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她就觉得坏了。
方慎面色潮红,嘴里都说着胡话儿,也听不清他到底说的是什么,身上有些汗,恐怕是昨夜出来,发了烧了。
大夫,她在这里也没有找个大夫的,只得用着最原始的办法,紧紧地拥住他,再用着被子捂住他,不让任何的冷意钻入被子里,让他再受冷。
方慎蔫蔫地睁开着眼睛,黑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的,窝在她怀里,嘴唇有些干裂,巴巴地瞅着她,没有说话。
"还难受不?"她问着,却是没动一下,就怕着冷气儿钻进去,就是说话也是小声和气的,没有半点儿不耐,"慎儿?"
他的回答是在被窝里扭动着身子,还把脑袋往着她怀里拱去,两手还学着她的样子,也圈着她的腰,跟个藤蔓一样缠着她,"难受..."
那两个字儿,没啥力气的,让听着就涌起无限的爱怜感。
陈秋娘就是这样子,她觉得心一下子就软了许多。
她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无缘无故的,一点风声儿也没有,太傅府就让着禁卫军给包围了,仿佛跟着一场梦似的,让她还有些弄不清事实,朝中之事,她压根儿不清楚,更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跟着蜘蛛网一样,让她厘不清头绪。
她有些懵,昨儿个还在风淡云轻地不把紫玫有身子的事儿放在心上,这会儿,她不由得苦笑了,低着头瞅着硬是要往着自个儿怀里钻的人儿,轻轻地叹口气,现在是不是她要养活着他?
要不是身上还有着大把的银票,也许她真要为着两个人将来的生活而发愁,"慎儿,好好地睡着,别动,动一下,你会更难受。"她不是没有发过热,小时候,她在峨嵋山也是发过热的。
方慎窝在她怀里,听着她的话,微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瞪着黑亮亮的眼睛瞅着她,那眼里因着难受而盈满着晶莹的水意,那样子说有多惹人怜爱,就有多惹人怜爱的,让她不由得低笑出声。
她一笑,方慎可不高兴了,他本来就是不舒服,让她一笑,这下子瞪圆着眼睛,鼓着双颊,像鼓足着劲儿的青蛙一样,明明白白地表现着他不高兴。
他不高兴,他生气了,张开嘴就咬向她的脖子,没个留情的,一口就咬下去,好象在咬着前世的仇敌似的。
秋娘先时还以为他是跟自个儿闹着玩的,没曾想,他的到是利得很,一下子就撕开着表面的肌肤,让她疼得皱起眉头,下手也没个轻重的,把他给一推。
方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留在她的身上,压根儿就没防着她这一手的,整个人就让她给推着飞出去,重重地掉落在地面,冰冷的地面让他打个哆嗦,下一秒,已经是痛苦地哭出声来。
委屈,生气都有,就那么躺在冰冷的地面里,放声大哭,跟个孩子似的。
"姐姐,坏,姐姐,真是坏人,是坏人,是坏人..."
敢情着,她让他咬了,还是她的错?
秋娘想望天,可这里屋子里,没天可望,只能是瞅着屋顶,用手一摸自个儿的脖子,那处让给咬过的地方,还残留着湿意,她将手弄到面前一看,还有些血色,都是让他咬破的伤口。
真是哭笑不得,她真是哭笑不得,可是一转头,已经见着他满脸通红,后知后觉地想起,他还在发热,一点儿也不能再给冻着,连忙着起身,急着赤脚下地。
那脚一下地,刺骨的冷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由得用内力护住自己,急着把坐着大哭的人给拉起来,试图往着床里带回去。
可方慎脾已经窜起来,根本不愿意跟她动,就是僵着一张精致的脸庞,瞪着她,那个样子,真像是跟着她有深仇大恨似的,不愿意跟着她动一下。
"慎儿,听话。"她耐着性子,试着好好地劝劝他,非必要时决不动武力,这是她的底线,"等一会慎儿会更难受的,来,跟着我过去?"
"不,姐姐是坏人..."他傲娇地偏过头去,固执地重复着这个话,不肯听她的话,"姐姐把慎儿都弄疼了,姐姐就是个坏人..."
秋娘还真没有让人说过是坏人,她在江湖名气算是顶得好的,也没有什么让人诟病的,江湖中人走到她面前,还了好好地称她一声"陈女侠",现在让个不谙事的方慎给口口声声地说着她是个坏人。
"我哪里坏了?"她微叹口气,放柔着声音,"你说说,我到底是哪里坏了?"
他用力地回过头,瞪着她,白皙的脸,通红的,甚至是艳红的,黑亮的眼睛明明是瞪着她,却是充满着汪汪的水意,"姐姐把慎儿弄到地上,慎儿疼的,慎儿冷的,还不是坏人吗?"
她一愣,还真是想为着他的聪明喝采的,还知道说得这么条理分明的,让她讶异的,非常讶异,索性她侧着脖子,凑近她的面前,"要不,慎儿,你看看这里,你觉得我这里是谁咬的?"
方慎让她的话给吸引了,眼睛微眯着瞅过去,颇有点戒慎的样子,待得一看清那里印个着清楚的牙印儿,上头还带着一丝血色的样子,他连忙地用双手捂住眼睛,仿佛这样子捂住,那牙印儿就会消失似的。
"没有,慎儿不是坏人,慎儿不是坏人..."他嘴里嚷嚷着,可大脑袋早已经朝着她怀里躲去,哪里还有刚才的傲娇样子,"姐姐抱慎儿,抱慎儿去,慎儿冷了,慎儿疼了..."
他说的是理所当然,没有一丝不自然的,紧紧是地箍着她的脖子,整个人都射箭赖在她的身上,让她赶快着抱他回床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