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林月溪乐得不可开交,起身言道:“那也没有办法,总得让你们在这辈子里见上一面不是?否则让你遗憾终生岂不是件大事?”
“林月溪,你就趁现在好好消遣我罢,总有一日我会报仇的。”蔺珂作势记起恨来,“届时我定会笑着看你哭。”
她立即捂了嘴,刻意的害怕在一声叹息后退去。斜身移步走进衣彩屏后,细心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匣盒,将手帕搁进去,“好了,不跟你闹了,说正经的。珂儿,我知晓你此番回来是因为我和云灏的婚事,可蔺家在为你招婿又是事实,就此事你可有对策?我想蔺夫人和你兄长可不会轻易让你离开回到尼庵置闲。”
母亲死后不曾葬入蔺家陵墓,不知大娘何以大发慈悲竟让母亲的灵位摆在祠堂里。于是父亲和母亲的灵位都在蔺家安定下来,她每次回到家中小住,也是在母亲或是父亲的祭日。得到云灏遣人送去尼庵的喜笺,虽不情愿,然回城后仍无法避免到府中去向父亲母亲上柱香。
“先前倒是听闻到一些关于此事之风声,但我也是过耳即忘,并未上心。此时听你如此一说,到真是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了。”
蔺珂垂下眼心下开始细虑,“按照大娘的性子,若真会在此间替我安排好婚事,将我扣在府中禁足也并不足为奇。”
从衣屏后走出来,林月溪略微端着手站在榻前,告诉着蔺珂她所知晓的消息,“你家的门槛听说都被媒人踏烂了,我估你大娘也已有了目标。据说城南的张员外府上有个儿子叫张锦堂,咏得一首好诗,书法更是风靡全城,人也生得相貌堂堂,更重要的是张员外愿意白银千两为聘金。”且说且行到桌台边落坐,继续言道:“城北杨大户的独子杨光海,也让媒人上门提亲,此人虽不是张公子那般诗情画意,但却是武艺不俗,如今已自己开了个武馆开课授艺了;咱们城东没有,城西倒是有个许世春许公子,他家是开染布坊的,我们家经常光顾他家的生意,那少东家颇有做生意的头脑,据说将那染布坊打理得蒸蒸日上呢;好像还有一个也是城南的,我记得好像是开赌坊的,所说他愿意拿一座赌坊做聘礼呢,听说你哥哥和那个开赌坊的是好友,我估计他多半经不住这个诱惑。”
蔺珂双眸携笑,嘴略张,终于听到林月溪歇声,这才言道:“天啊,月溪,你怎么能记得这么多?”
嗔怪的瞪着蔺珂,林月溪没好气的言道:“那还不是因为这关乎着你一生的幸福,否则我才懒得操这些闲心呢。”
一生的幸福?这几个字徒在压在蔺珂的心头,好沉好重。她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样的,当她会这个词语时就拿着去问娘亲,问她什么是幸福?娘说她就很幸福。可是在她的眼里,每日大娘的刻意刁难和排挤,都让娘亲疲惫和憔悴,她不懂为何娘会说她自己幸福?难道让人折磨是种幸福?难以置信。
摇了摇头,举步走到桌中边落座在林月溪对面,“月溪,我很感激你和云灏,这么些年若不是有你们陪我,也许娘死后我根本就不记得笑是怎么回事了罢。我能认识你们真的是幸事一桩,是我蔺珂此生的福气。今日你和云灏结为连理,我真心的祝愿你们永结同心,永远的幸福下去,你们开心,我会跟着你们一起笑,若是你们难过,我会跟着你们一起哭。”
林月溪眸中噙泪,捋袖拭着眼角,“说这些做什么,今日乃是我大喜之日,别把我的眼泪给逗出来。”
“月溪你放心吧,除非我愿意,否则谁也不能强迫我做些什么,就算是大娘和哥哥也不行。”
蔺珂的话听来很轻柔,柔到如水流中摇动的草叶,林月溪很自然的信了,只因她眼中那抹自信的神采,不会因任何因素动摇不定。瞧瞧窗外的天色,夜幕已落,月已升天,“今日已晚,你是出不去城了,想必你今夜会在家中歇一宿,不然这样可好,你就别回去了,在府里住一晚,明早再出城去吧。”
她明白月溪是在担心自己会遭遇到大娘或是哥哥的算计,毕竟于那两人而言,她可是棵不错的摇钱树。她的幸福与他们无关,他们在意的只是蔺家的家产再丰硕再富足。“不必了,我想回家陪陪我娘,至少离她近些罢。”
“你还在考虑想法子说服你大娘将你娘的坟茔移回蔺家祖陵么?”林月溪仔细的看着蔺珂丽颜上的点点变化,笑意稍敛,语气尽是关心。
端起茶盏,茶香之味已淡,低热的气息很飘眇,似此刻窗外遮月的云絮。蔺珂黯淡的笑了笑,“早在几年前我就不再这样说服她了,因为大娘说只要她活着,就不会让妾进入蔺家祖陵的一日,就算她死了,蔺家的家主也和她一样不会同意。若是有一朝一日我娘的坟茔迁进蔺家祖陵,那一定是蔺家所有人都死光,惟独我还活着,否则一切皆是妄想,说再多也不过是枉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