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回视他,不说话,彼此就像是在对峙。
后来他说,他要娶辛兰若,这所别院之前是浚城太守的,之所有改名兰院就是因为要迎娶辛兰若才改的。
她冷冷一笑,表情无波澜,“要娶就娶,不用来告诉我,不过妾身还是要恭喜王爷终于如愿了。”
他冷哼一声,道:“萧锦绣,我实在受不了你这样的性格,对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自己不在乎本王,甚至以后要与其他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也不在乎。”
“你是个冷血的女人!”他朝着她大吼,就像在发泄心中堆积的愤怒,“本王会好好享受你的祝福,本王会对她好,好到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本王要将天下夺下,与她分享,而你继续躲在自己的壳里吧。”
后来在他转身之时,她在身后冷冷笑出了声,“辛兰若好幸福,至少她有一个真心爱自己的男人,而爱我的男人在哪!”她对着自己的丈夫质问爱他的男人在哪里,高景溪背对她停下脚步,不屑道,“是你一直看不到。”
“是吗?”高云安也很佩服自己的神情,那么冷静,就算心在淌血,“我看不到吗?试问他可曾让我看到过。”她怎么会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只是怨恨早已附满彼此的心,蒙蔽了曾经明亮的双眼,“他说,以后都会在我身边,可现在他却要娶其他的女人,他说,你只要敢死,追到阎王殿也要将她追回,可他现在却向着另一个女人表达着爱意,甚至一座院子都有着那个女人的姓氏。”
所以,高景溪,还要她用什么去相信,去爱。
回忆让她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溪兰院外,这里好象是五日后大婚的婚房。
告诉自己无论在如何不要去在意,也不可能视而不见,脚步停下,毫无犹豫的转身,撞进那个熟悉的胸膛才发现自己一直在隐忍着的泪水还是落在睫毛上,她不敢抬头,只道:“对不起,走错了。”那般平静,那般疏离。
高景溪握着她的手不松,长长的睫毛将此刻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她看不清楚,很庆幸,至少她不想在去看了,不想在为他的情绪而左右自己。
夏誉在一旁看着,叹了一口气,夏卫夏双在其中也是一脸惊疑,是惊讶她这个不速之客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吗?
“王爷,这位姑娘便有一颗玲珑心。”人群中,一位黄袍僧人道,高景溪转头愤怒的看着他,僧人不语,夏誉上前,挡在僧人面前,怒道:“大师,你休要在胡说,这是高王王妃,如果你在胡说,休怪夏誉无礼!”夏誉的话是警告,却见僧人低头善笑,却道:“小僧只是实话实说,要救辛姑娘就必须要有玲珑心之人的鲜血喂辛姑娘。”
云安望向高景溪,眉梢带笑,似在听着什么天大的笑话,“难怪,这些天我见不到你。”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说出这句话。
高景溪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你想见我?”
“现在不想见了。”云安甩下他的手,转身离开,要放她的血救他的女人,门都没有,手抚上小腹,心里默默说着,孩子,他是你的父亲,可是他不爱你的母亲,你以后只要娘好不好。
清晨,月华推门而出,却见夏卫捧着一个小碗站在雨中,月华发狂似的跑向他,将小白碗摔在地上,破口就骂,“你混蛋!他怎么可以这样来对我们殿下,丈夫分了一半出去,现在还要我们殿下的血,我们殿下的身体也不好,上次的伤还没好,现在……”
夏卫低着头,去抓月华的手,月华却反手一巴掌打向了他,“是不是我们殿下好欺负!”
床上的她,忍着眼泪靠在床梁上,吸吸鼻子,“月华,你请夏将军进来。”
月华不依,大声道:“不许!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许你这样做!”月华最是知道她的心思,从不反抗时的顺从让人可怜,可是谁又真正怜过她,只知道第一次见到这位公主时的落魄,哪像一位公主,身边只有一个嬷嬷,穿得跟普通宫女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寒酸,可就是这么位寒酸的公主将自己的一件御寒小绵袄脱下给她穿上,那时的她被宫女嬷嬷罚跪,都快冻死了,谁管过她,也只是她给了她一丝生的希望。
夏卫从月华身边掠过,月华拉住他的手,道:“你如果敢进去逼我家殿下,我一辈子都不想在看见你。”最后,夏卫还是走了进去。
云安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想要她的血,让他亲自过来取。整整一天一夜,云安靠在床上等了他一整夜,高景溪才推门而进,不出她所料想的一样,手里端着一个小白瓷碗,比夏卫昨夜来的小了一些,“你要见本王。”
“王爷错了,是王爷要见妾身的。”云安保持着嘴角的微笑,就好象是守住最后的防线,“救你心爱的女人。”高景溪黯着眸光略低首走近她,“你会给我吗?”他将碗凑近她面前,似在最后的豪赌,昨天到现在他一人独自坐在书房想了一整夜,始终想不明白,现在是要放她的血去救另外的一个与自己丈夫牵扯着的女人,为什么她可以那么淡然处之,而他却要在书房煎熬,想着她心里的想法,为什么她那么清冷的让夏卫去请他,让他自己来取,却不肯开口说一句:高景溪,我不同意。
如果她说了,他知道自己会改变想法的,可是一整夜她都没有来啊。
两人就像是在一夜就染上的执拗与偏激的病人,谁也不会去让步。
“前天,兰儿去上香被蒙面人用毒箭射上,毒中得很深,大夫都说无能为力。”
“但我的血可以救她?”她一仰首,眉梢带笑,狠刺进他的心房,“你怎么知道我的血能救她。”
“因为你是炎灵族的圣女,相传炎灵族历代圣女或尊主都有一颗玲珑心,而血液更是能解百毒。”
“这就是你娶我的原因?”人有时伤心绝望到一定程度,云安觉得真的可以一切笑谈,即便是要她的命,也无所谓了。
“你不要扭曲我的任何意思!”高景溪大喝一声,随后放缓语调,“只需要每日喂服一碗你的血,二十日后就可以痊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