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遵命。”青音讨巧一笑,随即摇身出去。
林月溪无奈的摇了摇头,落坐在蔺珂的对面说:“这丫头真是被我给宠坏了。”
呷了口茶,清香扑鼻。蔺珂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手帕上绣有一株绽放绰约的桃花,花雨飘落,一对雀鸟双双腾翅。递了过去,“月溪,你我姐妹一场,我也没什么好送于你和云灏,这是我在庵内用供过观世音菩萨的白绸绣的一方手帕,祝你和云灏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林月溪很喜欢,感激的握着蔺珂的手,“谢谢你珂儿,有你这份心我就很感动了。咱们俩虽非亲生姐妹,却胜是谪亲,你这方手帕并非祝贺我和云灏新婚之喜那般简单,这更是我们姐妹感情的见证,我会好好的保留着它,希望我们永永远远都是好姐妹。”
“嗯。”
林月溪抽回手,细抚着那针脚处的密线,徒然想到什么,抬眸问:“你此回又会在城里呆多久?前段时间听说你哥哥在替你招亲,而且上你家向你提亲的人已经数不胜数了。一日我以为你在蔺家,还过去找你,岂得快到门口才得知你根本就不在家。珂儿,这些事儿你都知道么?”
庵内的小尼入城购日常生活用物时给她带回过这些消息,她没怎么认真,只是觉得结局定是场笑话无疑。“我知道,不过大娘还不曾亲口向我开口罢了。”
“什么亲自开口?”林月溪略微蹙了蹙眉,“我看蔺夫人根本就不会与你商量,待到她选好人收了聘礼,届时她就会上尼庵捉你回城上花轿了,她岂会找你商量?”
月溪说得一点儿都没错,大娘一定可以做出这些事。与她商量?她在蔺家还没这么高的地位,不过也许看在钱的份上,她会给她一个好脸色已是不错了。
“好啦,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做什么?今日可是你的大喜之日。”
蔺珂想岔开话题,可林月溪却太了解她了,“你别指望岔开话题,珂儿,我是替你担心呢,云灏也说不然他替你在他的朋友中挑一个品貌出众的男子把你嫁过去算了,省得你家那个无良的大娘和哥哥惦记着你的模样上好,指望配个什么大官或是本地有权有势的乡绅。”
蔺珂叹了口气,因为此事她的内心一直戚伤着,此时却因月溪的话宛若倾下一涓暖流,感动的看着月溪,又徒然听她故作神秘的问:“珂儿,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
月溪声落,却引得蔺珂心头一咯噔。心跳声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沉,甚至让她的脸在不知不觉间如朝霞般染上两抹绯红。是的,她的心里有人,是那个在娘死后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那件披衣她一直保存着,每当一人独处心中倍感凄伤时,就翻出来感受那件披衣带给她的温暖。他——已经不记得她了罢。
“去尼庵上香的都是女香客,就算我有心,菩萨也难得赐我意不是?月溪,你想得太多了。”
林月溪笑得很诧异,笑得蔺珂的眼神情不自禁的闪躲,她说:“你还骗我,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我的?快说,到底是谁呀?”
蔺珂定了定神,心虽仍旧忐忑,可能正视月溪的视线了。她并不急于作答,而是起身移步窗前,沐浴着夕阳余光的温柔,浅浅的勾起唇角,那一线的笑意,却有着如微风拂落花絮的柔情。“我并不知晓那是否就是情,心里就一直装着这么个人,他或许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罢。”
“你指的是那件披衣的主人么?”林月溪的语气里添了些许遗憾,“真是可惜,若是我和云灏早点到就好了,兴许还能见到他。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模样么?是胖?是瘦?是高?是矮?”
蔺珂微微摇首,回眸望了一眼林月溪,复又将目光眺望去天际,那一层薄薄的暗影在她肩头覆掩,让她流淌在地面上的身影添了一丝深与沉。“我只是记得当时哭了太久,早已泪花了眼,若是你非让我说,我到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要是他就站在我面前,我一定可以把他认出来。”
“那可就麻烦了。”林月溪呷了口茶水,觉得今日的茶是甜的,就若她能嫁给心爱之人的心,“茫茫人海,让他站在你面前哪是那么容易的?要是你能说出他的长相,或许云灏能借助一下官府上力量四处张榜,届时让他站在你面前也快些。”
蔺珂回眸嗔噔着林月溪,居然被她消遣了,“你那哪儿是在帮我找人呢,人家还以为是朝廷何时通缉的钦命要犯呢。若是你用此种方法将他寻到,届时他站在我面前,你是不是想让我无地自容羞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