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姚宗薄唇紧抿,再无二话。
旁观的徐灿不解,悄向病休问道,“这姚阁老怎么了?方才不还是乐呵呵地要请女儿看字帖的么,却竟然一下子就阴了脸的。
想平日里,该是做女儿的说不出来,在人前给爹爹丢了面子,这当爹爹的要不高兴那还正常些,怎的这会儿人家女儿说对了,给爹爹脸上增光了,这当爹爹的还要不高兴的?”
病休未答,但紧紧凝着黄妍注目视之。
忽又觉着视线一暗,反应过来才见是小丫头鹤翎端了几盏茶上来,给他和徐灿一人跟前搁了一盏。
病休方欲言谢,鹤翎先自把头一低,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水灵灵地对着病休瞧,又是问,“刘公子,你家是养龙的么?你真是‘御龙氏’?”
病休一愕,且吱且唔,“我……”
徐灿也见是一副惊怪模样,出声问病休道,“幼舆,你家养龙么?你几时成的‘御龙氏’,我怎么不知道的?”
病休看一眼徐灿,几分见怪,再移目瞧去,却见鹤翎正侧头看向了姚宗身边盈盈而立着的黄妍。
而她家黄妍小姐似乎也在看着她,美眸之中依稀蕴了一丝薄嗔。
鹤翎见之,心中明了,再不敢胡乱发问,遂上完茶水后就忙离了病休身边退出门去了。
堂中只一下就忽然安静了下来,姚宗和吴简怀皆将注意力从一副字帖上转移到了病休和徐灿身上来。
弄得病休和徐灿一时受宠若惊,赶忙就从圈椅里弹起身来。
“姚阁老,吴山长,”徐灿圈手一拜,不卑不亢,自信满满,“学生徐灿,字悠成,今日携同总角之好专程叩阁拜访,乃是因久仰阁老和山长之贤名远播,天下皆知。能得二位拨冗接见,实乃三生有幸,我等慕名而来,还请多多指教。”
姚宗一直浅笑着听徐灿中气十足地叙着话,待徐灿说完了,但轻轻点了点头,俄而,再移目一旁的病休。
病休拱手,刚要启口之际,却在对上精神矍铄的姚宗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时,为他青衣一袭,磊落平和的气场所动,莫名就忽而忘词了。
顿了一顿后,方道,“学生刘病休,字幼舆,学无所长,但鬻伞为生,今兹捧袂,自愧蒲柳之姿,敢烦桃李之教。”
吴简怀捻捻青须,看徐灿时笑,瞧着病休,再再打量。
姚宗颔首,和颜慈目,“悠成,幼舆,你二人英才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但正心处事,假以时日,必都能够有所作为。”
徐灿见姚阁老非但没有摆架子,还显得这等平易近人,温文慈蔼,原本悬着的心一下就放松下来。
再被人家姚阁老一鼓舞,更是喜不自胜,忙揖手道,“多谢阁老嘉言,我等定当谨记在心,日后必事事用心相待,正心相处,诚心相交,不愧于己,亦不负于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