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围猎场就要完工时,李序与工匠头喝完了酒,到了凌府,就看到凌月景冷着脸坐在书房里。
“月景。”
“序。”凌月景一把拖住李序,压在怀里沉声问:“你去哪了。”
“我……”
“我今天路过围猎场工地,我看到了你。你在那里做什么!你别瞒着我。”
李序深深吸了口气,埋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我去……”
“喝酒了?为什么,你快说啊。”
“我……”心一横,眼一闭,李序道:“我去做一笔交易。”
“交易?”
李序闻着凌月景的味道,酒劲悄悄的升了上来,借着那猛烈的酒意,李序紧紧抓住凌月景,埋进他的颈子里,吻着他,喘着气道:“先,让我给你侍寝,再告诉你吧。”
凌月景被他诱惑得无法招架,反正不论是出了什么事,他都不会放弃李序,便依了他,将他扶到了床畔。
刚放下了他,他便如同蛇一般的缠上来,两人落在柔软的床榻里时,欲火点燃了理智……
咬着那光裸的背,李序将与圣教交易的事全部告诉了凌月景。
凌月景翻身压住李序,皱眉道:“你怎么可以做这么大胆的事。”
“做了,也来不及改了。”李序缠着他,笑中带着不尽的凄苦:“我只是舍不得你,什么天下第一画师的地位,什么皇上眼前的红人儿,我都不想要……”
“你太大胆了,太任意妄为了。”
凌月景一时间无法接受,翻身下床,披了衣服就离开了房间,只余下李序躺在纱帐里,由着醉意、痛楚、孤单和幽怨埋葬沉重的身体。
爱的味道还没有散呢,居然就无情起来了吗?
李序笑,笑得冷,笑得狂,笑得泪落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之后,凌月景见到李序都是冷冰冰的,他只是在怨着李序连如此重大的事都不与他商量,要一个人冒这么大的险。
李序也在刻意躲着他,不让他有机会提起围猎场,或他们之间任何的事。
哪怕是皇上召见,也戴着面具谈笑风生,就是不肯看一眼凌月景。
围猎场如期修好了,被派去查验的大臣们无不夸赞凌月景的工程做得漂亮。但是凌月景的心里,浮着一道无法放下的担忧。
“凌王爷做得很好,待初猎过后,朕就为你赐婚。哈哈。”
赐婚!
凌月景那担忧突然放下,他想到的是李序。
他知道会有事发生的,一定会有事发生,不然圣教不会平白与李序做什么交易的。
一个疯狂、大胆的念头如种子落在土里,迅速的生根发芽了。
他已经知道,那些看似是半石木结构,其实只是在石梁上加了门脸罢了。
春末夏初,正值风高天燥,难道是……
一惊之下,他突然听到皇上说:“择期不如撞日,就明天进行初猎吧。”
朝堂之上山呼万岁。
李序啊,李序!我怎么放得下你!凌月景心中恨恨的想着。
虽说他放不下李序,但是他也不想皇上受到什么伤害。于是出了朝堂,他便来到了御马监。
春末时节,淘汰了一批老的马儿,马厩中是数百批好马,其中不乏千里良驹。每一匹都透着机灵与强韧。
见到凌王爷到来,照顾马的小吏便凑上来请安。
“准备三百匹最好的马。明日皇上围猎,本王要看看你这些马儿的脚力如何。”凌月景交待了一句后,便离开了。
小吏虽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唯他的命是从,将他送出马厩去。
李序没有来找他,但是他知道,围猎场上一定见得到他。
他会保护好最爱的人的,也必须保护好皇上。只是,也许,此生就要随李序天涯浪迹,再也回不了京城了吧。
捧着孩子可爱的脸,那双黑水晶般的眸子纯洁而美好,如同以往般的打了招呼,凌月景便出了门。
没有去皇城,而是拐了弯,先去了那被寄养在外的孩子处。
踏进漆黑的门,正扎着马步的孩子看到他,一动不动的,并没有到他面前请安,仅仅是开口问安:“凌王爷,景凌向您请安。”
站在景凌面前。凌月景蹲下身去,凝望着那孩子汗湿的脸。
“我能拜托你做一件事吗?”
“请王爷吩咐,景凌自当尽力。”
“不是尽力,而是必须尽力的事。”
“是!”
“我走后,保护好裳儿。”
“保护好裳儿小姐!”景凌没有迟疑片刻的大声道,而这声音引来了照顾着景凌的仆妇。
“若我走之后,就不再是裳儿小姐,而是凌少爷了。记住。”
景凌看了一眼凌月景,重复道:“景凌必须尽力保护好凌少爷!”
没有理会仆妇匆匆冲出来请安的身影。凌月景转身之后,眼中充满的是落寞与认命。
首先去御马监领出了三百匹好马,一路上没有人挡着他,他将那马儿们领进了围猎场,放进林中,这些马儿都是训练过的,不经主人允许是不会随便乱跑的高灵性生物。
做完这些,日已渐渐升高,凌月景才匆匆赶到半路,等着皇上的车队过来。
当皇上车队出现即将进入围猎场时,凌月景果然发现了李序。
李序此时脸色沉沉的,泛着青灰色,跟着车队悄悄向前走,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甚至没有人意识到李序跟来是件不应该的事。李序不应该让别人看到的,可是,他实在放不下凌月景,悄悄跟随着,一双眸子凄楚楚的胶着在凌月景的身上,凌月景也看着他。
视线相撞时,李序就如受了惊的兔子般,驱着马儿离开,快得凌月景想追也追不上。
不安缠在凌月景的心上,他借故保护皇上安全,驱着马前后兜了几个来回不见李序。而队伍已进入了围猎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