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宗和吴简怀几乎同时自那字帖上移开眼来,一齐看向吴雨声口称芳名黄妍的漂亮小姐。
黄妍轻展笑颜,梨涡霞光荡漾,对着上座的姚宗和吴简怀婉婉福身,音色甜甜,“爹爹,吴伯父,妍儿这厢有礼了。”
吴简怀当即起身,伸臂虚搀了黄妍一把,笑容慈蔼,“妍侄女儿来则是客,毋须多礼。”
姚宗把手一招,笑向黄妍道:“来来来,妍儿快过来瞧瞧,看这副字帖如何。”
黄妍依言走进,“是,爹爹。”
病休的目光随着黄妍莲步轻移而跟着游转,忽觉眼角余光处有纤影一闪,病休转眼,正见小丫头鹤翎双手捧着伞,呈至他面前,笑眼弯弯地瞧着他道,“刘公子,您的伞还您。”
病休一诧,反应过来而忙双手将伞接下,连连点头,胡乱应声,“是……”
鹤翎瞧着病休那一时的木讷模样,掩了朱唇笑着走开。
一旁的徐灿纳了闷儿,低声向病休道,“你借伞给人家就算了,怎么还趁机偷偷地把名姓都告诉给人家的,我真是没看出来,你刘病休对女人原来这样有心思的,你小子还不赖嘛。”
病休凝眉,一脸无辜,“我哪里告诉过人家我姓甚名谁的。”
徐灿恍悟,测道,“难不成,是人家小姐自己猜出来的?”
病休未语,但移目黄妍。
看黄妍接了字帖在手,细细一瞅,当即见得脸儿笑比芙蓉花面,“行笔流畅,震撼人心,真可谓是难得的精品了。”
黄妍说着,便问姚宗,“爹爹这是打哪里得来的?”
姚宗一笑,指吴简怀道,“自然是你吴伯父妙手得来,转赠与我的。”
吴简怀点头,笑着向黄妍询道,“妍侄女儿才貌双绝,能慧眼识精品,不若,今就猜上一猜,这副字帖当是出于何人之手啊?”
黄妍对帖,妙目微转,笑颜浅浅而款款道来,“《心经》乃是经中之经,一般人何敢以草书书之?且能将一手草书写得这般登峰造极,动人心魄的,想来,除了‘草圣’,当无二人了。”
吴简怀当即朗声一笑,捻着短须连连颔首,激赏非常。
姚宗亦觉高兴的,可对上女儿投过来的目光,却是形容淡淡,“妍儿猜得不错,这副字帖确是出于那‘张颠’之手,不过,若非这龙飞凤舞的草书昭彰,想你也不会这么侥幸就能说得对了。”
黄妍领会了爹爹心意,乃是责她一时忘性,不识忍敛,遂看着姚宗,如犯了错儿似的孩子,默默低头不语。
一旁惊艳的吴雨声见此情境,忙出声圆场,向黄妍一揖道,“黄妍小姐冰雪聪明,慧眼金睛,乃是当世少有的才女,静书心悦臣服,五体投地。”
黄妍福身,轻一还礼,俄而又移目姚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