,他日接下任君主之位的人,自然也不会是太子殿下的子嗣,除非太子妃能生出孩儿…这点太子殿下能够理解吗?”司马炎转身看着神情恍惚的太子晓道…
太子晓说:“大丞相确实言之有理,本太子会好好筹划婚礼…”他的背脊经已冒汗,急想之下,只想着如何才能令韩贤哲怀上孩子?到底西域有没有一种秘技能令男儿能生孩子呢?
司马炎的话划破了太子晓的奇思:“筹划婚礼的大权并不在太子殿下之手,只要太子殿下点头,自然有人来操办得妥妥当当…”太子晓知道那人必定是司马懿清,他感觉在这事上经已没有转弯的余地。他握紧拳头,咬紧牙关,相信自己能撑过这一劫。
太子晓想要复仇,便得守住皇位。要是他不再是太子,想要复仇根本没有可能。为了复仇,要太子晓跟畜牲走在一起,睡在一处也没有不可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