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很快就开始了,凌月景一改往时会陪着皇上打猎的习惯,而偷偷到了放马的地方,他必须做好准备,避免出现危险。
但是,就在他刚刚接近那林子,只见浓烟突起,似是事先被人浇了油般的烈火猛的就蹿了起来。
凌月景一怔的功夫,驾着风势的火便蔓延开来。
李序突然出现在上方的山坡上,令他震惊的居然是凌月景此时正在火圈中,他不禁大喊:“月景,快跑,快跑!”
凌月景胯下的马儿本能的嘶鸣,掉头就跑。
可是,身后,大地震颤般的,被火逼出了三百匹千里良驹!
不愧是千里良驹!这些身上着了火的生灵们惊恐的四散逃逸,顿时,围猎场里乱作了一团。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加上马的四散奔逃,林木的茂盛,只见所过处,全部陷入火海,火焰蹭的窜起了一人多高。
这,不仅是火,肯定有人在树上都涂了桐油,才燃得如此猛烈!
凌月景耳中有着风声,火声,马蹄声和嘶鸣声,夹着人们的呼叫悲号。
在那火中,有一抹金色身影,正颠簸着冲向玉带河畔。
顾不上思考,凌月景本能的驱动马儿,冲着那身影就去了。
受了惊的马横冲直撞的飞奔着,哪怕撞断了辕、撞伤了身体、血流成河甚至引火烧身,整个成了一团又一团的火球,也依然不停的飞奔着。
凌月景扑打着自己和马身上的火焰,一路向着皇上而去。
好在那车上仅余了一匹马,虽把车拉得惊心动魄,但是,速度已慢了许多。
皇上正牢牢的抓着缰绳,值此关头,他除了能拉紧了缰绳,几乎什么也做不了。即使是跳到了马背上,也会被火烧着了衣服的。跳车更是不实际的想法,他很沉着,他在等时机。
不等他想出什么好办法,马车闷响,后面的轮子就飞了两个,车尾一甩,几乎车就散架了。
呼吸变得紧促,年轻的皇上也多了丝战栗。
“皇上!”凌月景狂吼一声,驱马向前,不由分说一把拉住那狂奔的马,跳上车,而后将手中自己的马儿的缰绳塞进了那黄袍的男人的手里:“皇上快走。”
“你怎么办!”皇上还算冷静的问。
“臣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求皇上安好。”听着车尾撞击着地面的声音,凌月景推推他,一时间也不再害怕,道:“皇上怜臣有心,就帮臣照顾好臣的孩子吧,皇上你快走!”
被催着上了马,皇上即调转马头,奔进了河里。
而马车依然沿河狂奔,不多时,已然成了一个火球。
李序骑着马在山坡上狂追,眼见着凌月景被火焰吞噬,眼前一黑,便掉下了马,滚落了山坡。
围猎场出事了,几乎是要了圣上的命的大事。
三百匹马监管不善,没有皇上手谕被借出,御马监的小吏被发配。
木烧尽便露出了石头,那月字型的结构令工匠道出李序常来拉拢自己,工匠头目被充军。
围猎场是凌月景负责的,出了大事但是他拼命救了皇上,在那玉带河中捞不出尸首,皇上叹了声罢。想到凌月景托于他的事,皇上越发的感叹。不论中间情由如何,毕竟是救了他。他便暂取了王府的封号,但府邸依然留给凌月景的后人居住。
仆妇们一夜间作鸟兽散,将府内能拿的,尽数拿走,甚至照顾着景凌的仆妇也闻讯而来。
当景凌推开已将牌匾反挂的凌府大门时,只有打扮成了少爷样的凌裳独自坐在梅林中练着字。见到景凌出现没有丝毫的慌张。
景凌从那与王爷酷肖的脸上便知道这就是要照顾的凌少爷。便走上前去,跪在她面前。
“景凌见过凌少。”
“平身。”凌裳淡然道,眉不皱、声不颤,小小年纪已是威仪加身。
景凌要的,正是这样令自己信服的主子,依言站起身,便停在了凌裳的身后。
“我不喜欢别人打扰,你也就不必总是站在我身后了。她们都走了,包括父亲,都走了。以后,只有我。你也可以走。”凌裳不停笔,只是漠然的交待。
“不,景凌不走。景凌答应过凌王爷,要照顾凌少。此生景凌都是凌少的人。”
“嗯,我饿了。”凌裳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看景凌,只是吩咐着:“不要随便走进任何一处林子。”
“凌少莫担心,景凌有分寸。”
只消一看就知道这必是机关所在,景凌挽起袖向府邸后面走去。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在偌大的王府中,安了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