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仇默身上有一股别人没有的味道。
“她怎么样了?”
手里的茶杯还没落上桌,李怡的问话是漫不经心的,他根本不在乎三夫人到底怎么样,他问的,只是活着,还是死了。
“还活着。”
仇默答的风轻云淡,随即,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递到他手上,“这是今早长安东门驿站收的信,是镇南节度使孟从勇写给三夫人的,请王爷过目。”
李怡捏着信,良久,不发一言。
他不看,自然也知道内容。
无非是问她是否得宠,何时会立为侧妃,三夫人的决定,即是陆从勇要的立场。
终于,吐出字来,“既然是家书,你就不妨直接交给她好了。”
仇默一怔,目光中略带寒烁,“王爷……三夫人已经神志失常了,她根本无法回信,若孟从勇等不到三夫人的回信,其心必异啊。”
“其、心、必、异。”
李怡掂着手上的茶杯盖,一字一顿,一抹轻笑淡淡的流泄了出来,“你去告诉她,若她继续疯癫,本王只能封锁消息,对外宣称她死了,把她关在冷院里,与世隔绝一辈子,那么她爹,对本王也不会有异心了,因为。”
目光中冷冽忽至,寒入骨,“本王会以侧妃的礼节,为她风光大葬。”
仇默意会,唇角邪魅入笑,“是。”
“还有,”李怡拿杯盖隔空一点地,“若她的确是真疯了,找个临摹师傅,照着她回信的字迹和格式,回一封家书,切记,报喜不报忧。”
仇默反而担忧一问,“这倒不难,可属下担心三夫人既没有疯,却会因此挟怨,在回信中写一些对王爷不利的事。”
“不会。”李怡目光坚毅,十分笃定,“孟颖儿她是个求名利的人,对身份地位看得极重,你只要告诉她,这件事办成之后,本王许她侧妃之位,她必定会劝孟从勇对本王鼎力相助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
仇默待要离去。
“等一下。”
脆声喊住,带着几分关切,却装作毫不在意,“你,手上的伤,可好些了?”
仇默背着身子,立在原地,深邃的瞳,掠过一秒惊世的潋滟,“劳王爷挂心了,属下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么多年,关心的话,屈指可数。
“咳咳~”
李怡略带别扭,“找个大夫,好好瞧瞧,手上带着伤,做起事来,就不那么利索了。”
原来是担心把他交代的事情办砸了。
仇默撇嘴一笑,苦涩寒凉,“王爷放心,仇默从不误事。”
李怡心中一滞,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却不想跟他解释,懒得、也没必要,自己是主,他只是仆。
“那就好。”
话锋一转,“顺便找几个人,盯着司徒安阳的动静。”
仇默闻言一惊,直转过身子来,一双寒澈的水眸,衬着冬日的死寂,定定的凝着座上的李怡,稍一动,就会掉泪。
“王爷……”
司徒安阳已经跟着李怡十多年了,从侍卫到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