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欣不知道是哪里惹到施一寒他了,两人一路上来都没有出声,她自顾自地开门,外面本就阴天,客厅的窗帘又拉得严严实实,屋子里更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她一走进去就踢到堆积在玄关的鞋盒,怕会绊倒身后的施一寒,转身去寻找玄关灯的开关,却不料一拧过头来就撞在他身上了,鼻子被撞得酸疼,手还扶着墙在摸索着开关......
他嗅着她发顶传来若有若无的洗发水香味,昏暗的狭窄空间顿时生起了丝丝意乱情迷,他抛开拐杖双手扶着她的腰,上身欺过去靠着她半借力,微凉的唇覆盖在她眉尖,一点点细碎的吻顺着鼻梁往下滑,双手探进她的大衣里熟门熟路地脱掉那件大衣,揉捏着她微翘的臀部。
他的动作让她的血液有点烫起来,白皙双颊在黑暗中渐渐泛上淡粉色,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哎~”暗哑的声音听在自己的耳朵里也不禁让人浮想联翩。一手托着他的右臀,一手也给他脱去外套,从腰际捞起他内里薄薄的羊绒衫,慢慢推高,手掌的温度与他坚实小腹肌的温度融合,空气中的温度如同瞬间炸开一般飙升。
当他埋头在她的乳沟中温柔地吮吸,手指摸索着脱去她的Bra时,她几乎颤栗着松开他的皮带。他没穿支架,脱掉他的裤子比往常省事,她的手指却仿若有点痉挛地滑过他的大腿根,带着尖锐的疼痛,双手捧着他不平衡的双臀,感觉那萎缩得更严重的右臀带来的触感。
他感觉到她的动作顿了顿,沙哑地问了句,“怎么了?”唇依然没离开过她滚烫的身体,寻找着沸点。
“我不喜欢DiorHomme......”她的声音低迷,眼眶湿润,手指往上滑过他瘦得有些凸显的肋骨,不喜欢他带着几乎病态的纤瘦,不喜欢如瘾君子身体般羸弱的身材。
“不喜欢吸血鬼的浪漫,嗯?”他把几乎被他剥光衣服的韩小欣揽入怀里,把重心往右移,右臂紧靠着墙借力,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琥珀色竟然也能深邃如斯。“可惜我就是吸血鬼......”
要把她的血给吸尽,好让她融进自己身体内。他的声音带着嗜血的不忍,说完后猛然半弯着腰一口含着她的蓓蕾,一手继续揉捏着另一边,带给她一阵阵酥麻的快慰。
她双手撑着木质鞋柜,被他抱着坐在那张宫廷式独凳上,享受着他温柔而蛮横的冲撞时,还在想她的吸血鬼情人,有一抹只属于黑暗之中的魅惑,浪漫苍白,纤细优雅,无法言说的诡异高贵,神秘而深邃......直到所有残余的意识化做嘴边模糊的低喊声,粘稠的汗水与滑腻的某些液体混合,在痛与快乐的边缘享受从高峰俯冲下来的快感。
她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卧室里的窗帘没拉紧,只有淡淡的光从缝隙中溜进来,在光滑的地板上投下一截光影。
开了床头的小灯,动了动酸软的身体,肚子空空的,有点饿了。转过身来看着还在熟睡中的施一寒,干净的脸庞抵着米白色的枕套,其实他今天还算怜香惜玉,动作不大,估计身体还没复原之余也累,完事倒头就睡了。
他的头发长了点,她摸着他平时整齐利落的鬓角,突生小孩子恶作剧般捣乱的心,轻轻地把他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他似是察觉到什么皱了皱鼻子,抵在枕头的脸轻轻地摩挲了几下,而后重新平静下来。
难得见平时衣冠楚楚,一派风流的施一寒顶着个鸡窝头模样,她咬着唇忍住笑。半撑起身支着脑袋看他,大半个肩膀□在外,幸好有暖气上来也不觉得冷。当初选这房子也是因为有地暖,南方的房子一般不设地暖,她倒是无所谓,旧房子住了好几年冬冷夏热都没觉得什么,水娟直笑她身体怎么壮得像头牛一样,夏天三十几度的高温,冬天零下下雪也没见她中暑,感冒什么的。
倒是辛苦了施一寒这体温偏低的家伙,坐上一会儿就手脚冰冷,晚上都不知道是怎么在她那儿睡着的......
这些事事想到他的爱好习惯的细节,一开始她自己也很讶异,只觉得自己是一时魔怔了才会不自觉地作出这些事。但后来想想,真正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习惯事事替他先想,自然得不显一丝做作的僵硬。埋首在他颈窝里,忍不住嘴角上扬,像只小狗一样,嗅着如同洋溢在春风中的薄荷香气,带着夏天清晨落在薄荷叶片上清凉的雾水,沁入心扉。
鼻息喷在他的颈窝让他觉得有点痒,侧身换了个姿势背对着她。被子被扯得滑落腰际,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背脊的疤痕,长睫毛轻眨,仿佛也沾上了湿气,拉起被子盖过他肩膀,她整个人却滑入被窝里搂着他,脸紧紧地贴着那道疤,蜷缩着。其实那痕迹也不算狰狞,这么多年了颜色早已沉淀,只是不知道收藏着怎么样的故事,总让她触目惊心。但两人总是有惊人的默契,他不说,她也就不问。因为她相信,总会等到他愿意主动说的那一天。
“你就这么喜欢用这个姿势偷袭我?”他沙哑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也没动,就由着她这么搂着。
她的吻顺着他的脊椎滑落到股沟,“明天让我陪你去复健,好不好?”舌尖依旧在描画着那凹凸有致的曲线。还在睡眼惺忪状态的施一寒被她调皮的小舌头撩动得再没睡意,翻了个身过来搂着她又是一阵纠缠,她一手握着他滚烫挺立的宝贝,一手抵着他欺过来的胸膛,“让不让我陪你去复健?”她不退让半步,施一寒的脸已经满是红晕,蹭着她脖子疯狂地吻着,嘴里含糊地应着,“嗯......”
“那说定了?”韩小欣再一次试探地问。
“嗯......”他伸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不耐地啃咬着她细腻的肌肤,霸道地侵占她所有的领地。她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像条鱼,滑不留手的,突然低声笑着说,“肚子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其实是她饿了,中午睡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过。
“小二比较饿......”现在才说要灭火?也太迟了点吧。他不理她,整个人趴在她身上,可能是嫌床头的台灯太刺眼,掀起被子完全盖过头,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犹如困兽斗,最后只剩下韩小欣从被窝里传来闷闷的叫声,随后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最后一丝意识湮没前,只想着幸好这里的隔音不错,要不然隔壁都要以为她纵欲过度了。
第二天还没醒就收到Vincent秘书的电话,因为一个项目临时有变,所有小组成员都必须回去开个短会重新安排手头上的工作。她极不情愿地爬起来洗涮换衣服,昨晚折腾了好几回,现在还是困得睁不开眼睛,都是半眯着眼摸着走向浴室的,而后又到厨房里淘米放进紫砂煲里煮着。回到房间换好衣服收拾整齐后,看到已经醒了的施一寒,兴许还没睡够,目光还是涣散的,没什么表情。
“吵醒你了?”她弯腰吻他的额头,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不知道掏出些什么东西塞进包包里,“我要回公司一趟,你继续睡。厨房里煮了粥,不许空腹吃药。洗手间的防滑地砖不是你家的奢侈品牌,你进去时小心点......”念念叨叨过后看着他还没进入状态的样子,笑了笑就出去了。
他看她忙进忙出,眼皮子眨了几下就又闭上了,意识模糊之际只听见她又进来不知道搁了什么东西在床头柜,而后听到外面大门锁开启又阖上的声音,继而房子恢复一片安静。又睡了一会儿,醒的时候只听见有雨声。
这里的玻璃隔音不算很好,啪啦啪啦的雨点打在上面,听得很清晰,他干脆起来了。环视了整个卧室一圈,很清丽的田园风格,简洁而不单调,暖调的白和木地板定下了清爽的底调,的确是挺适合她的。
撑着床坐起来,看到床头柜搁着的水杯,才知道为什么刚才她出去了又进来。他有睡醒要喝水的习惯,不论是半夜还是早上。最初偶尔在她旧房子过夜的时候,大半夜也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去倒水喝,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清楚了这个习惯,后来总是给他倒好一杯水放在床头。
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却看见自己的右腿下垫着一个小抱枕,只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被轻轻地撞了一下,被软化了一样。只是一些很小的事情,以前不少的女伴和管家也知道他这个习惯,但在她手里做出来的,却忽然让他勾起了嘴角,嘴边的那抹微笑有细碎的温柔。
铃声大作,打破一室的宁静,他敛了敛淡淡笑容,推开手机盖,百无聊赖地听着对方讲话,似是无心,而后不知是听到对方说了句什么,眉角挑了挑似是被对方的话题惹起了兴趣,“哦?他下了多少?”待对方回答过后脸上的笑容更是深不可测,继续问了句,“除了那几间银行,国开行也给他开了?”
听完后低头沉思了半会儿,眉头的皱褶缓缓散去,旋即打电话给秘书,“连线各大区的CEO,十点钟安排个会议。”合上手机盖子时,嘴角的笑已带了几分诡异和战场上嗜血的残忍。
单宁的CEO办公室里,邬安皓看着两台电脑显示屏上的数据,眉间已显得意的颜色,随即致电单宁的财务董事让他继续紧追着签下几份内部交易合约。单姜绫进来的时候,看到他正从雪茄盒中抽出一根雪茄,用断头台式裁刀直接切割雪茄圆顶形头部呈弧形向下的“肩部”,动作慢而优雅,似是在欣赏着这极品。
高跟鞋的声音淹没在地毯中,径自走过去坐在他的大腿上,吻着他的脖子说,“你不是不爱抽这么浓的烟吗?”
“以前是从来不抽的,可是抽过了以后,对那种极致的香醇难以抵抗了......”随手擦燃了火柴轻轻熏点着雪茄,火光均匀地洒在雪茄上,看手势已经是熟练至极。有些东西,一旦上了瘾便再也难戒掉,金钱,权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是至高无上......这些东西都是会让人上瘾的。
“你让公关部放出去的消息果然很有用,S&D现在的态度看起来已经是非单宁不可了,再加上单宁上季度业绩一出,单氏的股票也跟着飙升,升幅一度破了0%......”她松了松他暗红斜纹的领带,手指一下一下地探进他的衬衫里,眼里的笑带着崇拜与欣赏,还有浓重的爱意。
他轻轻地吸入一口,在口腔中回旋,在腭中逗留,千回百转品尝仔细后才缓缓喷出,一圈圈烟雾旋转上升,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良久他才搂了搂她说,“和S&D签约后,我们就结婚。你喜欢哪里?苏格兰的古堡,德国的教堂,还是南太平洋一望无尽的海洋......”
她用嘴唇封住了他的继续询问,一口一口仔细吮吸着他口中甘醇的味道,难以抑制心头的激动,这是她的男人,只是她的男人。
年少时他曾经憧憬过的两家父母坐在一起七嘴八舌聊婚事,和韩小欣指天说地要中式裙褂还是西式婚纱的回忆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那么遥远,如今发现,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才是真实的,才是永恒的。看着雪茄的烟雾继续上升,嘴角的微笑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空洞的深渊。
午后的天空依然堆积着厚厚云层,街上的人行走在寒风中颤颤巍巍,这里简洁明亮又暖和的小会议室,却是怨声四起,哀鸿遍野。
韩小欣正埋头整理刚才会议分配下来的工作,厚厚的一叠文件夹几乎堆高到下巴,旁边的Je
y撑着下巴用带着娇滴滴的台语的声音暗叹着抱怨说,“哎哟,这Vincent还让不让人家活了啦?”周末回来开了个会,手头上分配下来的任务已经堆着到月尾了,本想着回台北给表姐的婚礼做伴娘的,没想到又泡汤了,boss下了命令,请假可以,一天为极限,病也请您做完这个项目再趴下。
她笑了笑,搬起东西走出会议室回座位,抬起手腕看看表,不假思索地走向Vincent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Comein.”明朗干脆的男音,中肯有力。抬起头看了看脸色不明的韩小欣,他继续低头看着电脑屏幕,“有事吗?”
“下午我想请个假......”
“不行。”他回答得更为干脆,头也没抬起,噼里啪啦的打字声此起彼伏,“你已经连续两天请了假,我们这个team人手本来就不足,哪个人手里该干的事情停了下来整个项目的进度也会受到耽搁,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吧。”
“我知道,我手头上的工作拿回家去完成,明天回来进度肯定切合预期,行吗?”她也知道自己最近老是因故请假给他们这一team带来很多麻烦,但是下午又不能不过去,思量着只能恳求Vincent网开一面放她一马了。
他继续看着屏幕,没有应她,良久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她略带为难的脸,低头的一瞬间面无表情地说,“做完后今晚send到我E-mail里。”注意力再度放回自己的工作上。
她如获大赦,连说了几声谢谢,几乎要越过桌子一把搂住他来感谢一番,出去时看了看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暗暗想着,其实他也没外面的人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不计上次她回老家时亲自送她去机场,就是上次雅玲在公司加班盲肠炎痛得死去活来,刚下飞机的他听着不对劲,二话没说就赶回来把她送到医院去,雅玲上两代家人都移民加拿大去了,刚回国内也没什么熟人,他就在医院守了一晚上,弄得雅玲神魂颠倒的一整天想着以身相许来报恩。
Vincent透过玻璃门看出开放办公区那急急忙忙收拾又匆忙离去的身影,一向以无表情著称的万年poker脸,竟然情不自禁缓缓地笑了笑。
出大门时打电话给施一寒,竟然是回了公司去了,听着他略带疲倦的声音,不是不担心的,他却只是随口应付了声说,“乖,回去那边等我。”她很自然地以为他说的那边是让她过去闵行的别墅,又见他语气认真在做正事也不想缠他,一口就答应了。
天气不好,这个时段更是难打车,寒风萧萧中好不容易才打到车。过江上高架一路畅通无阻,进门时看看表,也不过走了二十多分钟,花园里有佣人在修剪树丛的枯枝,半黄不绿的树叶铺了一地,弯曲的小石路已看不清地面。
她见他还没回来,干脆就在客厅的沙发里看手头上的项目资料,也不知道是看了多久,直到看见管家有些讶异地看着自己,当听到管家说他刚从物业管理中心开完会回来,世纪公园那房子的管家昨天就说让复健师和按摩师过去那边等着,施先生今天去了公司后直接在那边进行复健训练,这几天都不会回来这边睡了。
她听得一愣一愣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管家,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耍了,火气腾腾地杀回浦东,一边咬牙一边狠狠说着,“施二,有你的......”好不容易请个假陪他,却被他指东点西地耍,要早知道这样,大冷的天还不如回被窝里盖过头睡大觉。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生气,只觉得气得脑袋都疼了,像有把无名的火炙烤着脑里的某个地方,焦虑不已。
回浦东时却没这么幸运,走走停停几乎走了一个小时,当她见到中规中矩的独幢别墅时,什么湖水荡漾,小溪流水,一派恬静悠闲的园林景致都是狗屁。因为是第一次过来这边,大门保安深严硬是扣着她问长问短,对着可视门铃说自己是找施一寒时,那管家没见过她,表情慎重到极点说要回头去请示一下老板,可能他在想年中有不少这样的女人送上门,所以不得不慎重。她现在藏在心里最想爆发的一句话是,“丫的施二,这中原大地就你最大牌?”
最后还是管家亲自出来接她进去的,和外表欧式古典主义建筑风格不同的是内部装修刻板几近严肃,挑高大厅天花上,高高垂下的大吊灯绽放得有点阴郁,一盏盏莲花般漂亮灯盏在空间中失去灵魂,只泻下一抹光亮。
依旧是被引着下了地下室,只是楼梯旁边的电梯让她有点惊讶,这三层小别墅也用得着电梯?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地下室其实不阴暗,反而一整面玻璃墙是面向后花园的水瀑,看着倒比一楼更要明亮光堂。当走向那扇门时,她忽然又觉得自己发不出脾气来了,脚步沉重的有点不可思议。
她没进去,只是站在门的外面,里面有他粗重的喘息声,有医生协助他肢体运动的指令声,有他吃痛的抽气声,和着玻璃墙外水幕的流水声,夹杂着不明的情感充斥在她心头。她的手按在锁上,依旧没有进去。
她记得上一次在他家看到他做运动时,陆蓝紫和她说过的话。她是不是真的准备好走进他的世界了?他的世界不是只有鲜衣怒马,呼风唤雨,还有无可奈何的残缺,还有种种无力,还有不为人知的脆弱,她这样强迫着撕去他的保护色,未尝不是一种残忍,不是对他的一种伤害。每个人都总有自己想要保留的一部分,何苦生生地让他难受,让自己也难过?
深呼吸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虚掩着的门,正准备转头原路折回,却是有人从里面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复健师,长袖T恤摞起了袖子,额上有汗,抬头看了看她说,“施先生让你进去。”说完后便走了。
她就愣愣地站着,一手扶着门框,也没动。半个身子探进去了,却没有抬起头来,直到听着里面传来施一寒疲惫中带着戏谑的声音,“这样偷瞄累不累啊?”
“谁偷瞄你了?”她嘀咕了一句,没看还撑着双护杠站在练行道上喘气的施一寒,只把头偏过去看着一排排窗户,深褐色的欧式木质排窗,带着点沉重。
兴许是累的不行了,他干脆把撑着双杠的手松开,一屁股坐在木地板上,松了一口气。她听到响声连忙回头看过去,这样的天气,他一身T恤短裤的运动装束,连发尖还滴着水,湿透衣服紧贴着有点瘦削的背脊,一副热气蒸腾得受不了的样子。她把旁边的毛巾递过去,他随手就把毛巾随意地搁在腿上,刚好遮住了右腿瘦的嶙峋的膝盖,仰起头看了一眼她没什么表情的脸半是好笑地问,“生气了?”
她蹲下也直接坐在地上,看到他两鬓滴下的汗水,一路上心里塞着那么多想质问他的话却又说不出来了,只是问了句,“累吗?”那些气愤都烂在胸口变成心疼,说不出来了。
他笑笑,勾起的嘴角不露痕迹,灯光落在柚木地板再映到他的脸上,淡淡的光影中表情有些失落,摇摇头低声说,“只是有点难看......”声音太模糊了,她听不清楚他说的是有点难看还是有点难堪,又或者他的意思是复健时做的难看动作让他难堪......她的眼里蜷缩着雾气和悲伤,只觉得这样的一句话不会是向来睥睨众生的施一寒说出口的,心里难过得紧紧地收缩着抽痛。一把扯过他的身体拦在怀里,已经筋疲力尽的施一寒被她紧紧地抱住,一声不吭。
“我不稀罕你好看......”她的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手搁在他的右腿上,贴在他身上浑身有湿湿的粘稠感,可她却舍不得离开,“你说过你想认识以前的我,过得开心还是不开心,好还是不好,只要我愿意说你都愿意知道......你的事,你不愿意说的我不会问,只是,不要把我当outsider,就只是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他无力地靠着她,听着她的话,眼神中有些温暖而柔软的光亮,宛如熠熠星光,点亮了整个黑沉的夜空。良久才闷闷地一脸疑惑着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你第一次跟我回老家的时候......”她有点郁闷了,这人怎么自己说过的话都能忘记的?
“哎,我怎么记得是哪次哄个日本妞时说的啊?”他一脸坏笑还没来得及全然绽开,韩小欣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疼得他吸了口冷气,笑容已经扭曲得有点无奈了,紧贴着她的耳朵轻轻吐气,“以后难看的样子只让你一个人看......”气息喷入她耳朵里,慢慢回旋,仿若要钻进她的心窝里。
小鱼碎碎念:
*o*今天更新了好多,大家慢慢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