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有在一次狼狈的选择逃跑。
“她好吗。”
“恩,最近有些身体不适。”
高长欢一身戎装站在高景溪的桌案旁,军队借道浚城攻打临近的一个城池,又得知高景溪在浚城中所以就进城来见见,其实他只想见萧锦绣,与高景溪呢,现在好象身份有些不同了,立场也不同了。
“我去看看她。”
高景溪拦住他,道:“改日吧。”昨夜待她睡着了,他才敢偷偷的去瞧她,隔着薄薄纱帘却不敢撩开,不敢惊扰到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床边守了她一个时辰,才转身离开。
夏誉说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气血都不足,这需要长时间的将养。
“高景溪,我就是去看看她,你何必这样。”高长欢看着他微皱起的眉毛,心里觉得他很小气,他现在还能对她怎样,又觉好笑,终于看见了因为她而紧张的高景溪。
“要不你带我去?”他要是真那么在意。
高景溪犹豫,不是不想去,而是真的不敢去,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伤到了她。
后来,他还是亲自带高长欢去了云安居住的院落外。
“她在里面,不要太久,大夫说她需要休息。”高景溪叮嘱道,眼中是满满的担忧,高长欢冷哼一声,见他如此紧张,不禁嘲笑道:“你为何如此紧张?”
高景溪本就暗淡的眸子掩在长长的睫毛下,让他看不清,只是彷若一股浓浓的哀伤围绕在他身上,见他如此,高长欢却突然收拾起刚才的嘲弄与笑意,动怒道:“高景溪,你活该!”
他不语,抬眸与面前的人对视,如在等他后面的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我全知道,她为你引开追兵,自己险些丧命。”高长欢昂首看着已不复以往神采,一副没完没了的样子,继续道:“只是没想到,你最后竟然让她为辛若兰……”那些话他说不出来,高景溪无话反击,只道:“兰儿她……”如果不救可能真的会死,而锦绣呢,他会补偿他,用尽一切去补偿,只要她开口让他怎么,他就会去做,无论用什么代价他都可以。
“兰儿,兰儿。”高长欢就像听到了什么在好笑不过的话,仰首一笑,“叫得可真亲热。”
高景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辛兰若那些事,你不就是觉得当年她被拓拔泽云掳走,是因为自己,心里有愧么。”高长欢自顾说着,高景溪脸色更是难看,却也没话反驳过去,是啊,当年,他第一次带兵围剿西楚残兵,确实将拓拔泽云逼到绝路,以至于他用了极其不光彩的手段将辛兰若劫走,后来人虽救了回来,可是……
“你没那么伟大。”高长欢注视着他的眼神,眉眼舒展,看得明白,“怎么,你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你她就不会被掳走,或者不会被拓拔泽云侮辱。”
西楚边境的云崖村,那里辛兰若度过了人生最黑暗的十天,高景溪带兵赶到后,看到那个衣衫不整蜷缩在羊圈中的女人时,他扬手一挥,下令屠村,鸡犬不留,只希望这样的耻辱能一并消失。
“当年,辛镇远将西楚大军共五万军士全部坑杀时,拓拔泽云难道会忘记?哪能只是一个辛兰若就能抵消的,她只是在为自己的父亲和你偿债而已,可是锦绣在为谁偿债?你么?”
“你也配?”
“你!”高景溪咬牙捏紧了拳头,高长欢上前一步,迎上他的拳头,“想打本王?来啊!”
正在此时,月华出了院子,见到高长欢时态度渐好,也不像对高景溪时那般冰冷,记得几次他走到院外时,月华冰着脸赶他走时的样子,收了拳头,将他推开,想上前问问,她还好吗。
月华却先开口,“我家殿下请小德王爷进去。”
高景溪的脚步停在园子外,神色绷紧,高长欢一脸挑衅的从他身边过去,道:“看来,心死了比什么都好。”他跨步进去,高景溪一脸落寞的盯着他们消失的尾影,默默的闭上眼睛,自做孽,连天都不恕。
偌大的园子中,她一身单薄的洁白锦衣坐在亭中,景色萧条,人影萧瑟,他不禁上前将她从后搂进怀中,低声轻唤,“绣儿。”
“小宝。”她轻声回应,眼泪忍在眸中,人说烟波流转万种风情,也有人说眼眸是看清一个人是否快乐的窗户,低头望去,哪见什么快乐,却只是一派悲伤的水雾,只始终凝聚不成一滴晶莹,连想伸手帮她擦去也下不了手,“想哭就哭,忍着多难受。”他只能这样去安慰。
“是啊,想哭,也是因为能在此时看见你。”她轻推开他来,让自己看得真切些,“你怎么来了。”
“恩,想来就来,不欢迎?”高长欢恢复以往的轻松样子,忽有正经道:“来带你走,走是不走?”
云安低下头,道:“不要没正经。”
知道他的话是玩笑话,不当真,高长欢依着她身边坐在石凳上,看着她手边的东西,一些针线,一些几乎已经绣好的小人衣物,“还绣这些来做什么。”
“以往绣的,今个儿天气好,所以叫了月华拿出来看看。”云安暗哑着声音,喉咙上像堵着些东西,一字一顿的,高长欢心疼的望着她许久,开口道,“以前是谁自愿要嫁他的,现在摆这苦大仇深的样子给谁看。”他说道,语重却带着懊恼,有些话就冲口而出。
“小宝,我都这样了,你还要骂我吗?”云安轻轻淡淡的看着他,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却依然带着浓伤般让人心疼,他也知道自己话重了,可是有什么办法,看见此时的她想不把话说重都不行,因为忍不住。
“跟本王走!”高长欢拉起她就要起身离开,可身后阴婺冰冷的声音却如破泉而出般传来。
“她哪也不能去!”高景溪还是忍不住进了园子中来了,看到却是自己的女人依着另一个男人,听到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对自己妻子的衷肠,就算是他千般错万般误,他也忍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