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地下室里,两个交颈相拥的大人,仿佛是小孩子怕被人偷听时,鬼鬼祟祟地交换秘密,那么的孩子气,那么的甜蜜......她呵呵地笑着,眉目中有幸福女人的娇媚和温柔,鼻尖嗅着他身上微微咸的汗水味道,只觉得,有他的气息在身边,真好。这样的一刻钟,就连遍体鳞伤最不相信永恒她也忍不住想起了天长地久,仿佛一直搂着不放手,真的就能天长地久了。
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这里没有北国冰封十里的寒冷,远眺着南中国海岸曲折蜿蜒的海岸线,轻缓温煦的海风拂过脸颊,一阵惬意。因为是包场,整个场子空旷寂静,只能听到阵阵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邬安皓一身白色的潇洒休闲装,戴着墨镜,和煦的阳光照不透漆黑的镜片,眼中的厉色也完全淹没。
“邬总可真是好兴致,和S&D签约在即,还有闲情逸致特地飞这一趟就为挥几杆,果然有大将之风......只是你就不怕越是好事近越是横生枝节?”单宁的财务总监眯着眼睛看向远方的果岭,半秃的地中海在太阳照射下泛着光,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邬安皓。
邬安皓笑着接过球童的球杆,一边调试着击球的姿势,一边不以为意地说,“S&D的项目不过是个跳板,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就知道紧跟着邬总是不会错的,只是最近那边的汇率浮动不停,太大动作投进去怕到时难抽身出来......”曾锐民摸了摸旁边穿着短裙的高挑美女球童的屁股,似是很享受这种写意,他就想着退休之前好好干一笔,不过越是投进去,这么大的利润的确是让人心动的。
“怕什么?S&D的这个项目总投资大概57亿,整个投资项目的资本开支,除目前的16亿之外,在项目进行的5年期内,还将在全面营运的每年度投入至少10亿。为了减低项目面对的货币风险,保证资金的稳定性,就算是MRG或者萧氏拿到这个项目,也同样会签下那些买卖合约的......”
“单氏里有明确的对冲风险政策,条条框框规定很清晰,而且账目上......”曾锐民有点担心地看了看邬安皓,巨额利润是很吸引,但又怕到时有什么事爬到自己身上来。
“单氏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上有政策,你这里有没有对策了?再说,单是签个S&D的项目回来,到时赚的都是单氏的大股东,哪里轮的上我们?不在项目上头吃,分到最后还有多少能进我们口袋?”他循循善诱,墨镜里头都是盈盈笑意。看到曾锐民脸色稍有缓和,把球杆递给球童,缓缓走了几步才说,“老曾,你是我回来后一步步提上来的,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上次抢了MRG的东海广场项目,单是喂曾锐民就占了五分之一,养兵千日,只待一时。
曾锐民只参与了东海广场一役,在厦门老家就置了四处房产,又是名车又是全家移民出国的,的确让他眼睛一亮。说到底,没有邬安皓的提拔,他不过是单宁里的一个财务主管,哪来的风生水起?现在听了他的声声劝诱,已经开始对完成这次的项目后可观的收益有了憧憬。想起S&D,顺口就问,“说起也奇怪,MRG那边好像完全退出了S&D的战线,对这块肥肉不感兴趣?难不成就一直沉沦?”
“市场嘛,哪有可能只盯着一块肉的?现在JPA那边苗头正起,他们兴许已经开始着手了......”JPA寻找合作方虽然还没正式进入白热化,各路却已经蠢蠢欲动了。
“那我们也按棋不动?”
“S&D和JPA业务有很多瓜葛,要是做了S&D,JPA那边只怕是来求我们做,还用得着和一群饿狼抢么?”邬安皓笑着深深呼吸了一口温暖的空气,海风中有微微的咸味,感觉春天已经这么接近了。
一连几天的阴雨绵绵,难得傍晚时露了晴,天上的云朵熏着淡淡的金鱼黄和粉红,带着通透的透明质感,感觉连毛孔里的霉气都给疏透开了,终于不用嗅充斥在空气中的潮湿,浑身舒爽。今天新项目的所有前期准备工作完成,明天上面会有专人来验收,boss大人看着一伙人日日夜夜熬得金睛火眼的,大发慈悲今天不用加班,明天做presentation的时候以最完美的状态示人。可她就惨了点,临时被调去做了Vincent的助理,Je
y等一干人都大呼那是变相升职了,呆在老板身边不愁没机会。可她却叫苦连天,一天到晚被老板耍得团团转,下班后还要抱着一叠资料回家整理,最惨的是加班加点不加薪,想想不是不可怜的。
想着想着车已经到了餐厅门口,司机下来给她开门。最近公司的事忙,她也懒得自己煮饭,几乎是整个星期都在施一寒那边蹭吃蹭喝再蹭睡。今天也不例外,他一说出来吃饭,她也巴巴地来了。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由着服务员引着进去,大概因为是会员制,往来的人少,非常安静。门面不算豪华时髦,越是往里面走越是有点江南人家小桥流水的味道,朴实中带着点文人气。
白墙黑瓦,迂回的长廊过后是一个个一面临水的小包厢,水面漂着几荷叶,带着一抹深绿。隔着水面的大厅飘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琵琶铮铮点点,停停唱唱,原来是现场演奏的。刚才还想着和哪个电影似曾相识,现在才看出来是有点像《非诚勿扰》里葛优和徐若萱见面的杭州的心源茶楼。秦奋一本正经地对为肚子里的宝宝找爸爸的富家女说:“别的事我可以不劳而获,娶媳妇生孩子这事,我还是自力更生,不接受外援......这就好比宝马头上插一奔驰的标,要是出了故障,宝马的零件配不上奔驰又不给修。”想起葛优的话,她又自顾自地抿着唇傻笑一回。
她走进走廊尽头的那个包厢,一进去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迟到了。”服务员替她拉开临栏杆的座椅,她一屁股坐下去后才看清在座人的表情,气氛有点诡异,看看表,比约定时间迟了几乎半小时,实在是够迟的。好歹是施一寒同志出院以来好不容易在外吃的第一顿饭,外人眼里她这也太不给面子了点。
坐她旁边的施一寒倒没什么表情,卫昊然和连瑞凯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特殊待遇,心里即使有惊讶也没太表现出来,只是卫昊然旁边的五官精致的美女有点眼熟,像是哪个模特大赛的冠军,最近热播的一部电视剧里头也有她的身影,此时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她也懒得理他们,挑挑眼眉小声问施一寒说,“来很久了?”她承认是迟到了一点点,那不是老板迟迟不让她走嘛,再加上一路过来下班高峰期,塞车塞得水泄不通。
他托起雅致的脱胎填白盖碗,轻轻用杯盖撇开漂在上面的茶叶,呡一小口滚烫毛尖。声调懒散地说,“好好想想回去怎么赎罪......”她眼珠子一转,讨好地靠近他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惹得他没有表情的脸上笑意飞扬,心情大好的样子。瞥了一眼她搁在一旁的文件上有本汽车杂志,封面上思域Hybrid很显眼,挑起眼眉问了句,“想买车?”她一向不看这些东西的。
“同事的,让我陪她去车展逛逛......”她边回答边吃,冷菜是黄瓜,切得很薄很薄拼出花瓣状放在精致的小碟子,她用牙签叉起尝了尝,味道有点寡淡,不过很清爽。
他想了想问,“你有驾照吗?”
她嘴里还嚼着黄瓜就点头,“嗯,当初陪水娟去报名,自己糊里糊涂地也去学了,没想到这么容易过。”可是考过试以后又搁下了,有事没事上哪去找辆车开开啊?
“要不干脆买一辆好了。”他随口说了句,她家离公司不远不近,平时上班倒还好,过去他那边挺不方便的。
“嗯,我也想过......QQ就挺好的,首付又不贵,省油,颜色又多。”此话一出,喝着茶的人差点喷了一桌,她抬眼问,“有问题吗?”
他皱皱眉头,还是笑了,只是有点无奈,“迟点再说吧。”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不知应该是好笑还是生气。
买车的话题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她也无心于此。龙井虾仁很得味,一入口满嘴的茶香气漫溢,狮子头的汤又醇,她只顾着大快朵颐,没理桌上的几个男人偶尔说几句他们业内的笑话调侃着,只知道施一寒今天心情的确不错,破例地吃得比平时多了点。
席间她去洗手间,出来时卫昊然的女伴陈嘉影正在补妆,不过是0出头的样子,精致的眼线却让她看起来媚眼如丝,身材高挑出众,放在大街上绝对是回头率100%的尤物。
“韩姐姐是哪一间公司的?怎么平时不太打过照面?”她模样乖巧,看韩小欣出来有点奇怪地问。
“公司?”韩小欣愣着,她和模特从来不打交道,怎么会有机会打照面呢?
“姐姐虽然不是很高,但是腿很漂亮,做平面应该挺出众的......不过,姐姐应该再upgrade一下......”她的眼睛盯着韩小欣的胸部,像是X光机一样把她扫描一遍,很真诚地说,“我有一间相熟的医院,那里的医生技术很好,基本看不出疤痕,而且效果很好......”
韩小欣不动声息地看了看她的Gcup,再看看自己白衬衫的Acup,僵硬地抽了抽嘴角,没说什么就出去了。回去的路上一脸郁闷,施一寒问她怎么回事,她一五一十地给他说刚才洗手间里的事儿。但绕是这么个在外人面前以风度见称的人,竟然也在车里笑得一发不可收拾。她满脸黑线可怜巴巴地问,“有这么好笑吗?水蜜桃挺好啊。”
他敛了笑意,很认真地看着她说,“你不是水蜜桃......最多就小樱桃而已。”
她错了,忘记了这毒舌男的本质。至后一路上无论他怎么逗她她都没理他,回到家后径自下了车丢下句,“我要工作,别妨碍我。”到客房反锁上门,她偶尔有工作带过来都是把客房当书房用的。管家刚好上楼,在角落看着吃闭门羹的施一寒,嘴角抽了抽,没敢笑,依然是一副标准英式管家脸。他无可奈何地摊手耸耸肩,生气的女人总是不可理喻的,只好悻悻地回了房。
月光透过纱帘照进客房,等她做完最后一份文件整理发给Vincent时,看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工作时全神贯注,气早也就消了。开门出去找他,竟然不在书房也不在卧室。下楼时管家见到她就说,“施先生在泳池。”
她顺着楼梯下去室内泳池,脚步声在空旷中交替回响似有回音,弧形玻璃窗外对着的小花园中的射灯光影,交接着室内简约的射灯照明系统,把整个地下室熏染成水下世界一般,充斥着晶莹剔透的蓝。
她把拖鞋脱掉,缓缓走近池边,偌大的标准泳池只有他一个人,不知疲倦地游着。其实他游泳的姿势一点也看不出他的右腿不好,不想走路时有明显的瑕疵,只是总是左腿在用力,可以看出一路游过去的轨迹是略略偏右的。
“游泳可以增强肺组织的弹性和胸廓活动能力,对呼吸功能有很好的锻炼效果,可以有效预防哮喘的发生......而且游泳要求四肢肌肉用力活动推动人体前进,锻炼腰腹肌肉有很好的力量及紧张度,也是对他平时行走保持平衡性的很好锻炼......”医生的话依然在她脑子里回响着,施一寒已经游了过来扶着池边喘气,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会游泳吗?”他只穿着黑色泳裤,半个身子一露出水面,紧绷的胸肌曲线明显。
她还没回过神来,他也没等她回答就握着她的脚腕一把将她扯下去泳池,她猝不及防地坠入池底,恒温泳池中的水包围着自己,所有声音瞬间隔绝,耳朵里面只萦绕着密闭空间中的水流声。即使学过游泳懂得要闭气还是呛着喝了两口水,他把她揪起来的时候见她呛得眼泪鼻涕口水一起流的可怜样儿,还没良心小心翼翼地问,“要让管家拿救生衣过来?”刚才在会馆一脸讨好地说要陪他游泳,就这水平?他不禁觉得好笑。
她还异常辛苦地一边咳一边说着,“我......F大游泳队的......队长......”看看自己浑身湿透的悲惨模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不如我们比比看......队长?”他笑,露出整齐得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的白牙,狭长的眼睛里有暖暖的笑意。
“我不欺负残疾人......”此话一出,她就看到施一寒笑容依旧的脸已经微微凝住了,叹一口气,这玩笑果然开不得,才一脸可怜地赔罪说,“其实......我是F大游泳队的后勤队长......”表情有点不好意思,她真的是后勤队长,因为为学校做后勤工作可以加分,到时好拿奖学金,而且只是帮忙收拾收拾,脱脱地什么的也有工资拿,当时可是排除万难才得到这么一份兼职的。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又被她小白兔的样子逗乐了,哈哈大笑了起来。俊颜舒展,眉头全开,被水波荡漾着的幽蓝映在脸上,好看得不真实。她一时看得呆住了,就是傻傻地看着他,水光熠熠照在两人脸上,整个泳池静得一滴滴水也连成了串串音符。
“看什么?”他微笑着低声问。
“我喜欢看你游泳的样子,像一条鱼一样......”她合着双掌在水中做出鱼摆尾的姿势,想了想又说,“菲尔普斯是“飞鱼”,你是“李鱼”。”说完了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李小鱼这名字挺好听的......”
他笑着还是皱了皱眉,只把视线落在她左脸颊的酒窝,轻轻地舔着,吻着,双手剥去她身上湿透的衣服,她搂着他的腰低声说,“管家看到的......”有点兴奋又有点害怕。
“他不会下来的......”施一寒把她的衣服裤子一层层脱去,很快就只剩下内衣,水的浮力让他可以单脚站立,不需要用手借助外力保持平衡,有空余的手来不断地对她上下其手,让他更加疯狂更加肆无忌惮。
她的舌尖触碰着他坚实的胸肌,双手从他的腰线往下移,给他脱去紧身的泳裤,可当她的手从他右髋骨继续往下移的瞬间,他像是被电击中一样颤栗了一下,手掌能感觉到他肌肉的震颤。捧着她双峰吮吸的唇突然抽离,她胸前一阵空洞,他蓦然抬起头,眼中的激情澎湃带着丝痛苦,“回房间......”她的左手还停留在他右大腿上,她知道他害怕,害怕自己的残缺曝露在光亮中,这就是为什么每次缠绵时他总要把灯熄灭的原因,他要把他的难堪留在永无止尽的黑暗中,让所有人都看不到,触不着,包括她。
她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看着他脸上的水珠和避开的目光,眨着眼摇摇头。缓缓靠近,唇覆盖着他的嘴巴,把舌头伸进他的口腔中轻轻撩动,又轻轻滑出,舌尖顺着划过他的下巴,喉结,锁骨,肋骨......整个人沉没在水中,舌尖依然触着他的肌肤,小腹,肚脐,再往下,往下......直到轻轻地舔着因为谷欠望而渐渐膨胀的小二,舌尖如同画笔一样轻轻地描绘它的轮廓,憋着最后一口气用力吮吸着,只觉得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要被周围的水压迫着挤干,在天堂与地狱间徘徊。几近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还是他把她拎起来的,露出水面的一刻,只觉得又回到人间,趴在他肩头狠狠地呼吸着。
他看着这个总是有意外之举的女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但只是一刹那,眼里的讶异已经转化为有异于平时的狂热,轻喃了一声,“妖精......”双手在她身上游移,十指仿若带着火苗,一寸寸灼烧着她的肌肤,缓缓的律动带动她配合自己的进入,她柔软,温暖的身体和他的坚硬契合得完美无缺。最后两人双双沉没在水中,在水中缠绕着互相索取,取悦,像是水上芭蕾的表演者,极尽一切高难度动作。水的滑润作用令平时略带着甜蜜的疼痛都化为了至高无上的享受,他在她体内最深处迸射的那一刻,她只有一个感觉,无论是天堂,地狱还是人间,愿与他同在。
“S&D终于在今天确定花落谁家,单宁打败MRG和萧氏两大巨头独占鳌头。单宁的股价单日升幅一度超过4.%......”书房墙上的液晶显示屏,各大财经新闻竞相报道着单宁旗开得胜,一举拿下S&D的项目,邬安皓被各大媒体争相邀请采访,风浪尖上的单宁一时风头无两。
施一寒一派淡定地深陷在单人沙发中,电视浮动的光影投落脸上,晦暗不明。他看着旁边桌子棋坪上的纵横交错的黑白子,很久没下过棋了,前几天随手布下的残谱,那时捏着白子,总是想不定应该怎么落。自己和自己对弈是姥爷让他这么做的,“自己的心比别人的心要难猜透,你知道自己要什么以后,别人要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那时他还小,似懂非懂间也不愿意懂。现在想想,倒觉得真是那么回事。
有细碎的脚步声靠近,他微微抬头,韩小欣刚从浴室出来,浑身带着蒸腾的热气,手里拿着毛巾走近,“头发还湿着呢,当心着凉了。”坐在椅子把手上给他轻轻地擦着头发,眼睛掠过电视上邬安皓一身西装签约时志得意盈的模样时,微微晃过便算了,知道他还有公事要处理就说,“我下去喝牛奶,待会儿上来你要乖乖躺在床上......”
他凑过去嗅着她颈间的香气,坏坏地问,“要不要脱光衣服?”她淘气地咬了咬他的耳垂才站起来出去。
手机震动着,他看了看屏幕,“到今天为止和多少间银行签了?”
“那边先别让他动......”
“明天约赵副吃个饭......到时再说吧。”
电话的内容很精简,而他的手指无心地把玩着黑白二子,旋转着黑白交插于指间。才正准备站起来手机却又震动了起来,这次没看屏幕就直接听了,听到对方的声音也没有半点异样。
“邬总?”声调上扬了几分,似是有些惊讶,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的脸上只见笑意。
“那是当然要到的,单宁实至名归,庆功宴的那晚还望着邬总指点指点呢。”往后他只是拿着手机一手支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邬安皓在那头不知说着些什么,嘴角扬起着不知名的笑意。韩小欣上楼看进来时只看到他的侧脸,他又不作声,以为他托着下巴不知想些什么,没好气地喊了句,“很晚了,施宝宝,乖,快点睡觉......”宝宝二字的音还拖得极长,带着点儿撒娇的味道。
他抬眼看了看她,对着电话说了一句,“邬总今晚这么高兴,晚安似乎不太适合你了,那就再见了。”收线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一脸黑线的韩小欣,“你刚才叫我什么?”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在打电话?”她一脸懊恼,天啊,刚才她都说了什么,听到这话的人怕是浑身的鸡皮疙瘩了。
“我又没说我没在打电话,你也没问我是不是在打电话......快点,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韩小欣被泼了一头冷水,糗大了,掉头就回房间,懒得再理他。只剩下施一寒一个人在瞎嚷嚷,“唉,你把宝宝丢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去睡觉啊?”依然没理他,再来一句,“唉,我都站不起来了......”杀手锏一出,韩姑娘饶是再气还是很没骨气地掉头回书房了。
邬安皓看着窗外黑丝绒般漆黑的夜空,耳中回荡的还是刚才的女声,他怎么可能不记得这是谁的声音,怎么可能忘记刻在心头上的女人?那个女人,如今睡在别的男人身边,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手掌紧紧地握着电话,额头青筋尽显,嘴上还带着阴森的笑意,良久才用尽全力掼到墙上,支离破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