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邪,”伶舟薰踩着很慢却让人看着很舒服的步子走在去九洲苑的路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写意去哪里了?”
“出门了。”仇漠邪眉都不皱一下就回答了。
“连前几天出去查到的事情都还没告诉我……什么事那么急?”伶舟薰挑眉,负起了手来,好整以暇道,“想来,是你做的好事吧?”
“大概是吧。”耸肩,仇漠邪随着伶舟薰的步子一起踩进了九洲苑,不动声色地扯开了话题,“薰,昨天你不见的那段时间,有风闻说璃妃死了。”
伶舟薰的脚步顿了一顿,转过头去看仇漠邪,收起了笑意,“确认过了没有?”
璃妃,席宸砜的生母,绝顶聪明的女子。
“宫里的消息封得很严,我正在查。”仇漠邪的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地板,与伶舟薰相比要悠闲上很多,“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一直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还是没有办法不去在意啊。伶舟薰轻叹了口气,抬脚往苑内走去,步伐比来时快上了许多,“快点把事情处理完回去吧,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什么不对劲?”仇漠邪轻松地跟上伶舟薰的速度,漫不经心地问道。
“邪,你看今天的天,是不是特别阴沉?”伶舟薰头也不抬地道,“一大早的,不是好兆头啊。”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吧。
“薰?”颜琢卿正往外走,却意外地看到了伶舟薰和仇漠邪迎面走来,有些诧异地唤了一声,眼底露出些许喜色。
伶舟薰朝他点了点头,道,“今天无事,我来看看颜凌歌的情况。”
“没有什么异常。”颜琢卿答着,待伶舟薰走到了身前,便自然地转过身去与她并肩前进,顺便也自然地把原本走在伶舟薰旁边的仇漠邪给挤到了后面去。
伶舟薰却没有发现两人之间无声的小动作,颔首道,“我怕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忙,所以先来把一些必要的事情给做了。”
接下来的日子会很忙……那么,是席宸砜要出手了?微微地眯起了眼,颜琢卿一笑,道,“薰,我们非得作对不可么?”
“那倒不一定,你站到我这边来,就不用作对了。”伶舟薰的脸上是无可无不可的神色,让人完全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如何?条件不会比二皇子那边差的。”
深吸了一口气,颜琢卿笑着摇头,“薰,剑阁里有些事情,依然是我做不了主的。相比之下,让你改变立场应该还来得容易一些吧?”
伶舟薰摇头,在内阁门口站定,转头去看颜琢卿,淡淡一笑,“不,我是不可能改变立场的。答应过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就是这样。”
颜琢卿转开了目光。过了一会,他微微一笑,道,“璃妃过世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吧?”
“如何?”伶舟薰负起手,仰望的表情很平静。果然,这个消息是真的,只是席宸砜刻意地瞒住了她,而颜琢卿则从二皇子得到了风声。“我想,害人会有报应的。”
“这句话,可不该从天下第一杀手口中听到呢。”颜凌歌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些许笑意,“报应这种东西,不能胡乱相信,不然若是报应到自己身上,就不太好了。”
“看来恢复得不错。”伶舟薰的目光从颜琢卿转到颜凌歌身上,两人的目光撞了一击,伶舟薰若无其事地一扬手腕金丝悬脉,而颜凌歌则是低哼了一声,身子踉跄了一下。
想和伶舟薰对峙一下呢。仇漠邪勾起了唇,邪恶地笑了。这种事情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做过了,只是成功的人实在太少了。刚才那样,也还是伶舟薰已经手下留情很多的结果了。对峙的时候,比拼的不只是双方的意志和精神,更需要坚实的内力作为后盾,凭这一点,能胜过伶舟薰的就没有几个了。
“不过,我看还是好好休息别太劳累的好。”这厢,伶舟薰已经收回了金丝,淡淡道,“想的东西太多,对身体也不好。”
“为哥哥操心剑阁的事情是应该的。”颜凌歌由落雪掺着往里面走去,眼角的余光一直流连在仇漠邪脸上,“不过您的话我会记得的,如果事情尽早完结,我也就不用操劳了是么?”
“是这个道理。我也觉得事情是早点解决得好。”伶舟薰不动声色地,甚至是有些心不在焉地把颜凌歌话里微妙的挑衅给原样送了回去。
仇漠邪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伶舟薰身上,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甚,完全没有发现颜凌歌的脸上飞过了一抹红晕。
颜琢卿把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由轻叹一声。再这么下去,凌歌可要无法自拔了。偏偏他能看得出,仇漠邪爱伶舟薰,是爱进死路的,死都不会转头的。
“药材如果不够了,就执我手信去出云谷领。”伶舟薰将一枚小小的蓝色宝石放到了桌上,“这里的药材,毕竟还是比不上出云谷的。只要有我的手信,带够了钱,想要多少药材随便挑。”不过只怕整个剑阁榨干了去买,也不会带走多少。物以稀为贵嘛,她出云谷的药,一向是只此一家,贵得离谱。
“谷主,我有一个问题。”颜凌歌看着颜琢卿收起了宝石,突然抬头看向伶舟薰,笑盈盈道,“望谷主为我解答。”
手指不可避免地有些颤抖。眼前的人太强了,已经成了传说。挑战这样的人,是需要相当的勇气的,脸上是笑着的,其实她的身子已经冰凉了半边——即使她明知道伶舟薰没有恶意。
“我没有回答别人问题的习惯。”伶舟薰抬头看了看微笑着的颜琢卿,对颜凌歌道,“问吧。”
“谷主是君府的女主人,却入住四皇子的别院,又和修罗迦同屋而眠……我想问的是,谷主究竟中意哪一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