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不情又觉得,既然皇帝知道了御不情的身份还没有下一步动作难道是默认了么,这一想法让御不情思索了良久。的确,每个皇帝都有其品性,相对来说北辰的皇帝却是最让御不情看得顺眼的,皇位之争他狠绝毒辣却从未说一击必杀,倒是处处留手未有想过要加害其兄弟性命,最后那些兄弟本性扭曲自取灭亡他才不得不出手,即便结果没什么改变但是过程却是尤为重要,看皇上对成王爷的惩处就知道,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同样也是个狠绝的人。
皇帝要的皇储,也该是这样的人。
一个人尤其是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从来不会说越活越回去,心如明镜计算万千这才是上位者该有的智慧。当然皇帝没有动作除了自己对他有用意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便是自己从未动用过楚家的资源,这一点让他无从抓到把柄,何况自己未曾正名,在这期间自己所做的事情一律与楚家无关,这个规矩没有人不懂。
自己虽然搀和了进去,但是所揭发收拾的都是那些该收拾的人,尤其是狄家,皇上可不早就看不过去了,不过碍于太后的面子一直未有所行动,如今可算是想睡觉立马来了个枕头,而御不情就是那个枕头。就是不知道皇帝知道御不情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时候会不会想要掐死她。
名伶大婚之后不过四五天,也就是四月初,狄家大院传出了各种耀言传,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而且真的不能再真。
狄二夫人疯了,自皇帝勒令她在佛堂吃斋念佛她便开始精神恍惚,说一些胡话,但是这些都被狄家给封锁了消息,但是终究还是瞒不住,狄二夫人一日比一日疯癫,一会说自家里冤魂遍地,一会咒骂狄二爷如何如何,一会哭天抢地的说着她的女儿,一会甚至对太后不满满口的不敬之语。没办法,狄家老太爷只好命人将她关在了佛堂里,但是有人透露出,那日仆人们抓她的时候不小心撕裂了她的衣袖,胳膊上那一朵诡异的血红色花朵主着实吓到了不少人。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大半个月前狄秋慧死亡的真相与太后的那个梦便又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比之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明眼人看这情形却是一副风雨欲来的形式。一个个不由得小心观望,看事态到底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也不枉成天荣与易皓那些天忙得脚不沾地,这效果一出果然非同凡响。不过这自然只是一些开胃小菜,好戏还在后面呢。
皇上虽然封了御不情为伊人郡主,却并未进行正式册封,御不情对此不过一笑置之,这些名头有没有对她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其他人却不能这么认为,皇帝即便是一时高兴倒是话说出来了,那么所有人多必须要遵守,尊御不情为伊人郡主。
御不情也以北夫人义女的身份住在了北府,北府自从婚礼后几天也是热闹非凡,自然是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人为恭贺御不情的郡主之位而送来的礼物,或者说这礼物不是御不情的面子,而是做给皇上看的,给的是北府的面子,不过不管是谁的,总之这礼物御不情是收到了手软,虽然御不情不见得看得上,但是免费送的傻子才不要呢。于是御不情全部照单全收,收拾出好的留在府中给北夫人用,其他次品啥的直接就赏了。
御不情的小日子总的来说过得还不错。不过却是急坏了名伶和北默尘。这一日御不情在花园中惬意的晒太阳,一袭浅绿色百花曳地裙在阳光下几分水嫩几分春意几分静然。深绿色纤细的腰带随风而扬,带着几分洒脱与舒逸。御不情眼睛瞌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安静的如同睡美人一般的脸上带着点点安逸与满足,这一刻的静谧似乎可以维持到天长地久,当然如果不看御不情双腿搭在桌子上的姿势的话。
名伶觉得御不情这半个月似乎又回归了东南学院的性子,似乎什么事情都不管了似的,每天就是吃完了睡睡完了吃,没事晒晒太阳同北夫人说说话,然后就是数数别人送来的礼物挑来拣去。实在是惬意的不得了。名伶与北默尘那么好的性子都被御不情给磨没了。之前的安排啥时候启动?莫不是就放着不用了?
“未伊,狄家是北辰祸星的传言如今已经膨胀到了这种地步,再不行动就晚了。”名伶看着这样的御不情着实没了主意,她敢不敢重视一点?
见御不情没动静名伶又道:“物极必反,再等下去错过了最好时机想要借助这次言传弄垮狄家便不可能了。”名伶倒也不是在真的着急,但是这么的大好机会若是错过狄家的反扑会更加的厉害,到时候不仅仅是御不情要接受狄家的抱负,自己若是不作为太后内应北府也是他们针对的对象,何况还有一个蓄势多年的大皇子。
如今狄家的事情大皇子也是焦头烂额,朝堂中日日弹劾狄家的奏折都能堆成山了,皇帝却是能避就避。无疑是因为皇帝怕处置了狄家太后身体受不住,无外乎孝道而已。狄家如今自身难保自然分不出精力来找御不情的麻烦,若是让他们缓过来指不定用什么手段呢,狄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若非御不情利用太后的谎言编下了更大的谎言狄家说不定现在正在反击呢。如今只要那件事暴露出去,太后也救不了狄家。
“伶儿说得对,朝堂的声音如今也达到了顶峰,要除掉狄家必须尽快。”北默尘见御不情眼睛依旧闭着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可不记得御不情这个时间能睡得着。
名伶与北默尘对视一眼眼睛均是且满了无奈,御不情的做事方式实在是不是他们能猜得透的,但是这个时机实在是千载难逢,这样就放弃太可惜了。
御不情动了动睫毛悠悠转醒,直起身子伸了伸懒腰那模样实在是让名伶都有揍她的冲动了。还真就睡着了?
御不情不顾名伶杀人的目光随手端起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站起身来透过浓密的树叶缝隙看着遗漏的阳光淡淡的道:“我掐指一算明天是个好日子,怕是狄家人焦心的要死,明日就给她一个痛快。”
御不情说的是她却不是他们,自然之若有所指,也是,明日的大招一出,她当真就不用提心吊胆思索着怎么度过这次危机了,因为狄家已经不存在了。
北默尘和名伶嗤之以鼻,掐指一算,算毛线啊,你以为你是卫栩那神棍?不过对于御不情明天的打算倒是很是认同,是该动了。
今日的天气出奇的好,日光灼灼,清风徐徐,御不情才刚刚说过明天是个好日子便有人来报说外面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来找她。御不情命人带那人进来,便又是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名伶与北默尘对视一眼起身告辞,两人出双入对的离开了。御不情瞧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不由的笑了起来。这不挺好的吗?多幸福的一家人啊。
说真的御不情其实很羡慕名伶,即便讨厌那繁杂的婚礼,却还是很羡慕。与爱人厮守一生,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御不情都不可能实现未免太过讽刺了一些。纵使她有大才,通天文晓地理又有何用。想到此御不情不由得想起了风无相那张脸,在她的记忆中如今的风无相与之前的倾绝实在是相差太大,她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成分是因为知道自己最终的归宿才导致他今时今日的性子,但是却隐约感觉到了不安,若是当真要走那一步依照风无相的性子会眼睁睁的看着么?不会吧。想到此御不情头疼了,果然还是要想些办法才是。
“情姐姐。哇哇,情姐姐小然好想你呀。”领着的丫鬟还没有退下就见一身可爱湿粉色琉璃素锦裙的厉小然一个猛扑直接扑倒在御不情身上,御不情不自觉的眼角抽了再抽。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丫头提起来直接丢进水里。
却还是不忍心伤了这丫头的心默默地把手搭在她的发丝上默默地给她顺毛。“你哥呢?”厉决然那恋妹狂舍得厉小然自己跑这么远?这明显的不是厉决然的作风啊。
“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哥哥还不知道呢。”厉小然似乎很贪婪御不情的怀抱,像只小猫似的拱了拱就是不舍得出来。
御不情再次无语,连带着嘴角都颤了起来。
“路上有没有遇到坏人。”厉决然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么。
“没有,还有好多好心人帮我呢,出来的时候钱带得不够,有一个大叔还送了我好多,那个大叔真是好人。”厉小然默默地从御不情身上爬起来坐在旁边开始大谈特谈她一路上遇到各种‘好人’,这让御不情听了都淡定不起来了。
世界上有那么傻的人会给一个互不相识的人送银子么,还一送就是那么多。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你缺什么立马就有冤大头往你怀里送。话说厉决然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你是嘟啦a梦手里握有任意门厉小然缺什么你就送什么么?你到底是怎么教育厉小然的?这么个纯洁大白痴怎么在江湖上混啊。你以为你能护她一辈子?她还要不要嫁人了?
御不情心里将厉决然从头到尾鄙视了个遍,心道幸亏楚千尘没有到这种天怒人怨的地步,不然御不情这辈子可就完了。
“你这么知道我在这里?”御不情很想确定一下厉小然的智商。
“哥哥告诉我的啊。”说的是这般的理所当然。顿时让御不情默默无语。
尼玛你哥哥告诉你不就是明摆着让你来么,你竟然毫无所知屁颠屁颠的来了还以为你哥哥被你蒙在鼓里,这妹纸太奇葩了有木有!御不情真心觉得当初就不该让厉小然跟着厉决然回去,要是在自己身边厉小然现在俨然就是小兮二号啊,不说超过厉决然,但是绝对不会差太多,这尼玛教育也忒有问题了。
“控神术练得如何?”御不情当时得知厉小然被用了索魂玉之后便将控神术送给了她,这本书必须要精神力极强的人才能够修炼,因为是用精神力控制别人,扰乱别人脑内神经或者杀人必须要又强悍的精神力,这个世界上最适合修炼的便是厉小然了。但是却不能激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御不情给的是厉决然,这是江湖上十大宝典之一,就这么轻易的就给了,不得不说御不情有时候还是很大方的,尤其是在自己看的顺眼的人。
要知道若是御不情拿着便也是没用的,给了厉小然也不至于浪费。即便知道但是厉决然还是很感谢御不情,虽然并未说出口,但是知道御不情散出消息自己在北辰的时候他还是派人来了。因为他也知道,若是别人即便是扔掉也不愿意便宜别人的态度实在令人讨厌且自私。控神术对厉小然很有好处,这一点厉决然看在眼中,御不情对厉小然真心好,他也看得一清二处。而且御不情这个人他很看重,如同朋友那般。
“嗯,还不错。”厉小然说着目光一转看向不远处的湖水,不消两秒湖中忽然跳出一条肉嘟嘟的红鱼,厉小然眼神一动那条鱼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上了岸,惊得不远处的侍女都看呆了。
御不情也有些许惊讶,原本以为厉小然能够毁坏别人脑中的中枢系统已经不错了,谁知道竟然到了能够左右思想的地步,这无疑是一个意外的收获。明日的计划将会更加的成功。
是,御不情传出消息就是为了让厉小然前来,这个厉决然也知道,也没有阻止。厉小然是该出去历练历练了,跟在御不情身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他相信厉小然在御不情的影响下能够有不一样的成长,远比在其他地方见识要大得多。
酉时的时候原本风和日丽的的天空忽然间打起了闷雷,整个天空却依旧是万里无云净白如纸,只是这闷雷就足足响了两刻钟,天空这才由北到南笼罩上了一层黑云,那黑云似乎带着雷霆之势低低的压了下来,还未来到之时众人皆以为这黑云要将自己死死的压成肉酱,那窒息的滋味着实是不好受。原本响着闷雷如同白昼的天空顿时被黑暗笼罩,整个天空怒云反转各种诡异,那模样就好像世界末日一般,刺激着国都在内的经历这场大雨落下前的恐慌。
这个时间御不情偏生坐了马车来了福玉轩。之前王宇的出现险些害了整个福玉轩,刘掌柜对于人手的选择更加的看重,他认为这次的失误完全来自于他。即便是王宇说只做一个月赚足了盘缠就走也该好好调查他的身份。不过御不情却没有说要责怪他,若是这个方法行不通成王妃还会想其他的办法,刘掌柜对福玉轩忠心耿耿御不情看在眼中,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与他计较。
御不情此刻在福玉轩二楼,窗户依旧开了,室内一株保存良好的三月桃花吐露出丝毫不逊于桃花初开时的芬芳,只不过是一株却令整个室内芳香不已。厉小然双手托腮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盯着眼前的杯子一动不动,那带水的杯子却在一点一点的移动,这一现象御不情都未曾发觉,隔空移物,厉小然的精神力强大到不可思议。
不多时风无相悄无声息的进来,厉小然无聊的已经昏昏欲睡了。纵使是从富余寺而来他身上依旧没有那股子风尘仆仆的味道,依旧丰神俊朗,浅笑安然。
“起风了。”风无相走到御不情身边看了眼窗**沉的可怕的天空,言罢原本闷的可以毫无风声可言的天空竟然真的起了大风,连绵不绝。
风无相似是感叹,似乎暗有所指,却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若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御不情只怕一生也不会面临未来三个月之后的抉择,可终究还是逃不过宿命纠缠。遇上青世颜便是一个最好的说明,或者,她苏醒的那一刻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改变么?人力在命运面前是多么的脆弱不堪。可是纵使这般无力却还是努力的改变着。或者,其实结果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
御不情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欲下未下的阴暗天空,风刮过脸颊带着暴虐的气息,被狂风撩起的三千发丝在脑后肆意纠缠。宛如一桩桩一件件错综复杂却又存在千丝万缕关系的事件,在演绎,在暴动,在缠绵。
御不情不语,只觉得此刻心里平静如水。风无相在身边她心里空缺的那一块不由的被填满。这种安心的感觉似乎被隔绝了千万年。她这种时刻也不急着赶他走了,反正已经暴露了再走又有何意义。御不情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风无相是光明正大的来的,不管为何在这里的安全北辰便必须要保证,国师大人若是再他国意外身亡只怕引起的必定是两国大战。而先在每个国家都是关键时刻,内部争端不断如何能够开启战争。似乎在这段时间四国均达成了不成文的协议,那便是皇储确立之前四国之内绝对不允许出现战事。这一策略很好的保护了各国的利益,均各自遵守从无违反。
更重要的原因还有一个,御不情知道风无相此次出山无疑就是为了找她,可是四年前自己失踪落入沐川河,借助其九曲十八弯脱离了敌人的眼线,那日小兮与自己再次出来时都被寒气入体险些留下活不过来,多亏了风无相赶来及时相救,即便如此如今到了阴冷天气骨节各处还是会刺骨的疼,只怕小兮的会更加的严重,即使有自己当初给的功法也难保能不能修复,所以展风华在听说后便直接去了南荣专门为小兮调理。御不情却因为此获悉了展风华脑海中自己该有的记忆。三年御不情有两年都呆在傲来神岛,天幕仙人给御不情调理了两年,最后一次却是做了最危险的‘剥离’失败之后放了御不情出来,那个时候似乎还有两年,如今看来时间过的真快,现在一算就只剩下了几个月的时间。不回去就真的压制不住了。若不是那一次的冒险还不至于这么蠢蠢欲动,奈何成功总是伴随着风险的,而失败同样需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偏生还是御不情最需要的时间。
依照风无相的脾气御不情几个月后回了傲来神岛,只怕他也在俗世呆不下去了吧。她还要回家在看看父亲母亲,见见哥哥弟弟,还有小兮,若葵..原来她也有这么多的牵挂,这些都是万年前的她不曾有的,那时候她的世界里就只有龙行天与倾绝而已,不,那时候还有念回风与青玄。原来牵挂就是为了分离是的撕心裂肺,还真不是好东西啊。
御不情有些恍惚,狄家在她眼中已经是一个死物,狄家被皇上厌恶那么大皇子的好日子也就没了,然后再逼的大皇子以下犯上她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北堂智如愿所长季皇后一后独尊也就这样结束了吧。
“嗯,这场雨来的很及时。”御不情嘟囔着将手伸出窗外,洁白的手掌瞬间被几滴雨滴打湿,原来豆大的雨滴已经落下,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与一闪即逝的闪电,瞬间让人有天甭地裂的错觉。夏天的雷雨从来都是这般的毫无预兆,但是今日的这场雨却显得格外的压抑,就好像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一般。让人不由的猜测起来。心里都有一种及其不好的预感。
风无相却是笑了,心道你是算准了今天有一场大雨才让人放出那么多消息的吧。
御不情也在笑,笑得却有几分嗜血。风无相见御不情毫无觉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当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风雨飘摇了一夜,闪电亮了一夜,雷声响了一夜。这诡异的天气让所有人都思考了起来。莫不是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宫中的皇帝却是一夜都没有睡好,早早的便醒了过来,早朝未到便招了国师卫栩来宫里议事。算了一卦的卫栩凝重的对皇上说了四个字:狄家休矣。
皇帝怀揣着这个想法上了早朝,朝堂上下无一不是奏请皇帝处置狄家的奏报。又是新一轮的吵闹与不安。
“皇上,昨日狄家三少在流夜寻欢作乐被其夫人发现竟然从二楼衣衫不整的跳了下来,就这么活活的给摔死了。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手臂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一朵曼珠沙华。皇上!这是不祥之兆啊,太后之前早有预警,如今狄家诸事百出请皇上不要姑息!”说话的是两代死忠老臣内阁首府郭大人,此人迂腐的可以,但是却足够忠心,这也是皇帝对他又敬又恨的原因。
北辰的以孝治国不仅仅只表面,实际上每一任皇帝都是有名的孝子,这不外乎在外名声如何,而是真真的孝子。若非如此皇帝不会这般为难。这做梦的是太后,本来要害别人最后却让别人抓住把柄成为了别人攻击狄家的手段,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苦恼。但是太后再如何那是他的喜亲娘,他无论无何都要顾及太后的感受。狄家的事情真真是不好办。可是这个郭达就是死硬派,每次上朝他第一个开口,说的便是狄家的事,你打也不是骂也不听实在是没辙了。
“皇上明察,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狄家世代忠君爱国陛下万万不能**人蒙蔽啊。”狄崇康直接就跪了下来,表示自身决心。不跪不行啊,这些天每天上朝郭达都胡搅蛮缠的非要弄到他狄家不可,狄家到底招他惹他了?说来着狄崇康心里也憋屈,这是自家姑姑弄出来的事情他也不敢反驳,只能说栽赃陷害了,可是已经出了狄秋慧的事情,这让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何况狄秋慧的事情被太后默认这以后就是想要翻案也不行。他能如何——只能受着,自家老爷子不管是总不能让狄家毁在他手中吧。说是这么说不过他心里还是大骂了几句,尼玛这叫啥,自作孽不可活?可是这是太后她做的孽凭啥狄家替他还..
“哼!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有本事把那些人都杀了,这才干脆呢。”郭达显然不吃他那一套,在郭达心里太后是真正的为国家着想,即便知道是狄家还义正言辞的指了出来,真正不愧是太后。估计太后要是知道郭达怎么想的一定会一口老血喷出来直接一条命去了九分。这件事就是埋汰人啊,这厮太可恶了!
狄崇康不说话只是跪着,这是每日朝堂上必须出现的一幕,久而久之众人也都习惯了,现在好像狄崇康早朝不跪上一跪众人就会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可怜的狄崇康啊..
这件事情最为头痛的是皇帝,办也不是不办也不是让他忽然没了头绪。忽然想起今天卫栩的话皇帝不由陷入了深思,难道狄家真的就到此为止了?长久以来对于狄家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非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狄家这么不安分早就死了几百回了。皇帝如今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依靠狄家的毛头小子的。皇帝可以保狄家如今权势,却不能容忍狄家在他得地盘上肆无忌惮。并非皇帝不念旧情过河拆桥。若是狄家安分皇帝不会如此。人的欲望总是无止境的,狄家自恃功高肆无忌惮皇帝自然容不得,却因为一个孝字持好此不肯动手,这也是皇帝为何需要北堂翉出现搅乱视听的原因,狄家与大皇子一派系皇帝早就知道,就是知道才每日在孝道与君国之间摇摆不定。
原本二皇子与大皇子争斗是他乐意成见,但是两位好像只是在小打小闹,即便是造成危害也上不得台面,正好此时北堂翉回来了,忽然加入了一个人局势自然变得更加的乱,出手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不痛不痒,各个势力定然会受到一定的波及。如今的局面就是最好的证明。皇帝不能亲手对狄家出手,因为孝道,但是若是别人将狄家的罪状都递了上来他不下手也不行,即便会适当留手以敬孝道但是太后似乎很不领情。像这次,皇帝明知道有人作祟所以下不去手也是情理之中,因为没有把皇帝逼急。之前也说了这个皇帝太重情义。以至于皇位走的坎坷,所以对狄家倚重,狄家回报他的却是腐败。他痛心也惋惜,如果可以他不会想要动狄家。可是如今似乎不给一个答案是不行了。
“这件事朕在明日早朝之前会给众臣一个满意的答复。退朝。”皇帝甩袖走的极快。似乎后面有人追他似的。不耐的揉了揉额头皱了皱眉,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头痛,连太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在皇帝忧烦之际忽然前面喧哗声四起,皇帝的脚步便一刻不停过了去,最近真是管理松懈,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不懂规矩。
皇帝没有注意到,他心烦意乱的胡乱走着却是到了冷宫附近,一座叫做‘景祥苑’的院子。那里原本住着太上皇最宠爱的一个皇妃,却因为产下死婴发了疯被太上皇软禁于此,虽然如此但是太上皇对她依旧是无微不至,但是这位皇妃去并没有清醒的迹象,直到太上皇去世,这位皇妃才被众人遗忘。这里的生活也就被宫里那些见风使舵的人忘却,每日三餐更是简陋之极。昨夜一场大雨景祥苑的一处围墙因为年久失修而坍塌,这里人迹罕至少有人来自然不容易发觉,而且这才是早上,当送饭的人来了之后才发觉那个疯疯癫癫整日里抱着个布娃娃说是自己孩子的皇太妃已经不见了踪迹。便赶紧派人出来寻找免得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
皇帝皱着眉一言不发的过去,却见不远处一个角落里一个发丝丝毫不乱衣着得体的妇人手中抱着一个穿着锦衣的布娃娃脸上露出舒心的笑。皇帝不认识她,自从他出生以来从未见过这个人。雨还在下,妇人的衣角似乎被打湿了,但是她丝毫不在意,手中依旧护着那个布娃娃。
说来奇怪,皇太妃从头到尾哪里看都不像疯了,却实实在在她宫里的所有人都说她疯了,手中抱着的布娃娃也是做工精致,外面套着的小衣裳也是可爱的紧。皇帝不由得走了过去立在那人面前厉声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皇宫重地?!”
这一声那带着怒气的吼声似乎并没有惊到那位妇人,她依旧怜爱的看着手中的布娃娃,双臂不清不前的摇晃,一只手轻轻的握着布娃娃的手柔声道:“皇儿乖,好好睡觉。睡醒了母妃带你去见父皇。你父皇见到你一定很开心。母妃还要告诉他我的皇儿将来必定与他父皇一样不凡,瞧这胎记都和你父皇的一模一样,他们都说皇儿死了,母妃才不信呢,皇儿出生的时候母妃可是听见哭声也见到的,当时母妃还想着皇上来了给他一个惊喜,可是醒来后你却不见了,还好现在皇儿乖乖回来了。有皇儿陪着母妃真好。”
皇上的脸色未变他身后撑伞的老太监却是早已吓得面无血色。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腿软的吓得差点站不住。
皇帝脸色也不用变,本来就黑了现在只是更黑罢了。听到这样的秘辛还能够正定自如的不愧是一国之君。而且还是与他有关。
那妇人轻柔的如同对待真的孩童一般把布娃娃的衣衫往上推了推,露出布娃娃手臂上那个胎记,不由得道:“瞧,就是这个,是母妃说错了,皇儿的比你父皇的还要多上一圈呢。”说着用手摩擦着绣的栩栩如生的圆形胎记,睫毛敛下遮盖住了眼中的情绪,似乎并不如说的那般高兴。
皇帝终于动容了,在听到那句多了一圈以后。他手臂上就有一个与他父皇一模一样的胎记,说是一模一样也不尽然。他记得小时候他数过,明明比父皇多一圈,但是长着长着却一模一样了,但是那多出来的一圈却隐隐的还在,不过不那么容易看清罢了。就连现在的太后也说他身上的胎记与先皇一模一样。却不知多出一圈这个秘辛。是什么能够让一个产后筋疲力尽的女子印象这般深刻,无非是她视作珍宝的东西,这要语多少年了?快四十年了吧。父皇走了也有十几年了。他之前听说过这位皇妃,是当时最受宠的景贵妃,地位除了太后之外最为尊崇,父皇也对他极为喜爱。对于太上皇的生活他不太爱插手,因为他对太后不错,父皇走后便从此没有人管理这景祥苑。看她如今模样虽然憔悴却风华不减,纵使被认为疯癫却懂的收拾自己,在看她对布娃娃的身心投入更是动容,究竟什么才是真相?
皇帝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蹲下去抓住皇太妃的手便割了下去,伤口不大,却足以流出血来。皇帝的这一反应让身后的太监又是一阵惶恐,拿着雨伞的手都在颤抖,天空适时地打了一个闷雷,吓得那太监直接一个不稳扔掉雨伞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他跟随皇帝多年,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帝,这等秘辛不是他能知道的。
那妇人这才抬头看着皇帝,看着皇帝那张与太上皇有七分相似的脸不由得眼神暖了下来。却并不说话。
皇帝看着水中的那血液二话不说一刀割在了自己的手心,这一刀比之之前那一刀要狠的太多。
在噼里啪啦的雨水中那两片血液奇迹般的紧紧纠缠在一起不分不离,雷鸣闪电似乎此刻都出来凑热闹,伴随着不远处的嘈杂声这里却显得格外的安静与和谐。皇帝看着这个看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妇人不由的心软了又软。却是用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语气道:“刘仁,送太妃回宫,传太医。”
地上的刘仁惊恐的爬起来也顾不得身上的泥土低头行礼,道:“见过太妃,太妃娘娘请。”
景太妃看了看地上的刘仁又看了看雨中坚毅挺拔的皇帝抱着怀中的布娃娃小心翼翼的捡起那把被刘仁丢掉的伞,在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将布娃娃放在腿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伞内的水滴,擦干净之后才抱着布娃娃起身,将手中打开的伞递给皇帝,却是一言不发。不过那温柔的眼神却什么都代表了。
皇帝如何能拒绝!这是此刻一个母亲能够为儿子做的唯一的事情,他如何能拒绝!皇帝脸上满是雨水,但是那猩红的眼眶却实实在在掩盖不住。皇帝颤颤巍巍的接过伞,景太妃忽然就笑了,笑得那般满足。继而抱着布娃娃向着远处走去,刘仁急忙跟上。留皇帝一人执伞在雨中傲然绝立,脚边却是一朵盛开了水中血花妖娆不已。
四月初三,皇帝旨意颁下: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经朝堂一致认定狄家实属是危害北辰社稷之存在,早有狄秋慧之徒伏法认罪,太后深明大义为我北辰社稷大义灭亲群臣当以共勉,曼珠沙华所附者确是我北辰不祥之人,经查明狄家之前收容所事件狄家全数参与,令狄崇礼多年前因为一己私利残害国都名绅成家百十于口,令多年来赈灾款项私吞官银八百万两有余,与吏部却有勾结买卖官位等,各项罪名不宜细表,今念在狄家乃太后本家法外开恩,狄家老太爷特此批准告老还乡永世不得入京,狄家主要重犯处以极刑,其余狄家四百六十七口均发配临塘永世为奴。钦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