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贺长生 > 047. 打假(上)全文阅读

汤怀谨失笑,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你装什么傻?”乔毓宁火气十足,说得又快又急,“有多少女人看过你背上的星疤,我拦着你不让养女人了,你犯得着偷偷摸摸装什么狗屁情圣?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走开。”

汤怀谨双手箍着人,眼含笑看着怀中人,任她拳打脚踢出气,心情还甚好。

乔毓宁更气了,发狠咬上拦着她的胳膊,直到嘴里尝到铁锈味,她没有继续咬下去。倒不是不忍心疼什么的,而是她是人,不吃生肉喝人血,没必要咬下块肉恶心自己。

“来,咬这儿。”汤怀谨伸出另一只手臂,放到她嘴边,哄道咬到她解气为止。乔毓宁嫌弃拍开道:“别碰我,脏死了。”并呸呸地吐口水。

汤怀谨很受伤状,自语道:“听人说起,还道你当真全心全意信我。”

乔毓宁本来就火,听着他这话里意思好像在怪她不信他,她气骂道:“我那么相信你,可是你回报我什么?我连和人多说句话,你都要查东查西,你自己呢?骗子!你这个混蛋大骗子,我恨死你了。”

“所以,你就编话让外面所有人都来笑话为夫?”

乔毓宁一滞,继而理直气壮道:“是,我巴不得所有人都来笑话你,我故意的!”

她挣扎着宣示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敢作敢当,不像他,没种。

汤怀谨将人搂住,问道:“我何时骗你?”

“很多。”乔毓宁回道,具体什么事件,她却讲不出,但她心里认定汤少骗她的次数太多,所以,她没记住。

汤怀谨笑,贴着她软软的脸,解道:“凡与我同年的后生,都知我背有旧伤。他人用这事做文章,也无甚稀奇。阿宁若因这与为夫生闲气,那为夫可要冤死。”

苏小苑暴露汤少身上标记一事,是乔毓宁心中一根刺,就算她信汤少十分,心里也不舒服,非把汤少在京的每日事都挖清楚才肯罢休。

然而,听着汤少在她耳畔低低吐气,简单几句自辩,乔毓宁竟觉得自己不信他真是太蠢,跟他吵架也是傻透顶,她不由地又信了他,气势缓下来,身子软软地依在汤少怀里。

丝丝的泥尘味传入她的鼻端,乔毓宁恍然醒觉,汤少夜奔而归,连风尘都曾洗,她骂了下自己,忙叫人送水。

汤怀谨等她转回身,又搂着她在她脸上啃香,低问道:“想我不想,嗯?”

“不想,不想,”乔毓宁扭身,并嫌弃道,“臭死了。”

汤怀谨低低地笑,抱回她在她脸上有肉的地方轻咬,咬口就问声。

乔毓宁脸红嘴硬,坚决不松口。汤怀谨眼底笑意更浓,伸手摸进她的衣衫底,乔毓宁吓得花容失色,尖叫:“想——”

声音还没传出,就被汤少爷尽数含进嘴里。他耐心品尝分别日久的红唇,乔毓宁嗯嗯唔唔不住地乱动想逃,汤怀谨伸手按住她两腿,低低威胁道:“再动就真吃了你。”

他的手指在那里轻点,乔毓宁本能地感到羞怯,又躲不开,备感委屈地直咬唇。汤怀谨笑,低头吻她瞪圆的眼角,问她最近在做什么。

“没干什么。”乔毓宁心里憋气,冲口而出。

汤怀谨轻轻地嗯一个扬声,乔毓宁气弱,拣自己与金荃斗智斗勇卖空积存药净赚数千金的事说。她凭自己的口才挣到常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大笔钱,本身就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她开心地说,全然忘了眼下的尴尬。汤少含笑听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应她。

待听完妻子对金荃的抱怨,汤怀谨总结道:“这悍奴,为夫定不饶她。”

“没有,没有,金荃挺好的。”乔毓宁连连否决,赶紧给金荃讲好话,说金荃平时多爱金银之物,关键时刻,是富贵不能淫,为了维护少爷的名声不惜顶撞少夫人,是个忠仆,应该嘉奖,不该罚。

汤怀谨笑,道:“原来阿宁心里都明白。”

乔毓宁有点羞惭,刚想道歉她并非有意抹黑汤少,实在是给气上头,却听得汤少不缓不急冒出句:“那为何会哭肿眼睛?”

她抬眼,看到汤少探究的双眸,浮躁在心头的杂绪全都蒸发,只剩最纯粹的念头:“我在想,相公说喜欢阿宁,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是真的,怎会让那样一个女人上门折辱于我;如果是假——”

未尽之语,尽数吞没在汤少火热的亲吻里。

乔毓宁并不配合,但也没抗拒,她在等汤少的答案。

她刚才所说的这个问题确实是她今天所想所哭的原因所在,苏小苑也许并不可惧,可是,汤少的态度太过暧昧,让她很难受。哪怕她愿意相信他,也希望听到他亲口说出来。

汤怀谨渐渐停下来,拇指摸挲着她的软腮,眸中柔光无限,深情道:“阿宁长大了。”

乔毓宁揪着心等答案,却等来这么句话,恼得她抓起他的手臂再度咬上去,碰到先前的伤口,她懵一下,看汤少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变的眼眸,个中光芒那样清亮,个中情意那样深邃,她忽觉得狼狈。

他的不变,反衬得她不够情深似的。

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这种意思,汤少认为自己一味钟情于她,倒是她太小,心思稚嫩不能够真正懂得情的含义,让他很是纠结,如今听得她抱怨索求只爱她一人的誓言,汤少欣慰,发出终于等到她长大的感慨。

乔毓宁很不满,边给他抹伤药扎绷带,边咕哝:她才不是小孩子,她早就长大了好不好。

“哦?那我倒要看看,阿宁哪里长大?”汤怀谨坏笑,并毛手毛脚。

乔毓宁惊吓得直喷口水,也顾不得给汤少涂药,扔了东西跳开,她跑到门外,躲到柱子后,摸着扑通扑通跳得欢的心,只觉得心慌意乱,面孔直发烧,她总觉得自己刚才讲错话好像在要求汤少赶紧做什么似的,她越想越臊,觉得没脸见人,打算转到另间屋再不见汤少。

身后房里并无动静,她自以为躲开汤少,刚一个放松,甫回头,却见汤少坏笑着冲她直挑眉头。乔毓宁吓得掉头换地方躲,砰地直撞进汤少怀里。她胡乱挣扎,汤怀谨拍拍她臀部,道:“乖点今晚就放过你,不然。。。”

乔毓宁立马不敢动,汤怀谨轻笑,抱着她转回屋里。

巧心与小厮抬水进屋,灌满水,低声提醒道:“少爷,少夫人,水好了。”

乔毓宁趁机下地推汤少去洗澡,帮他脱掉外衫,她正要走。汤怀谨一把抓回她,乔毓宁急得挣扎大叫:“巧心,你、你来侍候相公。”

“出去。”汤怀谨一声低喝,屋里丫环退得干干净净,汤怀谨把人带进水里,坐拥小妻子,笑点她气呼呼的脸蛋,道:“不是嫌臭,不洗怎么睡?”

乔毓宁说不过他,认命地拿起布巾帮他擦洗搓背。

她掂脚踩桶底,下巴刚刚出水面,两截细细的手腕似乎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乔毓宁的胖属于虚胖,骨架依旧瘦弱,个头与从前般不显,不像汤少,离开病榻后整个人就像吃了增长灵一样蓬勃生长,一天一个样。

汤怀谨戏谑的眼神转淡,接过巾帕,道:“去睡吧。”

乔毓宁得此赦令,欢呼地手脚并用爬出澡桶,换好新衫,还感激地提醒汤少爷不要泡太久,她又轻又快地在他面上一亲:“相公,阿宁等你哦。”

汤怀谨转冷的面容又和缓几分,不忘让她仔细水渍,慢慢走。

乔毓宁自己拿棉巾擦头发吸水,听着轻轻的泼水声,

头一歪,不知不觉睡熟了去。

翌日,汤少出现在饭厅陪妻子用早餐,金荃见到少爷现身,明显的惊讶:“少爷,您何时回的,怎不先送个消息,婢子好做安排。”

“昨夜。”汤怀谨淡淡道,顺手挟个小蒸包放到妻子小碟里。

乔毓宁埋头吃小汤包,猛地,手肘被撞,筷子差点都插进她鼻孔里。巧心见自己伤到少夫人,慌得立即跪地讨饶:“少爷饶命。少夫人饶命。”

汤怀谨冷着脸,正要说把人扔出去,乔毓宁忙道:“我没事,巧心也是不小心嘛。巧心,快说,是脚滑?”

巧心唯唯喏喏,畏惧地瞥眼桌前大丫环,肩膀颤抖得不敢说话。

乔毓宁见状,马上道:“金荃,你干嘛又吓唬巧心。”

金荃恼得涨红脸,胸脯微起伏,显得气得不轻。她咬牙,跪下请罪道:“婢子无状,冲撞少夫人,请少爷、少夫人责罚。”

乔毓宁故作大度,摆摆手道:“都起来吧,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不然,下回我可不管你们。”

两丫环拜谢少夫人,依言退下。乔毓宁见人远去,捂嘴偷笑。汤怀谨点下碟盘,乔毓宁赶紧吃东西,唇角的笑一直挂着。饭毕,乔毓宁推着汤少离开饭厅,门外阶下金荃默声等候,她有很多事等着要汇报少爷。

汤怀谨吩咐她把人带到书房,他与乔毓宁散完步再过去。

绕过主要厅堂,乔毓宁又推着汤少往药铺外走,唠叨内外院布置。

汤乔二人搬迁到西街,异常仓促,当时,除了谨宁堂药铺前后两居,其他地方都是破败不堪。虽则如此,这处旧居格局甚是完备,留守期间,金荃早领着人整修内外,如今这里已小居规模,布局开阔,空间俱多,远甚于被烧毁的乔宅。

乔毓宁最得意之事,就是借用凭户籍买药之策,给自己划买了一大块地,就在药堂后院外,用途么,种菜。

“相公,你说这里种桔子树,好不好?”

汤怀谨微笑,握着她手,道由她喜欢。乔毓宁高兴地两眼直眯,介绍完药堂新变化,她急急推汤少去书房,继续打击金荃去。原因很简单,她买地种果树,金荃却怨她败家,还威胁说要汤少来治。

现在汤少站在她这头,看金荃怎么说。

书房外,金荃、白通古等人已就位。乔毓宁心道不妙,眼尖地看到缩在走廊尾的新丫头,她赶紧招手,让她给汤少沏水泡茶,并让她抬起头。

小丫环怯怯地仰脸,小小巧巧一张脸,衬着一双微红的大眼睛,泫泪欲泣,整个人瞧起来像小白兔一样胆小温驯,让人忍不住想捏把她的脸,看看她被欺负后敢怒不敢言的可爱样子,一定很有趣。

乔毓宁心痒难耐,强压住捏脸的冲动,给汤少介绍:“相公,这是我新选的丫环,叫巧心,不止名字好听,她皮肤也很好哦,”她狂赞一通巧心肌肤凝滑,像羊脂奶一样温润,再故作大方把人借给汤少,“相公,你摸摸。摸摸嘛。”

巧心羞怯,面红如血。

乔毓宁哎呀叫声真可爱,自己对巧心上下其手玩得不亦乐乎,还不忘叫汤少加入。

汤怀谨眼眉子都不动一下,吩咐外面人进来谈正事。

乔毓宁撇嘴扫兴,正襟端坐。巧心倒拿托盘刚退到少夫人身旁,金荃迈步进内,见新丫环站在原地不动,喝道:“没学过规矩吗?书房重地,岂是你辈可进之地。”

巧心委委屈屈地看向少夫人,乔毓宁哄道:“回头我再找你玩,你先去吃早饭吧。”

“是。”巧心咬着唇低头退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