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妃弑天下 > 第63章 我就在这陪着你全文阅读

“带刀了吗?”她不想在跟眼前的男人罗嗦,高景溪一楞,抓碗的手捏得骨节分明,像强压着怒气般看着她,“锦绣,就当我欠你的,这次。”

“不需要。”云安坚定回答,起身独自走向梳妆台,在铜镜的后面取出一把小刀,割破了手掌,手握成拳头血顺着握拳的手流出滴进碗中,血带着曾经的痴缠快乐一并流走,她还是带着笑看着他,“够了吗。”

高景溪脸色难看,始终吐不出一个字,他想上前抱住她,阻止她说够了,够了,萧锦绣够了!

可是想到病床上的辛兰若,他的心还是忍了下来,天让他的心注定一生必须装下两个人,那以后的惩罚就让她一个人来受好了,反正他从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她眼中的恨太明显,以至于他不敢去看,渗血的手将那碗递回给他的时候,她笑着说,以后每天让夏卫来取吧,我不想看见你。

不想看见他那句话很轻,却如重锤锤打着他的心,直到自己的心也鲜血淋漓。

他离开时也是踉跄着脚步,这是他少有的失态。

孩子,不要听你的爹的话,他不欠我们什么,你有娘亲就够了,以后娘亲带你回外公和外婆生活的地方,那里很美,你会陪着娘,对吗?

她用干净的手抚上小腹,轻声对着它说。

接连几日的正午时分。

“端稳了!”月华现在看着夏卫的眼神很凶狠,就像是见到仇人一般,碗里的血差点漾出来,夏卫心烦,他也不想每天过来取血,可是又想见这个刁蛮的女人,王爷自己不肯过来,却偏偏让他来受罪。

屋内。

“殿下,老奴求你了,不要在给了,你要实在还气,老奴去找王爷,告诉王爷你的身子受不了了。”春嬷嬷将她搂在怀中,就像是对一个孩子般的抚慰和劝说,只是孩子是哭着大喊大叫,而她却像是身体中的一切都已被抽走,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面色苍白无助,手掌还在渗出血珠。

她也很怕,她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这些天来不间断的放血,而危及到孩子分毫。

果然,不管他如何担心,老天都还是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乌云遮月,兰院外。

“王爷,求你救救我家殿下!”

“王爷!”

屋内,高景溪从下午回府后就一直在这里陪着稍好些的辛兰若,陪她用了晚膳后就想离开,辛兰若不依,请求他留下来陪自己,面对她这样的低声下气,他狠不下心,在想想她也是因为眼见毒箭要刺穿自己时扑了上来,挡住了箭才会生命垂危,所以真的,狠不下心来拒绝。

隐隐听到屋外的声音,很像是那个女人身边小丫头。

起身之时,辛兰若柔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景溪,你去哪里。”

“我去瞧瞧。”

“不要走,景溪,有你在身边刚才我睡得很好,我怕你一走就在也睡不着。”

高景溪望着门外,也没了声音,应该没什么大事吧,叹息一声又走回书桌前坐下,将目光移到书卷上,道:“你睡吧,我就在这陪着你。”

屋外月华跪在夏卫脚下,拉扯着他的袍角,哭得眼睛都肿了,“夏卫,我求你,让你家王爷出来,我家主子快死了,孩子也快没了,夏卫,求求你。”

夏卫难堪,去扶她,月华不起,依旧拉他,“夏卫求你了,让你家爷出来,去见见我家主子,这里的人都知道王爷不喜欢我家主子,都是些趋炎附势的人,连个大夫都不给请。”

她没有说假话,有谁会去在意一个连自己丈夫都绑不住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只是王爷心爱女人的药,她的生死还不如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女人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女。

“我家主子快死了!”月华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一字一字咬牙说道,夏卫怎能无动于衷,可是他家主子也吩咐过,不得有人在兰院外打扰,任何事情都不行,夏卫觉得王爷对王妃是有些不同的,至少在悬崖边是那么奋不顾身,可是辛兰若回来后却好象又不同了,夏卫有些搞不懂自家主子的想法。

可终究他认为,自家主子爱辛兰若多几分。

“你说谁快死了!”

高景溪站在月色下,脸部紧绷,眼神暗沉,如果她敢胡说撒谎,他一定会杀了这个丫头。

“我家主子。”月华推开夏卫抓住自己的手,踉跄着步子向前跪在高景溪面前,“王爷,给我们家主子请个大夫吧。”说完,重重的低头给他磕了几个响头。

东厢,夏誉赶到,屋内充满着血腥与死亡的气息。

床上之人,蜷缩着身体,双手护在腹前,自己却像个婴儿般无助颤抖,夏誉叫进月华进去帮忙,门外,大朵轻盈洁白的雪花飘落,雪越下越大,转眼间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密集的雪花几乎让高景溪睁不开眼睛,他一直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情景,夏誉的脸色不好,她更不好,迈开的步子停在门外,不敢在踏足半分。

“她有了两月身孕,你不知道吗?”夏誉走出内屋焦躁的看着他,高景溪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轻若自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夏誉上前拉住他的胳膊,“两月身孕,你是他的丈夫竟用不知道来推脱,而且我说过别听那个妖僧的话,什么以血为药引,她上次的伤还没好,又身怀有孕,连日来又为你的女人……”夏誉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

“孩子呢?”高景溪痛苦的声音传来,眼中几分痛怒。

“保不住了。”

月冷如水。

“你是不是从来没打算告诉我,你有了孩子。”

床上的人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他站在床边,手忍不住伸出来从她消瘦的脸颊摸下去,直到脖子上,手似有若无的想去掐住她的脖子,他真的觉得现在掐上她才能让自己的焦躁狂怒的心平复下来。

可是,他不能!收回手,站在那,许久才离开。

他没有勇气的逃离她,有两次,第一次是需要她的血时,第二次就是现在,第一次的逃离只有些许的失态,很开便能让人忘记,可这次他是真的不敢在站在她面前,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从而导致了什么的发生,可就是不敢去面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