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早已看多了女人之间的争斗,只无奈地摇了摇头,打破殿中略显滞冷的氛围,道:“哀家此次回宫,只为一事。既然大家都在,那哀家就挑明说了。”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宁君心抢先问道。
“吾儿登基多时,但后位依然空缺。哀家着实着急啊。”慈祥的妇人,脸上露出的全是担忧之色。
宁君心听罢,一脸窃喜,不由自主地轻抚小腹。母凭子贵,天经地义。皇后之位,她誓在必得!
“原来太后娘娘是为立后一事。”纳兰幽若亦迫不及待地回上一句。
“对。”太后点一点头,细细扫一眼在座的几位妃子,目光落到了徐费如的身上,从始至终,她都慢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由引起她的注意,“徐贵妃对立后一事,似乎并不上心?”
徐费如方才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臣妾只是觉得立后一事,应该是由太后娘娘和皇上决定。就算臣妾上心,也帮不上忙的。”
“看来徐贵妃无意皇后之位。本来哀家觉得徐贵妃是众妃之首,理应立为后,但现在——”太后未把话说完,只是目光一转,落到宁贤妃的身上,抿唇一笑。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太后是中意宁君心的,毕竟她现在怀了龙种,荣登后位,理是应当。
“臣妾明白太后娘娘苦心。凡事由太后娘娘做主即可。”徐费如何等聪颖,哪能听不出太后的话中之音。虽然无意皇后的位置,但心中却是诸多苦闷,当皇上的妃子,就注定了不能独享丈夫的恩宠。
也许皇宫真的不是最后的归宿。
离开清宁宫,徐费如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好。雨未停,仍然淅淅沥沥地下着,心潮湿的让她难受。
谁都明白,太后是想要立宁君心为后。
本来她不该不开心的,现在却无缘无故的心堵得无法呼吸。
轻倚窗台,寒风入屋,吹卷起她身上的白纱裙,宛如流云一样舞动。
莺莺守候在一边,望着满面愁容的主子,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急得直搓手。
“莺莺,你说倘若我不报仇,再呆在皇宫有何意义?”徐费如将嫩如削葱的手伸向窗外,接一点小雨,放在鼻边嗅一番,没有任何的气味。
莺莺犹豫了,沉默许久,道:“那小姐爱皇上么?”
一句话出,让徐费如有些惊讶,她回眸扫一眼一脸天真的莺莺,一语惊醒梦中人吧。放弃复仇,迟迟不离开,难道是为了那个人吗?不,应该是为了表哥才是。
心底的声音提醒着自己。需要刻意的提醒,真是可笑。
她并没有回答丫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许爱又爱不成。仇不报了,再爱上仇人,那是多大的罪过,况且,她也不愿与众人分一个丈夫,很累。今天让她感觉到了。
“娘娘,贤妃娘娘已在殿中等候。”一名小宫女匆匆入了寝居,气喘吁吁地说道。
“娘娘不是说了,不见客的吗?”莺莺瞪一眼那小宫女。
“贤妃娘娘硬要见娘娘,奴婢拦不住。”小宫女一脸怯色。
徐费如听罢,抿唇一笑,道:“现在就开始摆架子了。罢了,去见见又何妨。”语罢,她一拂长袖,盈步出了寝居。
正殿中,宁君心可算得上左呼右拥,宫女太监一大群,她还很大胆地坐在首座上,慢悠悠地品着香茗。
徐费如见状,亦不生气,故意提高嗓音,“贤妃妹妹好雅兴,在香蕊宫也饮起香茶,不怕本宫放了毒?”
在宫中,虽不会先招惹他人,但也决不会任人欺负。
“妹妹知道姐姐不会的。”宁君心一脸的喜笑,轻抚小腹,然后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起身,离开首座。
徐费如轻撇一眼,并不把宁君心放在心上,当初郴州遇刺,与宁家一定逃不了干系。本来想大事化小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气焰愈发的高涨,真叫人憋气。“本宫是不会。不知道妹妹会不会乘人之危,暗下杀手呢?”
宁君心不笨,听得出言外之意,徐费如可还记得郴州遇刺一事。哼,本娘娘现在怀了龙种,还怕你不成,“如果有些人碍了妹妹我的眼,当然暗下杀手也不是不可。”
徐费如哧得一笑,没想到宁君心怀了龙子之后会如此的嚣张,“妹妹还是多为肚子里的龙种积点德吧。免得以后生出个怪胎,那就不好了。”
“你——”宁君心咬牙切齿,双眼直泛怒光,恨不得将徐费如大卸八块似的。
“妹妹莫动怒,小心动了胎气。”徐费如依然是不气不怒,走到宁君心的跟前,盈盈一笑,好意相劝的样子。
宁君心深吸一口气,暂且把怒火压住,带着质问地口气说道:“听说前几天,姐姐在皇上的天乾宫侍、寝?”
宫中皆知,没有妃子在天乾宫侍寝的,可是徐费如一再例外。后宫女人自然会眼红,宁君心更是会吃醋。
“既然妹妹都知道了。何须再问?”徐费如挑眉反问一句。
“皇上还带姐姐去了金凤宫?”宁君心再道。
“妹妹都知道了,无须再问。”徐费如淡淡一语。
宁君心呵呵一笑,搀起身边宫女的手,踱上两步,傲气十足地说道:“妹妹好心劝姐姐一句。皇上是不会对任何女子付出太多的,包括你。皇上的心里只有天下,为了天下,任何女人都可以是牺牲品。”
“谢谢妹妹提醒。”徐费如依然镇定。不过宁君心的话多少对她有些冲击,据她自己了解,赵匡胤的确是这样一个人,当初的王语芹就是一个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