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殇垂下眼睑,语气清冷而没有感情:“景凌啊,你认识李序。”
“不,我不认识。”景凌的语气更是冷淡:“对景凌来说,只有凌少。这些,都是在圣教的记载中所见。”
“圣教!怎么会有二十余年前皇室的记录呢!”
“因为,这是圣教没有完成的承诺。”玉尘越过了景凌,站在凌寒殇身边,仔细端详着那张安然淡漠的脸,倾国倾城倾天下……再美丽而没有生气,亦只不过是人偶罢了:“圣教把没有完成的承诺都做成了卷宗,而李序就是其中一个,记录之完备,令我觉得生活在这世界上,真的很没有安全感……特别是被圣教盯上。”
“我相信了。”凌寒殇点点头,一如当初景凌年到的那精致的人儿般,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或感情,而且不像一心想知道父亲到底是如何死了的凌王爷。
“就只有相信了么!”
“那么除了相信还有什么要做的!”
“当年老王爷的死是个意外,李序都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才会做这些事的……”
“作为圣教阴谋中的棋子,伤害了自己和别人,我还需要对他感恩吗?何况你……玉尘姑娘,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和立场来劝我的呢?若是圣教的一员,那我应该问问你,圣教利用了李序和我父亲,那么我应该不应该缫灭你们?若不是,那么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教训本王的!”
外发的凌厉,那是披着血渍与伤痕的怒狮,只是怒发于外,内心冷静而冷冽。
“我……我拿你当作……”
“你不应该把我当任何人。”凌寒殇拂袖走到窗口:“寒月凌王不需要。嗯!”
她看到了窗下侧立的森和皓雅,眉头攒了攒喝道:“鬼鬼祟崇偷听别人讲话,这可是不好的行为。”
森拉着皓雅方离了窗口,推门进了书房,森用着那仅比宝爷速度快不了多少的步子挪动着。
“这满眼的红绸宫灯,想必凌王爷要娶亲呢,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如此有福气啊。”
“翰林院的学士林承玄的堂侄女,林泖。”凌寒殇答得无机。
玉尘猛的一愣,飞快的冲过来:“不是要娶源凰姑娘么!”
“源……”皓雅刚想说话,森便扯住了她,带向自己身后。
“本王已将她送出王府了!”梗着脖子,凌寒殇强硬的道:“林泖姑娘,也是天下排名第三的美人,跟了本王也不会亏待她!”
“是否会亏待,凌王爷心里早就有数了。”森淡笑道:“她拜托我,来说明所有的事情。虽说本不应该牵扯到凌王爷你身上,但是既然是她的愿望,我会满足她。”
“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在我的地下室捡到的玉,正是你父亲的。他并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那李序与你又有何仇!”
也许这句话敲进了凌寒殇的心里,她的身体微微一震,将视线缓缓移到了森的身上。
“也许你会说,京城离凤凰镇那么远,怎么可能呢。”森伸手按在凌寒殇的肩膀上,轻轻将她推坐在椅子里,才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与小飞来到我的住处用了多久,而我们回到来仪客栈又用了多久吗?”
指尖轻轻的在凌寒殇的肩头滑着,滑成不断的圆,就如同羁绊,人与人断不了的羁绊。
“那一天,正巧是十五,月亮很圆,很漂亮,是我几十年来见过最漂亮的月盈。”
冰魄清芒洒了玉带河无数的清晖。
踩着星辉而来的,是着了红纱的女子,深情款款,身形婀娜。
她巡着那星与月的光一路行来,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走了多久,直到走到了这条河边,才觉得脚板磨得隐隐发烫,腿也累得发胀。
河边弥漫着火烧过的味道,是略微呛鼻的烟火气息,将红纱掩在了口鼻之上森巡河而来,满目尽是化了灰的树木,犹自在晚风中伸展着焦黑的丫枝,痛苦的呼喊。齑粉随着风散飞,星星点点落在河里,凭添萧煞。
住了脚步,森转身想走,但是这一脚下去,踩到的竟是绵软之物。
俯身再一看,河畔趴着一个人形,被她这一脚,踩着哼了声,看是疼了。
森只道,相遇就是缘份,伸手将那人扶起来,加快了脚步,一路奔回了自己的屋子。
那个人,全身被烧得焦黑,辨不出真实的面目。而随着身上的水渍干涸,热度便攀升上来,如火般的烫。森知道,这样的伤,即使是找了普通的大夫也束手无策,好在遇上了她。
她将他全身衣服除尽,便丢进了自己的地下室里。地下室中养的尽是她的宝贝,那些宝贝贪冷怕热,身体又软滑充满了油质,体液既是毒也是药。
将他丢进去,一室的冰寒阴冷一散而后马上包围住了他,那些蛇也试探着接近他。
起初为他的体温所惧,只在他身畔游移,而后蛇的冷与他的烫热交替,温度缓缓下降,蛇也便开始在他周身游走。
以此数日后,森打开了蛇穴的门,就看到被蛇的粘夜包裹着的人正转动他的眼睛。
“你醒了!叫我森。”森坐在门口,由着浅浅的光射进穴里,而蛇们看到光都躲闪开来,露出了那初醒的男人。
“你救了我?”有些沙哑的声音,吐出问题后,咳了起来,每一声都在压抑,因为声音牵扯了身体,声声都像将身体凑在刀尖上割来划去。
“是。你和我的宝贝们相处得不错,它们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怕,它们很善良。”森打量着他光裸的身体:“日前你是黑黑的一团,现在总算是看出点肉色,宝贝们真能干。再过几日你就可以恢复了。现在只是伤口未愈罢了。”
“哦。”
“先不要说话了,过几日伤好了,再把你的事详细的告诉我。”
说完,森便将门一关,又是一室的黑暗。
几日后,森都要把地下室里的人忘记了时,听到敲门声方才记起来有人被关着呢。
开了门,门里的人因为光线而畏缩了一下,坐回不怎么亮的地方,赤着的身体弯成了漂亮的曲线。由于身上布满了粘夜,光影中竟反射着哑哑的亮,蛇就在他的身上环绕着,扭动着,肆意的当作了游乐场。
“你是谁!”森侧坐下来,将蛇抓在手中,轻轻滑过它那柔软的身,取出了蛇胆,送到他的嘴边,看着他吞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