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贽执道,“可王爷的家事,亦关乎大唐将来的国事,还请王爷三思而行,莫以儿女私情为念。”
额头青筋突暴,“本王暂不立正妃,李德裕与杞王联姻之事,还要仰仗马公公多多留意。”
马元贽一笑,“能为王爷效力,是老奴求之不得之事,何谈仰仗,只愿成事后,王爷还能赏老奴一口饭吃。”
“哪里的话,本王登基后,还要重用公公呢。”
马元贽稍显愉悦,目光落在墙上,一幅山水泼墨画上,笔触之地栩栩如生,寥寥几笔便绘出群山争风的雄伟之姿。
李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马公公可是喜欢此画?!”
马元贽赞叹,“敢问王爷,此画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让马公公见笑了,这是本王无聊时的拙作。”李怡一笑,“马公公若不嫌弃,本王就将此画相赠,聊表心意。”
马元贽闻言一惊,再看此画,确实透出帝王临宇之气,“如此,就恕老奴僭越了。”
把画包好,马元贽便屁颠屁颠的抱走了。
直到马元贽走了,司徒安阳都再没说过一句话,他生气,一个宦官罢了,堂堂王爷竟要受他的气。
“还生气呢?”
李怡一回屋,就见他还耷拉着一张脸,很不痛快。
司徒安阳眉毛一挑,“一个阉人罢了!迟早活剥了他!”
李怡稍显不悦,“还是为了小妖立妃的事?怎么你比本王还上心呢?她究竟是本王的女人,还是你的?!”
司徒安阳撇开脑袋,一沉眸,“属下只是看不惯马元贽那张狗仗人势的脸!”
问出这种话,李怡心中也是一窒。
“李德裕若是和杞王连成了姻亲,朝堂上必会煽动皇上立杞王为太子,若真立了杞王,本王必危!小妖立为王妃,只是陪本王下黄泉!”
司徒安阳闻言,如当头棒喝。
“那王爷打算如何?”
李怡往后座上一靠,双眼闭了闭眼,头疼道,“等马元贽的消息吧,若是郑妃拒绝了便罢,若是同意了……。”
司徒安阳猜透了几分,“王爷就打算娶李德裕的次女?”
李怡双眼微睁,“不然又如何?你能娶她么?”
司徒安阳心头一震,秀眉一拧,“只要王爷发话。”
李怡如出狱般,大解困顿,往他肩上一拍,“到底还是你对本王忠心。”
可他心里却不是滋味,司徒安阳究竟是忠心,还是对柴小妖动了真情?
司徒安阳走后,李怡久久的失神。
半晌,终于向周围的空气里一喝,“仇默!”
——空气中,有人愣了一下,深邃的瞳,划着淡淡的疑问,王爷是怎么发现我的?
“嗖”的一道紫金光乍现。
仇默就像从风中吹出来的柳絮一样,轻飘飘的落在了李怡跟前。
“王爷!”
字正腔圆,邪魅的脸上带出一丝清爽的味道。
多年来,仇默就像一个影子,一个和李怡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影子,别人或许要用眼睛看仇默,可李怡不用,他能用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