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北的飘香街,聚集着众多的勾栏妓院,是临安城莺歌燕舞、脂粉飘香的销金库。
浣香楼在飘香街的街尾,位置并不好,但是,这里却是临安城里文人雅士最喜欢来的地方。
这里的姑娘们与别处最大的不同就是自愿!
没有一个花娘是被买或被卖的,只要你愿意,可以与楼主签契约,半年一年皆可,卖艺卖身也由花娘自行决定,绝无强迫。若是在契约期内被人看中赎身,楼里会做为娘家人送嫁。
因为浣香楼的与众不同,这里的花娘多是迫不得已或是无处容身的清白女子。这里没有一般妓院的喧闹嘈杂,反而多了一丝清雅风韵,门前只有一两个长相清秀的小厮迎客,这里没有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鸨娘,有的只是一个名叫冬菊的管事娘子。
连续八年,临安城的花魁娘子,都是出自于这座浣香楼。这让别的妓院对浣香楼的又嫉又恨,却也奈何不了它。
曾经也有同行因为妒嫉对浣香楼使坏,最后的结果就是浣香楼完好无损,而那些动坏脑筋的很快就在临安城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几次三番下来,大家也有点明白了,这个浣香楼,不能随便碰。
浣香楼除了花魁娘子和众多才艺出众的美佳人外,还有一个镇楼之宝。那就是临安城鼎鼎大名的无琴公子。
这个无琴公子九年前来到浣香楼,以绝妙的琴技助浣香楼一举拿下当年的花魁竞赛的头名,自此连续八年,无人匹敌。无琴公子美轮美奂的琴音也成为了浣香楼的又一大特色。
这个无琴公子,只闻其音不见其人,从来没人见过他的长相,人们只知道他双腿不良于行,只能靠木轮椅代步,身边只有一个名叫笑梅的丫头。
无琴公子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在浣香楼登台献艺,即便如此,他也是躲在纱屏后,人们只能看到他的身影。有人说无琴公子长相奇丑无比,又身有残疾,羞于人前露面;也有人说,无琴公子艳冠群芳,绝色倾城,怕人觊觎才不愿露面……等等等等,越是猜测也就越好奇,因此,越来越多的临安人在初一十五时涌向浣香楼,为的就是亲耳听一听无琴公子无双琴音。
因为来的人实在太多,不大的浣香楼初一十五被挤的水泄不通。后来,冬菊娘子干脆对外售卖初一十五进入浣香楼的门票,价钱从最初的十两纹银一张票一直涨到一佰两纹银一张,纵使如此,门票还是一票难求。
江南音在扬州探亲完后,就按照事先约定的,来到临安城。找到那家客栈时,客栈老板将莫凡留下的信交给他。
“江爷,莫先生走时交代我,让我找俩马车送你去要去的地方,车是现成的,您看您是歇一会再走还是马上就走啊?”
“那既然掌柜的都准备好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江南音将信收好,坐上了马车,掌柜的吩咐了小二几句,就向城东驶去。
天气晴好,江南音把车帘掀开,坐在里面向外张望。临安城内的繁华远胜过扬州,路上行人济济,马车只能慢慢地走。
同赶车的小二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着,走过一个转角处时,江南音看见有很多人在排队,队伍长的一眼望不到尾。
江南音好奇的问:“小二哥,排这么长的队是做什么的?”
“客官,你是外乡人吧,临安城有个琴艺无双的无琴公子,每到初一十五在浣香楼登台献艺,过几天不就是初一了么,这些人啊是排队买浣香楼门票呢,一百两一张,还抢着要呢!”
“是吗?这无琴公子的琴弹的有那么好吗?”
“呵呵,我几年前在花魁大赛上听到过一次无琴公子弹琴,后来连着一个多月,我夜里做梦都会梦到我听到的曲子。我是个小伙计,没念过书,可是我就是觉得那曲子好像从天上飘下来一样,那些个读书人说的什么只有天上有,人间什么什么闻的。”
“此曲只得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对,对,就这个,呵呵!”
马车很快就来到了锦园门前,小二哥扶着腿脚不便的江南音下了车,江南音给了小二哥一点碎银子,小二哥高兴的赶着车回去了。江南音拄着根拐杖,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背着包袱一瘸一拐的朝大门走去。
与那守门的小厮说的几句,小厮立即进去通报,江南音站在门外等候。不多会,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跑了出来。
“先生!”
“明德。”
“先生,你怎么才来?”
“十多年没回老家了,多待了几日,叫你们担心了。你们怎么搬到这里来了?”
“先生,进去说吧,您腿不好,不能久站。”
明德接过江南音的包袱,伶俐的小厮,早就进去抬出软轿,江南音坐上去,一路抬着来到了沉香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