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行为要不就是真的不小心,要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足够气愤。
不巧,凤倾狂眼尖,在花无双那手起手落的一瞬间看到那掌心夹杂的炼气。
这桌子早不拍晚不拍,非要等她来了才是拍碎。
再者,这花无双虽然话语说得是义愤填膺,但是那眼眸深处却是波澜不惊。
这正是让凤倾狂最为奇怪的地方。
她凤倾狂是接受过最为系统训练的高端杀手,感知力极强,尤其是这察言观色。
一个人的行为与动作通常都能透露出这个人的所想所思。
而这花无双动作行为都刻意表露着自己的气愤,但是那眼眸中的怒火却是僵硬无比,瞳孔没有丝毫的变化。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也是最为不能造假的地方。
凤倾狂垂下眼眸,那手指轻轻在椅子扶手上叩了叩。
花无双看着身旁被拍碎的桌子,有些尴尬的朝着凤倾狂笑了笑。
“凤小友,请见怪勿怪。我也是太过气愤。”
凤倾狂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微微点点头。
“明白。”
花无双招招手让人来收拾一下这碎裂的桌子与杯盏。
“当务之急是找到我那不孝女儿花解语,若是三天之后还未找到她,那这比试还望凤小友能够鼎力支持。”
花无双抱拳说着这番话,言语间就将凤倾狂的退路给堵死了。
凤倾狂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抬眼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周围站着的各色少女,那些眼眸里都充斥着灼灼的期盼之意,让她不敢直视。
怎么她有种掉入狼窝的感觉呢?
“拜托了,凤小友。”花无双又是沉着声音道。
她见得凤倾狂还未开口答应,那袖口轻轻一挥。
周围站着的一众花派之人,全部屈膝下跪,那单膝跪地,重重的力道响在凤倾狂的耳边。
凤倾狂眼眸里闪过一丝凝重的光芒,心里嗤笑道: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她转头与苏陌对视了一眼,苏陌也感觉到了此地花派的不寻常。
他向着凤倾狂眨了眨眼,示意着先接下再说。
他可怕着这凤倾狂若是不答应,这花派之人恐难打发。
凤倾狂微微点了点头,继而转头笑着说道:
“宗主严重了,能为花派做点事情,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推脱呢?您让您的徒弟们起来吧,这跪拜之礼,我可承受不起。”
花无双眼里划过一丝光芒,那话语间都是喜意。
“凤小友能够答应已是老身的幸事,这徒子们跪跪也是应该的。”
她向凤倾狂眨了一下眼眸,继而又继续说道:
“我知你在外游历,不想管这宗派之事,可是如今我花派大难临头,你愿意倾力相助,我们花派自是会记在心头。”
凤倾狂眼角一抽,这更是将她逼死了,还硬是给她打上了花派之人的标签。
这下可好,就算她不想承认,这灵派之人见了怕是也要将她切个七段八段了。
“先不说这些个了,说说花解语的事情,我想知道与花解语最后接触的人是谁?”凤倾狂沉着声音问道。
花无双点了点头,“你问得这个我们亦是考虑过,花解语将要回来的消息传给了我花派的守门之人。我们当然是审问过她,但是第二日,这人便是被杀害,那身上所中之掌正是灵派的功夫。”
凤倾狂听着花无双的话语,眉梢微微挑起。
让她这有着两世灵魂的人相信此等事情,可能吗?
谁会在杀人之时会在那尸体之上标注一个,此人是我杀?
这种事情电视剧上演得太多了,她已经不屑拆穿了。
这么明显嫁祸的把戏,这花派之人还真相信。
那么要不就是这花派之中有猫腻,要不就是灵派之人太过愚笨。
但是她更愿意相信前者。
“哈!原来如此,那灵派之人为了消灭证据所以杀了那守门之人?”
凤倾狂佯装着恍然大悟一般。
花无双听着凤倾狂话语,那眼底一丝浅浅的光芒划过。
“不错!这灵派果真是欺我花派无人了,真真可恶。”
凤倾狂唇角一丝浅笑转瞬即逝。
这花无双当她是弱智吗?
“那还有其他的线索吗?花解语除了对花派守门之人传过消息,还有其他的吗?”
凤倾狂挑着眉梢问道。
花无双摇了摇头,如凤倾狂所预想的一般。
“没有了。”花无双摇着头颇有几分沉痛。
凤倾狂点了点头,“那就只能等到三日后的比试之日了。若是我赢了,那灵派自是不会善罢甘休,会以花解语作为要挟。到时候便能一清二楚了。”
“若是你输了呢?”花无双沉着声音道。
凤倾狂唇角微微勾起,眉梢微挑,眉眼间都是那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输?我还真不知道输字该怎么写?要不,宗主,您老教教我。“
她话语间锋芒毕露,狂傲之意透骨而出。
花无双怔愣了半晌,继而哈哈大笑。
“好好好。”她连声三个好字。
“凤小友先行歇息吧,为这三日后做准备。”
花无双站起身来,示意花无带凤倾狂去那房里歇息。
凤倾狂拱手告退,便是同苏陌跟着花无离开了这大厅。
待用过糕点茶水之后,苏陌才是疑问出声。
“这花派看来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平静。”
凤倾狂饮下一口茶水,摇了摇手指,一边用那食指醮着茶水在桌上缓缓写到四个字。
隔墙有耳。
苏陌看到那桌上的茶水字迹,微微点了点头,眼眸里闪过一丝凝重的光芒。
“这糕点可真是好吃,你觉得呢?”凤倾狂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急急在桌上划着字迹。
夜晚查探。
苏陌也是大声回道:“是啊!也不知这花派怎么做的糕点,吃起来竟是如此甜而不腻,爽口至极。”
他手指划着,回道:
你东我西,月中天时汇合于房中。
凤倾狂点了点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眉眼间都是愉快的笑意。
苏陌疑惑的皱起眉头,看向凤倾狂那笑得灿烂的笑颜。
半晌后,他才是回过神来,知晓这凤倾狂在笑什么。
他为了掩人耳目,那说话都是捏着嗓子说话,声音出口自是尖细无比。
这声音听在凤倾狂的耳里自是颇具喜感。
苏陌正在懊恼之际,看着凤倾狂那灿烂的笑颜,不禁有些无奈,半晌后,自己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这厢是笑语浓浓,那厢却是明谋暗夺,阴沉无比。
“宗主,那两人只是在谈论糕点的好吃与否,听着也是拙笨无脑,宗主可以放心了,这两人毫无威胁可言。”
那说话的正是将凤倾狂一行人接来花宗的花无。
花无双负手而立,微微点了点头。
“嗯,最好是愚笨,不然这聪明过头可也不好。这凤家第九子也不过如此,我倒是如何天才聪慧,却也只是那黄口小儿一名。”
花无笑着点点头。
“不错,宗主大可放心,这凤家倾狂也只是那狂妄小儿一名,就算他能赢灵派少主,到时候我们只需揭穿他们男子身份,他们自是要留下命来。”
花无双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做得非常好。”
她夸赞着花无,眼眸里都是那满意的神色。
“宗主谬赞,老身怕这两个人会破坏宗主的大计,所以才想着将这两人弄到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看管着,谅他们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花无双点了点头,“嗯,不错。没有人能破坏我的计划。对了,那灵莎你可得好好看着,等到比武之时,你要不露痕迹的放她出去,这妮子虽然心智有问题,但是那功夫倒是一等一的好。”
“宗主吩咐的是,老身记得了。”
那窗棂外,几许桃花摇曳,偶有桃瓣凋零,零落成泥碾作尘。
春末,风渐起。
天色渐暗,当那日落月起之时。
苏陌与凤倾狂已是准备出发去查探了。
他们两人听着那房外已是没有人监察之后,便是一左一右急速飞走。
凤倾狂靠着屋脊的遮掩,飞速的穿行在这院门深处。
她怀疑,这花满楼其实是被花无双给藏起来了。
她必须去找找这附近任何有关于花满楼的线索媲。
第一个目的地便是花派那派众多人把守的房屋。
白天时分,两人应着游玩的名义已是将附近踩了点,他们发现这花派有两处奇怪的地方。
这一处便是一所卧房,有众多人员看管。
另一处便是后院,那后院有口水井,许是很久没有水了,那井已是干涸。
凤倾狂怀疑那井中另有通路,便让苏陌去查探那水井,而她就来这有众多人看管的卧房。
她一路避开那些巡逻的人员,猫着步子来到那处卧房顶上。
她微微俯下身子,揭开瓦片,查探着卧房内的情况。
从那瓦片缺口处,她看到这房里挂着金丝软帐,地上铺着印花毛毯,一顶描花绣凤的大床。
床上有帐帘遮住,让她瞧不清到底是有没有人。
凤倾狂眉眼一眯,便是察觉到有人来了。
“他今日可是吃东西了?”
来人是花无双,她正问着守在门口的两人。
“回宗主的话,没有。”守在门口的人恭谨的答道。
“哼!”花无双似是冷哼了一声。
接着,‘吱呀’一声,她推开了房门。
“我告诉你,你这般是无用的,威胁不到我,倒是你,你若是再不吃东西,那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儿子了。”
凤倾狂听着花无双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儿子?
那锦榻上的人这才是有了反应,一只手撩开帐帘,修长白皙的手掌,似是柔弱无骨一般。
“别,别为难楼儿,我吃,我吃便是。”
那声音听着是软糯无比,直直叫人软到了心坎里去。
凤倾狂心里一跳,乖乖,是个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