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伯母,我母亲是养生专家,雪参用系柴木温煮便可去了寒意对身体极好,来得着急只拿了百年的年份,下次来一定给伯母带好的。百年雪参虽然药力不如千年的好,伯母且先将就用着。”御不情这话说的十分可惜,言语中的味道似乎这百年雪参自己不怎么待见似的。好像随处可见的大白菜,她家多的很。
御不情这话存心是要气死别人啊。百年雪参,即便是皇室拿出来也觉得很肉疼,到了御不情嘴里真的跟大白菜似的,让他们这些见都没见过百年雪参的人还怎么活啊!果然,那妇人见御不情不理她只顾着和北夫人说话脸上气的是一阵红一阵白,她刚刚因为今天公主大婚给北府礼物的时候就被众人好生奚落了一番,如今一个小姑娘就敢这样给她脸色,让她如何受得了。
“未伊有心了。”这些天御不情每次来都会给北夫人带些东西,都是有益身心的药膳或者就是什么稀奇的好玩意儿,北夫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她骨子里也将御不情当女儿一样疼爱,喜欢的很也从不客气。她虽然与御不情相处的短,却已经知道了御不情的脾性,也从不推托。心里由衷的喜欢御不情。
“百年雪参?福玉轩一个小小的古玩店如何会有这种好东西,说来我们都还没见过百年雪参长什么样子呢,北夫人可是要让我们开开眼界。”另一位夫人说话显然比刚刚那一位高明的多,却还是城府稍浅。真正的聪明人从来都是最沉得住气的,因为她知道有蠢人会替她说那句话,替她做该做的事情,她要做的就是隔岸观火,或者随时加点火。
“就是,大话谁都会说,倒是要挑挑时候,也不看看在场坐的是谁。”先前与御不情呛话的那妇人一脸的不屑,嘴角顺带还挂着看好戏的冷笑,那模样着实让人看着不舒服。
“各位这样对待一个小姑娘不觉得有失身份么,未伊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今天在相府也是客人,客人与客人之间不存在谁高谁低,谁若是自持身份想要闹事那么有请,我们相府容不下您这一尊大佛。”北夫人知道御不情已经走入众人视野,不想为她再招来麻烦,若是让她们看到未伊送的东西样样货真价实回去还不知道想什么幺蛾子呢。为了御不情的安全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众人听了北夫人的话也都愤愤然闭了嘴,不过那眼神中却还是一副不尊不重。她们给的是皇家的面子,可不是你相府的面子,若非是皇家嫁女你以为谁愿意来啊。
御不情不觉冷笑,久居深闺的妇人除了那点后宅手段剩下的也就是这些趾高气昂了,家中妻妾成群夫妻成日里互相提防针对,如今能让她们炫耀的可不就只剩下这些了么。
“北伯母,既然这些身份尊贵的夫人们没有见过让她们张张见识也好,免得出门就说伯母小气得了好东西连看都不让她们看,保不齐回家之后气成什么样呢。”身份尊贵这四个字御不情咬的尤其重,听的众夫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未伊姑娘都这么说了北夫人您就不要再推脱了,我们是少见识,但是真假还是分得出的。”那夫人见御不情如此奚落她们不由得更加咬牙切齿,但是却是一口咬定御不情的东西是假的,拿出来也不怕丢人。觉得御不情不识好歹,北夫人都已经帮她圆过去了竟然还要拿出来献丑,简直是自取其辱。
北夫人见御不情这么说也是无奈,心道这姑娘还是太年轻不够沉稳,钱财外露有什么好的,无非是招来是非罢了。殊不知御不情本就不在乎这些,谁让她不舒服她一定让别人更加的不舒服,甚至生不如死。北夫人招手让身边的丫鬟把盒子给她,丫鬟很是熟练的将盒子的底部用棉絮托着,似乎怕是北夫人冻伤了手。
众夫人见状不由嗤之以鼻,心道这北夫人还真会装,莫不是真的相信这小小的商家之女能够弄来这种好东西,而且听她那口气好似这还什么都不是。
在众夫人不以为然的眼神中北夫人将手中的盒子盒口对着众位夫人轻轻打开。才开了一点缝隙在场的众人就觉得一股寒气逼来,众夫人都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看那东西的眼神在盒子全部打开的时候已经全然是变了。
迎亲路上似乎也就只是那一场变故,队伍重新出发一切如同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为了避免家中出现混乱这件事也只是禀明了皇上而已。迎亲队伍一路上毫无惊险的到达了相府。相府也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鞭炮声。
大红的喜字随处可见,艳丽的红色铺满了整个相府,当所有人闻声而出的时候看到眼前这一幅场景都不由的惊掉了下巴。
轿子呢?为毛是新娘与新郎同骑一匹马来的?难道皇家穷的连公主出嫁的轿子都准备不起了么..
在众人疑惑惊异的眼神中北默尘淡定自如的下了马,继而伸出手去接还在马上也是面不改色的名伶。名伶毫不客气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这两个人现在看来似乎别人都不在眼中,整个世界就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一般,即便是现在的锣鼓喧天也都被自动屏蔽了出去。
急忙从后面跑出来的嬷嬷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动作,踢轿门迎新娘这一系列规矩似乎可以省了,为毛?尼玛连轿子都没了还踢个屁啊。新娘人家都出双入对了还接个屁啊。还好那嬷嬷不是死心眼的主,眼看着气氛即将尴尬,自己手中手帕一甩上前扶住新娘笑容慢慢的道:“吉时快到了,新郎新娘入府。”
众人一时间也反应了过来,都闹哄哄的让出一条道跟着穿着喜服的淡定的两个人一齐去了大堂。今日皇上亲自主持自然要等,皇上一般都是算好了时辰刚刚好的时候才过来,所以名伶被嬷嬷领进了距离大堂不远的一个房间。
待众人都离去名伶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如今这一切不是一场梦,她是真的要嫁给北默尘了。那个她爱慕了多年的男子。想到此不由的会心一笑。
初见时他一身青衣淡然而立,明明身边有那么多的人,而她却单单第一眼看到了他。许是那一份独立而傲然的气质吸引了他,又或者是他浅笑的眼神忽如其来的闯进了她的心扉。
再见当初那个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已经独自一人到了东南求学,身边没有成群的护卫与仆人,没有马车接送,只是一个包袱一个照顾起居的仆人风尘仆仆而来,她幸运的和他分在了一个班,她觉得这是不是巧合,而是缘份。
三年相处使得他们两的关系好了不少,却总是觉得少了什么,可是跟其他人一比名伶便觉得自己真心已经拥有的够多了,北默尘与她,真心的好。
御不情于他,她从淡然到慌乱,再到沉默。到如今的释然。他与御不情不过是同一种人,是惺惺相惜,是志同道合,或许他不知道,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她。这样就够了。她明白就够了。
名伶其实并不是大度的人,尤其是在这一方面,但是她亲眼见证了御不情的三年,亲眼见证了御不情来北辰的手段,亲眼见证了北默尘与御不情的不同,但那绝对不是爱情。是不明所以的心疼还是被御不情的执着与自身魅力所影响,名伶不知,却感同身受。御不情总有那种魅力不由的牵动一些人,因为名伶也是其中一个。否则她不会答应她做这样大胆的事。并非为了自己与北默尘的婚事,而是为了那一个叫做未伊的女子。
“未伊姑娘。”门外的丫鬟恭敬地给御不情行礼,一个是北府的丫鬟,另一个是名伶的贴身宫女,素锦。北府丫头对御不情这般恭敬还说得过去,但是这素锦也是这般恭敬倒是让御不情多瞧了几眼。
“北夫人让我来陪公主说说话,你们先下去吧。”御不情笑意淡淡却是入了眼睛,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是。”两人答道之后相继离去,甚至连停留都未曾有,御不情不得不说名伶待人的手段也是有的。
御不情推门而入之后盈盈转身关上了门,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穿着大红喜袍的名伶自顾自的坐在了桌子边上,心道这姑娘如今也知道害羞了,当初那么直接可是没见她脸红呢。
“名伶,是你在脸红还是我看错了?”御不情毫不客气的拆穿,好笑的看着不知道如何反应的名伶。
名伶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反应了,顿时觉得这几天与御不情相处几次竟然全然忘记了她在东南学院的名号,尼玛那时候才是本性吧!
“你要是穿的这么红也得这样。何苦来埋汰我。”名伶不满的道,看着御不情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不由得肚子也饿了,她自从起床到现在被折腾的一点东西都没吃呢,连口水都不带喝的。看着看着自己也不顾及直接将喜帕与额前的流苏凤冠给摘了下来。拖着沉重的裙摆衣服挪到御不情对面填饱肚子去了。
“敢不敢有心新娘的样子。”御不情心里不由郁闷,结个婚这么累,让这么淑女的名伶变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御不情再想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单过了,结婚神马的太麻烦了。看名伶的模样似乎还很受罪。
“寅时起来被折腾到现在,路上还遇到杀手如今一口水都没喝你好意思这么说。”名伶虽然吃相优雅但是嘴就没停过,一个劲地砸吧着。
“那杀手来的快去的快,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你小心一点。”
御不情却不以为然,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之前我与北默尘传出过绯闻,被人拿捏来对付我也无可厚非,这行刺公主的罪名似乎不小,是否要抄家灭门?”御不情问的正正经经,偏偏听在名伶耳里还是不正经。
“会吧,几天父皇亲自主持婚礼,行刺公主本就是大逆不道,如今更是驳了皇上的面子,不会善了的。”
“这样啊。”御不情听到之后似乎有点可惜,名伶猜她可惜的一定是这次动手陷害的人不是御不情要找的正主..不得不说名伶真相了。
“你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么。”御不情若有所指的问。可真是要来确认一下,否则出错了可是很多人要跟着倒霉诶的。
“嗯,只剩下过几天派人带回来了。”名伶喝了口茶水淡淡的道,脸上表情也有些凝重,微微点了点头。
“放心,皇上明察秋毫什么事能瞒得住他,但看如今他这般对你便是知道你与那些人并无瓜葛,他要拿今天的事情来安那家的心,顺便要将北家推入皇亲贵胄的行列,皇上对北家极为看重呢。”不仅仅御不情这么想,太后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否则就不会这么费尽心机拉拢背后毫无势力无家族的北家了。如今皇帝给足了北家面子,太后定然会将北家视为自己人,有名伶在太后不会怀疑,即便北家到时候不听话,还有名伶这个内应,可惜了太后对自己太过自负,识人不清。名伶不过是求一世安稳,如今也算得偿所愿。
“自然,只怕过几日就该变天了。”名伶敛下睫毛喝着茶水看不清情绪。
御不情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是,夏季的天气就如同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更如同皇帝的情绪,不可琢磨。
正事说完两人随便说笑着当初在东南的事情,不多时便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名伶已经戴好了凤冠与盖头静静的坐在床边,御不情轻抬眼睫看着来人。却是素锦。
“未伊姑娘,正堂出事了,北夫人叫你过去。”素锦的脸上带着些许不安与焦急,眼神不由的看向了稳坐不动的名伶。
“未伊..”名伶还要说什么却被御不情挡了回去。
“放心,不会当误了你的吉时。”御不情起身盈盈离去,似乎真的就不在乎一般。不知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了有了对策。
当御不情来到大堂的时候大堂中静的落针可闻,众人的眼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御不情却是像没看到是的上前一步找到了北夫人笑容一展柔声道:“北伯母。”御不情也不问是什么事,不过是如平常一般站在了北夫人身边。
北丞相这是也在,不过是冷着一张脸不知道怎么回事,御不情才不会上去不讨好呢。北丞相见御不情如此顿时脸就跟黑锅底似的。也不知道是在气御不情没给他问好还是气自己夫人太把御不情当成闺女。
这里自然还有刑部侍郎在内,只见他黑着一张脸对御不情怒目圆瞪,似乎要把她活生生的吞了似的。
“未伊!这个人你可认得。”他挥了挥手外面的侍卫带着一个粗布麻衣的人进来,那人手上还带着铁链,身上有几处鞭痕,似乎刚刚受过刑法。
御不情合作的看了过去,只见那人满脸的惶恐害怕。心中闪过一丝嘲讽继而不温不火的道:“不认识。”她说的是实话,真的不认识。她原本以为那人有多大胆量敢如此嫁祸给他,如今看名伶与北默尘均没有事情且找来的这人低劣不堪不由的觉得自己还是高看了她。
“性口雌黄!”那刑部侍郎似乎早就猜到御不情不会承认,当下也是丝毫不给御不情面子暴怒出口。
“我认不认识他难道大人知道,那大人还真是神通广大,大人既然如此神通广大那刑部囤积多年的四大奇案只怕到了大人手中也是分分钟就解决的事情吧。”御不情其实很不屑与他多说,不过皇帝还没来,自然不能这么快就落幕。
“哼!巧舌如簧!”刑部侍郎眉目一转看向跪在地上的人怒声道:“把你招出来的都如实说来。不许有半点错漏。”证人在此不由的你狡辩。
刑部侍郎将人带到这里目的很明确,无外乎邀功罢了。公主受惊他如此快的就破了案皇上自然对其赞赏有加,自然要乘热打铁了。本以为是一件不好的差事谁知道这人这么不经打,还没抽几鞭子直接就认了。他将人带来正好给皇上公断,自己好落一个赞。
“是是,小人等人是国都一代的混混,前几日有个自称是福玉轩的人来找小人,说是要咱们做一件事,便是要今天劫了公主的轿子..”那小混混似乎很是害怕,似乎也明白自己犯了什么事情。
“胡言乱语!”北夫人最先维护御不情。“别人找你办事会告诉你真实身份么,而且还是这种掉脑袋的事!这话一听就是在栽赃陷害!你是何居心?!”
“小人么没有说谎,当初是小的不放心派人跟去看了,那人进的就是福玉轩。小人若是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那人也急了,如今对方要是不承认那自己的罪名可就坐实了,定然是必死无疑。
“即便是如此,你明知道那事情是要诛灭九族的为何还要干,钱财即便是好东西若是连命都没了可就不值了。”北夫人到底是妇道人家,这话一出看似是替御不情开解实则坐实了御不情买凶杀人的事实。“何况就未伊就是要害公主也不会找你们这些酒囊饭袋,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众人听北夫人后面这句话的确觉得有理,都不由的把目光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那人。自始至终御不情除了开始的那一句不认识再无多说一句话。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呢。
在人群中最前面的成王妃冷笑连连,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人听北夫人这么说不由头低的更低了,道:“夫人有所不知,我等虽然武功低廉却对国都熟悉的很,有把握全身而退,而且这一次的杀招不是我们,而是那两匹马,那人让我们假装劫亲最后让那两匹受刺激的马左右奔向轿子,这样我们也有时间逃脱,可惜我那时距离轿子太近被波及才没来得及逃掉。而且,当时那人说要是答应就给我们一颗夜明珠,钱财自然是身外之物,可是这夜明珠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思来想去那人说的也有道理便一时糊涂答应了,我们是被驱使的,还请大人明察。”那人说的话句句在理,似乎真的就是这样一般。
提到夜明珠众人看御不情的眼神就又不同了,前些日子太后可是亲自赏赐给了御不情一颗。若真是如此那这一次未伊真是在劫难逃了。
“未伊你还有何话说。”刑部侍郎显然和御不情想的一样,等,否则早就动手将御不情带走了。
“屈打成招不为过,不过大人你好歹给他换一身衣服上上药,血腥味这么浓也不怕呛了各位夫人。”御不情不以为然,无凭无据任他一张嘴说了么。
刑部侍郎气的不轻,他自认为修养可以,但是每次都被御不情软软的几句话给气的肺都快炸了。若不是比他职位高的人在他只怕早就按耐不住破口大骂了。就在刑部侍郎强忍住心中怒气的时候正主到了。
皇帝一身黑黄色便衣踏步而来,身后跟着的赫然是几位皇子。众人皆躬身行礼,免礼后皇帝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四周一瞟发觉了不对不由的开口道:“怎么回事?”皇帝心情看起来不错,不过那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还是让刑部侍郎诚惶诚恐。
刑部侍郎赶紧跪下,诚惶诚恐的道:“回皇上,这是今日意图行刺公主的犯人,如今他已经招出了主谋,卑职特带他前来抓捕凶犯。”
刑部侍郎心里可是美呆了,这么快就破案了皇上搞不好一高兴就给他升官了呢。
“哦?”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那人只觉得一道犀利的目光照在他身上,不由的更加的颤抖,看似吓得不轻。
“不知所指正的是何人?”皇帝看似不经意的问,这个时候却也没有了起初的愤怒,倒是多了几分兴趣。刑部侍郎的心思如何能逃得过皇帝的眼睛。不过是帝王之术罢了。
“回皇上,犯人说指使人的意图并不是要靠他们伤公主,而是那两匹受了刺激堵截在轿子左右巷子的马匹,公主所乘的花轿微臣去看了,碎的不成样子,可见其凶手心狠手辣。犯人指正令他们这么做的是福玉轩的人。近日街上传闻福玉轩掌柜未伊与北公子情真意切天作佳偶,微臣以为此事与未伊脱不了干系。”刑部侍郎还真是邀功心切,先是将当场的局面说的如何悲惨,然后再指明谁是凶手好让皇上对其略带偏见,可是好心术。
“证据何在?”皇帝却是看不出喜怒,看向刑部侍郎的目光略带压力。
“回皇上,这是那人交上来的证据,说是福玉轩的人给他的。”刑部侍郎聪慧怀中拿出一个香囊递给上前取得公公,继而低下了头。
皇帝将东西拿出来室内顿时充满了清香,显然是紫香粉的味道。众人眼睛皆盯着皇上手中的夜明珠,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只怕这喜堂要先见血了。心中也是赞叹御不情胆大妄为,即便是如何与北默尘但是与皇室作对总归不会有好下场的。
“皇上,这是当日花会太后赏赐给未伊的夜明珠,如今证据确凿还请皇上定夺。”
北堂智看着这夜明珠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看了眼平静的御不情心中却是把刑部侍郎记恨上了,只怕这位刑部侍郎今日是别想站着走出相府了。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北堂翉却是笑得惬意,不由的一磨牙,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御不情会没事的?难道就不担心么。却不知北堂翉的喜怒不形于色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或者也真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因为御不情不会置自己于危险当中。与她为敌的最后倒霉的只能是自己。再看北堂仁一脸波澜不惊,眼角却闪烁着不一般的幸灾乐祸。
北堂翉的确是比北堂智要了解御不情,或者不能说是了解,而是信任。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低眉不语的御不情却是开口问道:“未伊可有话说?”那声音也听不出喜怒,却让刑部侍郎心里一阵惶恐,皇帝遇到这种事从来不会这般动作,今日是怎么了?莫非这事情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御不情这才抬眼睫掩盖住眼里的情绪换上了一抹嘲讽与好笑。“人证呢。”
单单这一句话便问出了问题的关键,那人口口声声说有人,那么人证在哪里,是谁?总不能别人这么说她就认吧。
“将人证带来。”皇帝都这么说了刑部侍郎如何敢不从。问了犯人那日跟踪去知道那人是谁之后便带人去了福玉轩。
御不情将目光停在了对面的成王妃脸上,眼角带着无限讥讽与冷笑,看的成王妃心里寒气直冒。不由的错开眼神不看御不情,原本得意的神色也变成了惶恐不安。御不情这么看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既然发现了还会稳稳的坐在那里等死么?成王妃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一直到刑部侍郎将人带来心底的不安更加的明显了。
“草民参见皇上。”带来的却是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面目还算干净。
皇上并未多看那人,却是对御不情道:“这可是你店里的伙计。”
御不情点头称是。“这人叫王宇,大半个月前招的。”听到御不情承认成王妃面上又是一喜。目光灼灼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宇。
“与你接头的可是这人?”这话确实刑部侍郎问的,不算逾越,因为皇帝似乎根本就没想要搭理他。
“是,那颗夜明珠也是他给的。”犯人供认不讳似乎该结案了呢。
“大胆未伊还不认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怎容你再狡辩!行刺公主,随意交换太后赏赐之物,欺君犯上无论那一条都是死罪,你还是早早认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刑部侍郎似乎一下子活了过来,底气也足了,这风头抢的也太盛了。不由的什么话都敢说。
这不御不情开始挑错了。
“大人这是在威胁我么?”御不情的重点永远不在你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如今皇上还看着呢你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若是皇上今日不在你是不是直接就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了?”
扣帽子的本是御不情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至少目前没有发觉比她还要厉害的。
“你、你..皇上明察,微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相对于与御不情互掐刑部侍郎还是很明智的选择了退让,毕竟能做主的是皇上,他越俎代庖本就是不应该的。他现在也只能庆幸皇帝不跟他计较那么多,赏赐什么的他也顾不得了。刚刚得意忘形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
皇帝看了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刑部尚书在看看低眉敛眸安静淡然的御不情心中也是赞叹好一个沉稳有加的女子。
“何大人先退下,看一看这证人是如何说的。”皇帝觉得如果问御不情那话题一定在这证人身上,那他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御不情听了心道果然是皇帝,不是一般人能够蒙蔽的了的。电视里那些被骗的死去活来的皇帝真是太假了,这才是真龙天子好不好。一看就知道问题在哪,哪里会听信一方之言。
“草民遵旨。”王宇应到,这才缓缓说了起来。
成王妃见王宇要说话不由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她本不应该担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御不情淡然如水的表情就是放不下心。似乎变数就在下一秒了似的。
“草民的确是福玉轩的伙计。”第一句话着实让成王妃放下了心,不过下一句却又提了起来。
“不过草民本是成亲王府王岩账房的弟弟,草民前去福玉轩也是受人指使。当时哥哥王岩似乎吞了成王府的钱财被成王妃查了出来,我去成王府为哥哥求情成王妃却说为她办一件事这件事情就既往不咎,抹了哥哥的过错还能继续在成王府当差,我当时没有多想便去了。却不知成王妃竟然是要我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她要我去偷夜明珠然后去收买混混劫持公主花轿,进而嫁祸给小姐。”
“你胡说!”成王妃似乎气的不轻,额头上冷汗直冒。不知道是受惊了还是怎么着。
皇帝皱了皱眉看了成王一眼,成王赶紧拉住王妃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继续。”
“本来草民不肯,可是她拿哥哥的性命威胁我,我才不得已答应的,谁知道事成之后她竟然还找人灭口,多亏了小姐不计前嫌救了我,若非如此小人早已经成了刀下之鬼,小姐乃至整个福玉轩的人都要被冤枉,成王妃自然就逍遥法外了。小人今日特地前来为小姐作证,请皇上明察。”
“你胡说!你哥哥在我手中我为何要..”要什么?当然是多此一举。
说到这里成亲王妃忽然住了口,连同一旁的成亲王都吓得冷汗直冒泡,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也不用问为啥成亲王妃要如此针对御不情了,省了不少事情。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的从御不情的身上转移到了成王妃身上,心道这人真是毒辣,这一招手段竟然如此不留余地。的确,伤皇室公主,交易太后赏赐物品,哪一件都不是小事,都与死挂钩。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皇上脸上依旧面不改色,似乎不想这些事情影响了心情。退到一旁的刑部侍郎也是冷汗嗖嗖的落,这次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真真是该死啊。
大皇子颦眉,二皇子展颜,三皇子冷眼相看,四皇子笑得合不拢嘴,五皇子敛眉不言不语。北夫人却是拉着御不情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皇上为为她做主。
良久皇上终于开口了:“成亲王娶妻不贤朕特令废除其王妃之位,今下刑部大牢秋后处斩。成亲王府废除世袭制,成亲王闭门思过半年以儆效尤。”
成亲王毕竟是皇上的最后一个兄弟,皇帝再狠他也是人。如今这样处置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臣谢主隆恩!”成亲王看似糊涂实际上在明白不过了。皇帝能够如此对他着实不易。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可求的。早就警告过王妃不要多管闲事,如今自取灭亡谁还能帮得了她。
刑部尚书知趣的默默地带了人退下,成王妃听了皇帝对她的宣判直接就吓晕了过去,所以没有应该有的吵闹声,有的就只是侍卫进来拖人的声音。
似乎被这么一搞气氛就不同了,虽然事情圆满解决但是到底还是发生了,众人的心思倒是有些不在婚礼上面,而是都转移到了神奇的由被告人变成受害人的御不情身上。之前听说过林家,狄家与成王府世子的事情似乎都和福玉轩有关,说白了都和御不情有关,似乎和御不情沾上关系的人最后都倒霉了,这些人心里都在打着小九九,决定以后绝对不会去找御不情的麻烦。谁知道那些事情是巧合还是故意设计的。若是巧合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若是故意设计,那御不情这个人空前的危险,自然不是能够轻易招惹的。众位夫人又想起了御不情随便就拿出来的百年雪参,不由的看御不情的眼神更加的小心翼翼,似乎里面还夹杂着些许畏惧。
御不情对那些眼神不以为然,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是在不值得御不情亲自动手。御不情瞧了一眼不远处的楚幽,见他满面春光的混在女人堆里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道这货幸亏办事牢靠,不然看到他那模样御不情就想过去给他一脚。
忽然院中又响起了各种声响,接着便是喜娘,也就是原来的嬷嬷经过大堂的时候喊了一句吉时到了,便去偏房里接名伶去了,这一吼倒是让这里的气氛暖气了不少。
“北丞相这边坐,今日名伶大婚我等身为长辈不必拘泥与君臣。”皇上指着与自己齐平的上位带着点点笑意道。
“臣惶恐,不敢与皇上平起平坐。”北丞相的确是吓了一跳,差点没跪下来。皇上对他虽然信任但是他却十分懂得分寸,这君臣之礼不能废。
众人听了实在是暗叹这皇上对北丞相的好,有君如此夫复何求啊。
“朕说了,今日没有君臣,朕从宫里带了一日醉,待会还要请亲家陪朕多喝几杯呢。”皇上笑得开怀似乎并不是开玩笑。
北丞相听说一日醉却是按耐不住了,这北丞相也没其他毛病,除了爱古董画集就是爱喝酒,尤其是这一日醉,他自从上次在皇上哪里喝过一次之后便日日想着,今日谁道如常所愿了。北丞相也不推辞了,道了声谢主隆恩便坐了上去,北丞相虽然不知道皇上今日为何这般和蔼可亲,却知道自己坐了不会有太大问题,这也是一种殊荣。或者是皇上给北默尘的恩赐,他自然敬谢不敏。
众人看北丞相当真做了又是对这位皇上独宠的臣子看重几分。
不多时名伶前来,与北默尘站在一起当真是郎才女貌,御不情一直陪着北夫人并未走开,谁道最后在皇帝的见证下北夫人认了御不情做义女,搞的御不情忽然有些措手不及。最后却在北夫人怜爱的目光中应了下来。心道北默尘实在是占大便宜了。皇帝似乎也是很是高兴,竟然将御不情封为了伊人郡主,真不知道是吃错药了还是忘记吃药了。其他人都道御不情运气好,以为皇帝是给北丞相面子,实则不然。
皇帝这个人深不可测,精明到了极点,御不情不敢保证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却知道既然北堂智能知道她的身份八年前寻了去哪买皇帝自然也能。御不情甚至再想最近的动作是不是取消,免得皇上怀疑上了楚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