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航紧跟着于雷的步伐,活跃在京大各条文艺战线上,大二下学期,做到了文艺副部。他和刘申的关系如同于雷和陈可的关系一样降到了冰点。于雷有李明和欧阳寒点缀着他暗淡的生活。
但是李明和欧阳寒都是插曲,陈可才是于雷的主旋律,陈可顶着男主角的光环,有一天会再走近于雷的生活里。而刘申却真的从祁航的生活里永远得消失了。体育部的例会刘申甚至有时不参加,祁航知道刘申是在躲着他。
祁航默默地对自己说,我给你自由,然后他主动推出了体育部,反正也失去了在体育部的意义。祁航只能在球场远远地观望刘申的身影,就像隔了一层玻璃,他无法去进一步了解刘申的生活。
他看到刘申打完球和郑治一起收拾,然后回宿舍,一起再去水房洗澡。他不再像从前一样制造偶遇,见到他俩,他会远远地躲开。
单独碰到郑治,郑治反而会主动提起刘申的一些生活常规和动向。他女朋友爸爸是警察局长,不接受刘申。
祁航只是听他说,并不作回应,更不会进一步打探。
再次见到刘申,郑治又会带来刘申的消息,刘天琳坚决地喜欢刘申,一个堂堂警察局长作不了女儿的主,也只是暂时妥协着。
他俩碰到一起,话题除了刘申,就没没有别的。郑治从不问祁航和刘申之间的事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祁航和郑治慢慢熟络起来。两人有时相约一起打球。
“刘申呢?你怎么不约他打?”启航问。
“那小子又陪女朋友看电影去了,每天就是吃喝玩乐,甭提多幸福了!”
是啊,这才是他应该过的生活,祁航由衷地想。
打完球,二人一起去水房洗澡,郑治的身材很完美,他发现原来郑治也很帅,但是他没有和刘申一起赤身相见的脸红心跳。
两人一起在食堂吃过饭,祁航说:“我们走走吧!”
“好啊。”郑治很爽快地答应。
“你有女朋友吗?”祁航问道。
“有喜欢的人,只是她喜欢别人。”
“很痛苦吧?”祁航看了一眼郑治。
“是啊,只能痛苦。”郑治云淡风轻的表情,“你呢?你痛苦过吗?”
“每当我觉得痛苦的时候,就会看上面。”祁航仰望天空。
“只有雾霾。”郑治看着天。
“在以光年为单位的世界里,他们穿过不可思议的时空,告诉我们,无论多远,那个人总会到达。其实雾霾还没有那么严重,能看得到星星。对吗?”
郑治笑了,“你还挺......”他想不到合适的词。
“这只是我过去单纯的想法。”
“哦,现在呢?”
“那个我最以为合适的人,却是最不合适的人。以前总希望自己与众不同,可是竟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郑治笑了,“你说话是与众不同!”
“我也想和你一样,认认真真的喜欢一个女孩,哪怕是暗恋她......可是我做不到”。祁航用孩子般无辜的声音说着。
郑治慢悠悠地走着,不说话。
祁航看了一眼郑治,“你咋不问我和刘申......我俩是怎么啦?”
“我问你会说吗?”郑治看了一眼祁航,笑了。“你想说自然会说。”
“有一些话,是不应该说出来的,说出来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你后悔吗?”
“不知道!也许后悔,也许不后悔。不说难受,说出来也难受。反正都是一个死结。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很久就知道了。但我要给自己一个出口,否则我会窒息的。”
郑治同情地看着祁航。
“我已经习惯有他了,他对我那样好,经常让我产生错觉,我就是没办法......”祁航用绝望和低沉的声音说着,声音开始颤抖,他哭了。“如果不是压抑了这么久,我今天不会这么失态的。不好意思”
“这样也许会好一点。”郑治拍着祁航的肩膀说:“你应该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找一个合适的......哎!其实道理都懂。”
祁航已经渐渐地恢复平静了,“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曾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无谓的挣扎过,痛苦的嘶吼过,忐忑的煎熬过,在自己画下的圈子里接受着莫名的惩罚。”
祁航看着郑治,“对,惩罚!你说的这句话我挺感动。”
“其实你做得挺好!它没影响到你的生活,你看你多风光啊!”郑治由衷地赞叹道。
“我做得好是因为我总想证明给他看,我知道这很傻。”
祁航顺着南门一路往前走着。
绿色的树,红色的条幅,水泥路上的纹理,皆同多年之前相仿。人生之奇妙,便在于这种错乱的感觉。没有这样的错乱,便无从认识生命的丰富,也无从认识其短暂。
晚上,祁航抱着笔记本听《朋友别哭》网络广播节目,小K用他那阴柔的声音现场讲述逆旅的爱情故事,他读了一篇逆旅博客里的一篇文章:
“大学毕业,他出国前的那一个晚上,我们紧紧拥抱着彼此,熄灭了所有的灯,他将头贴在我胳膊上,我望着窗外没有星光的夜空,只希望在那一刻,我的胸膛能承受他沉重的悲伤。第一次,我如此害怕明天的到来。我第一次遇见他,我们只能说是这世界上不能更不相关的两个人,四年后,在他去美国留学的时候,他发觉我们很难离开彼此了。那条无形的情感长线一头牵着他,一头牵着我,我们的相识从一开始似乎就注定我们的一次次分别和相聚。”
接着小K又和网友分享了那片《情人节》
和他一起已经6年了,这也是我们认识后的第6个情人节,只可惜我们从隔着太平洋到隔着美国大陆,只有一个情人节在一起度过,想起来真有一丝无奈的感伤。
情人节,我真的想给他一个惊喜,情人节一个星期前定好了去他那里的机票,是月1号夜里的飞机,月14号凌晨到芝加哥。一切准备妥当,只是我这人太粗心,临去洛山矶前忘了给他打个电话说我出去有事什么的,偏巧我的手机又没有电了,等我开车到洛山矶才发现他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等我拨通他的号码,他委屈的不得了,严厉指责我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说出去shopping没有带手机,安慰了半天他还是气乎乎的,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将计划合盘脱出,他破涕为笑,转而指责我经不起考验,实在不应该告诉他我的秘密计划,使得一个完美惊喜落空,我真是哭笑不得,什么人也止不住他刚才那样的逼供呀!要是让他拷打特务一定百试百灵。于是当我做airbus到他们校园的时候,他每隔10分钟打一个电话问汽车开到哪里了,等终于到达他们学校的时候,他已经笑嘻嘻的在车站等着我了。
那时他还住在学校公寓,一个小小的房间布置的温馨极了,一束红透了的玫瑰插在床头柜的花瓶里,鲜艳的让人不敢呼吸。我们就挤在他那张单人小床上,低声的聊着天,看窗外的雪花静静的飘落下来。屋里的暖气吹的我们昏昏欲睡,再加上坐了一夜的飞机,我轻轻的搂着他就睡着了。
那是我们一起度过的唯一一个情人节,似乎更显得珍贵。我只在他那里待了天,又匆匆的赶回加州。转眼两年又已经过去了,我们没有太多相守的日子,只在彼此的牵挂中走过另一个属于情人的节日。
只祝愿世上所有的在一起的,不在一起的,爱别人的,被别人爱的,仍在寻找的,已经寻着的,被伤害过的,伤害过别人的,喜欢男人的,喜欢女人的人们在这个节日里都有爱的祝福!而我,只想轻轻的说一句“HappyValentine'sDay!”
祁航隐隐对出国有一种说不出的渴望。他倒不是回避谁,而是处于对逆旅所经历那份爱情憧憬与崇敬。
就像小K最后总结的:“以上是来自博客《重逢》,逆旅在博客里记载了他们真挚感人的爱情故事。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他们的唯美浪漫之恋让这两个京大高材生的同性恋爱情传遍了大江南北,并飘过浩瀚的太平洋,传播在美国的东西海岸。他们的唯美爱情让越来越多的gay期盼一种异国他乡的同性之恋。”
祁航电脑显示:逆旅的博客文字和相关照片,林鹏和称戈戴着墨镜远远地站在林鹏所在大大学校园里。
照片下方是一段文字:
我的学校在美国中部,他在东部,要见面不是那么方便,也就是我靠着学校的补助一个月能飞过去看他一两次。
一个星期后,祁航通过了学校里一个美国学生交换计划的面试,将在康州的一所大学里度过他新的学期。
在《未名湖畔的爱与罚》里,陈可作为交换生在康州一所大学里度过了新的学期。只是他出国的理由出于他还不知道怎样接受于雷的情感而选择的逃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