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没有,你就这般确定我只与他二人下毒不成?"
冷天翊凝脸转眸。
却听得她阴阴一笑,"你们那般对我的浩儿,我便是要断你的根,又岂会做得如此不彻底..."
"啪~"
话未说完,就被狠狠的落了巴掌。
安阳侯一脸阴晴不明,眼中的狠戾,是直恨不得将她嚼碎咬烂。
赵氏看得心头凉意陡升,挑眉问着冷天翊可要答应。
却见冷天翊只冷冷一笑,"如此,那便送你们先行!"
说着,暗中立时一柄玄铁宝剑飞出。
他大掌轻盈一握,不过一旋转转身,就听得刺啦一声,那耀眼冷寒的雪光,就直逼了冷晟睿的喉咙。
赵氏眼瞳吓得急剧收缩,忙尖声喝道:"住手,我交!"
话落,剑尖已是堪堪停在了冷晟睿的颈间。
冷晟睿骇白了脸色,冷汗就那样顺额而下,滴落在了那白色冷寒的剑尖之上。
赵氏却已闭目轻叹的道:"我交便是,不过,仍是刚刚那个要求。"
"娘~~"冷晟睿不可置信的喊道。
赵氏却没好气的瞪了他眼。
看着冷天翊哼道:"你也莫要拿了把戏,若真想让他们死,又何苦绕了这般大的圈子?"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解药。
若不是晟儿不打自招,她又如何会落得如此田地?
冷天翊不语的将剑尖推进了一分。
脖子已冒血的冷晟睿,吓得立时大叫不已。
赵氏却将佛珠递出的道:"解药就在佛珠里。两种解药,一边一半。"
冷天翊拿着剑尖将之给挑了起来。
不想,她却又道:"不过,既是一半,自然也只能解毒一半。余下的,也只有我能调配的出。"
也就是说,他还是得应下她的要求。
苏晚荷将佛珠给取了下来,看着冷天翊摇了摇头。
却见赵氏见她那样。
到是阴阴一笑,"我知道你们有圣手在侧。"如若不然,她也不会有慌乱疑惑的时侯。
可...
"即使有圣手,也只能让安哥儿醒着,便是给他解药,他也制作不出。不信,你们且拿出一颗去试试。"
他们不就是执着药源,想研出解药么?
如今没有药源,又怕她鱼死网破的一人担责寻死。
这才绕着圈子的诈了晟儿,拿了她的死穴。
可即使如此,她也有的是资本谈判。
她阴阴的想着。
冷天翊却与苏晚荷对视了眼。
老侯爷没想到她会狠毒如斯,跟着就又一个巴扇了下去。
喝问:"那翊儿所中的毒呢?"
赵氏吞着口中溢出的鲜血,冷眼看着他呵呵直笑。
五年了,他虽为自已瞒了那事,可自己也未赶尽杀绝,也算是两不相欠了吧。
想着,她便偏头冷哼的道:"并未有下。"
"你还敢撒谎!"老侯爷已是气极,再次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却听得她惨然哼道:"有没有撒谎,你们不是有圣手可测么?"用得着这般气极的想置她于死地么?
她眼中升起了凄绝,似想到了什么,看着老侯爷已是混浊的眼睛。哼笑道:"别忘了,是你负我在先。"
一样的情,他却给了另一个女人,将她置与脚下,让她处处忍让。
便是这府中的一切,也都给了他心爱的女人。
可她又得到了什么?
狭缝生存,步步小心为营。
到最后,却是连着自己的儿子都不能保下。
他有什么资格这么看她?
比起他们让她先有失子之痛,后又有离子之苦。
她已是处处留情,处处为着他的忍让不已。
凭什么?凭什么就得她来让?
她阴狠的看着那骤然惊吓,如烫着般松开她脖子的男人。
如今,她再不会对他有情留情了。
想着,她又转眼看向了自已的二儿。
只盼着他以后,再莫要犯了蠢才好。
冷晟睿见她那般看着自己,心头颤栗的想唤她。
却见她已是转眸,再次问起了冷天翊,"如何?"
冷天翊脸色阴晴不定。
看了眼苏晚荷,良久,终是阴脸沉道:"只冷晟睿夫妇可以留下。"
也就是说,她还是要被送去了庄子。
"如此,足矣!"
她阴狠的看向了老侯爷,送上最后的决裂一笑...
夜幕降临,前院大厅灯火明亮。
几天来的斗智斗勇,也暂时的划上了句点。
府中冷晟睿两口子,以后虽能依附侯府,却只能筑墙的另开府门,不得踏入侯门一步。
为保他们能活着不添麻烦,这该有的庄子店铺也跟着分了不少给他们。
冷晟睿心有不甘,可又不敢吭声。
齐氏怕冷天翊秋后算帐,也不敢多说一句。
赵氏连夜被送去了庄子,陪同她的,既然是老侯爷一起。
冬雪的家人被绑着,着人送去了齐府。
至于苏晚荷绑的那几个园中婆子,也都被记过的杖责五十,等着天亮发卖。
除此之外,为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府中所有人都会清底,再重新查抄一遍。
必要时,可能会另选了下人进府。
这一天的变故太多,一时间,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管事让府中人好好想想自己的祖宗八辈,让想好了,就去各管事处报备记录。
介时统一查寻后,若有假的,会直发卖,让其过着比现今还要痛苦的生活。
众人大惊,跟着就忙匆匆的下去,各自收罗着起,自己与他人的信息来。
苏晚荷让人抱着,齐氏交出的账册与钥匙对牌。
走在夏季明亮静谧的月夜中。
看着前面男人挺拔慢步的身姿。
她想了想,到是好心的着苏妈妈她们退后几步。
移步上前的问:"可要着我二哥唤那人进府一趟?"
冷天翊顿足。
跟着就见他阴霾了脸色,似笑非笑的话道:"怎么,你也觉着爷不行?"
迟疑的摇了摇头。
只道是不相信赵氏的为人。
她那般狠毒,可谓事事不留痕迹。
若真是给他也下了毒,还是早点做好准备的好。
冷天翊不语。
苏晚荷就试着提醒了下今儿的战况。
毕竟他这般精明,都未将她给拿住。
若不是那冷晟睿犯蠢的不打自招,怕是这会儿,他们也只能咬牙哀叹,拿她不得。
冷天翊却终是哼笑出声,"她没必要撒谎。"
毕竟他想弄他们,也有的是法子。
想着那空了的簪子。
冷天翊阴了眼。
虽说只差了一步,可就算他拿着了药源,以着解药只她能解的条件,怕也无法将他们给全部制死。
两厢结果虽略有不同,可在他看来,却并没多大的变化。
"这次你做得不错。"想着,他眼露肯定的朝她看来,问着她可要什么奖励。
苏晚荷却是哂然一笑,摇头一福的道:"不过是瞎打瞎闹,哪敢要什么奖励?"
她那点手段,比着他与那房来,还真是不够看。
想着那个暗卫,她问着他可是他所杀。
他却转眸笑问她。"你觉得呢?"
苏晚荷摇头,若真是他所杀,可就是在犯蠢了。
毕竟多一份口证,也于他们多一分利不是。
虽说早已肯定,如今得到了答案,心下还是有些不太好受。
她以为只要抓人就好,却忘了这个世界还有死士一说。
见她黯然了神色,他到是勾唇的揉了下她的小脑袋。"虽说没有多大的帮助,至少帮爷拖了些时间。"
"再说内宅妇人,眼界本就只有内宅的四方天地,你想不到,也不能以此来否了你的聪明不是?"
没好气的将他的大掌给拂开。
却换来他难得的露齿一笑。
苏晚荷怔了一下。
月色下,莹白的月光,耀得他银牙泛柔,鹰眼如星。
那盈盈如星光的闪烁,还是头回让她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睛,也不是那么可怕。
"在想什么?"
见她直盯了自已,他跟着就收笑问她。
苏晚荷摇头低了半眸,只道有些想不通,他为何能那般快,就查到了那么多的证据。
他到是心情愉悦的背手而行,话着是人的劣根性使然。
见她疑惑。
他只道:"冬雪消失,她们自然就会想到你已起疑,怕你查到什么,证据也就会转移的,要握在自己手上才能安心。"
是以,那齐氏才会将人,从齐家转到了她的庄子上去。
要查,只需盯着她的就行。
苏晚荷话着他好厉害。
他到是别有深意的转眸,说了句小狐狸后,就一甩宽袖,准备向着另一分叉的小路行去。
苏晚荷见此,到是下意识的问了句,"却哪?"
却见他已是转身,挑眉勾唇的道:"怎么,舍不得爷?"
苏晚荷心悸了下。
忙垂眸的福身一礼。
却见他已收笑转身。
"爷去秋水院。"
苏晚荷点头,目送他走远时。
却又听得他似解释一般,"看香姐儿,已是很久未曾看过她了。"
苏晚荷失笑。
转身唤着苏妈妈跟上,回了暄羿院。
翌日早间将起。
苏晚荷就着挽了个斜髻,换了身鹅黄轻纱裙。
苏妈妈端着托盘行了进来。
近前与她一福的道:"爷着人送来的,只说是冬雪头上的,让夫人问问,可还有用。"
苏晚荷转眸看去,见盘中静放着两只平纹银簪,到是与昨晚看过的图画一样。
想着,就着苏妈妈将之给放在了桌上。
而她则起身,行去放有书籍笔墨的桌案旁。
从上拿了张宣纸过去,坐下后,就将一只簪子的帽口试着旋转,或是向外轻扯。
待听到卡的一声后,就见簪身与螺帽分离。
跟着,她就将簪身倒立,朝着宣纸轻轻磕了一下。
果然,空无一物,连着最后的证据也是干干净净。
她算看明白了。
冷天翊为何会那么耐心。
除却为着要解药,怕也是要绕着他们,打乱某些人的心理防设,最后再一击的让人自乱阵脚。
冷晟睿那个蠢货不就上当了么!
两只中空的簪子,就让他吓得以为他们捏住了证据。
却未想,赵氏早已不信了他们。
这也亏得他们没有时间好好商量想着对策,不然,怕是连着最后的欺诈,也施实不了。
苏晚荷甚至想着,冷天翊会搞那什么审判。
怕也是为着突袭,不让他们久聚的冷静下来。
将簪子扣好的重放在了托盘中。
她行去桌案后,开始执笔写了两封信件。
一封是给苏府,一封却是交与苏文和,求他另行查明一些事情。
待将两信封好,她又自暗阁的楠木匣里,拿出了两颗佛珠。
佛珠有拇指大小,莺歌绿的材质。
表面看着光溜,却在穿孔处,有一眼屎大小的暗色颗粒。
用手轻按那颗颗粒,立时珠子就会呈了两半。
珠子一开,里面既还有着奇思暗阁。
抠掉那两边小小板层,药面就在了板层下面。
苏晚荷没敢打开,只因药面太少,很怕一开,就给吹了个没影儿。
连着佛珠一起交给了苏妈妈,嘱她交给苏文和后,也不必急着回来。
苏妈妈知道这是让她,与苏府请清苏郁兰的事儿。
到是红眼话了声是后,就将东西揣好的福身退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