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鹏猛地抱住称戈。为什么?我为什么爱得这么痛苦,我要疼死了,你知不知道!算了,了结这一切吧,我受够了,够了……
他就要孤注一掷,他低头狠狠吻他的双唇,林鹏用尽力气箍住他,称戈没有挣扎,没有躲闪,林鹏感到称戈的嘴唇好像破了。
林鹏放开他,称戈木然地看着他,他嘴唇裂开的地方有浅淡的血渍,就那么一点点的伤都让林鹏心疼。
“称戈,我喜欢你。”林鹏真的孤注一掷了,他逼视着称戈的眼睛,他在逼着称戈正视自己的内心的感觉。
然而称戈嘴动了动,仍旧茫然地看着他。
“我是GAY,我喜欢男生,我喜欢你!懂么?”
林鹏松开他,称戈还是木愣愣地看着他。
林鹏笑了笑,摸摸他的头发,他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称戈没有再决绝,他拥抱了林鹏,热烈地吻他......
逆旅后来记述了那晚发生的一切:
一切都是熟悉的,在脑海排演了很多次。不同的只是,这不再是梦。两个年轻的躯体不用再多累赘的表白,交织在灯光舞台上。如在蓝天白云下无垠的金色麦浪尖端滚过,一阵一阵的战栗伴着巨大的幸福,两个年轻的舞者在杳无边际的时空中飞行。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我把称戈送上了去青岛的那趟列车。那天早上很凉,我们早早地坐在车站候车大厅里。四周同样候车旅客的脸上都还带着倦意,不时有人打着哈欠。我不停地叮嘱称戈叫他注意好自己的随身行李,注意自己的安全,其他我没说什么,称戈神情平静,我们的脸上都还是轻松的神情。
开始检票的声音还是响起了。称戈起身,我跟着也站起来,将手里的行李箱交到她的手上。在他的手碰到我的手的那一刹那,我胸中一阵难受突然袭来,堵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都。人群往自动检票口涌去,我也随着称戈往前走,走得很慢。大量旅客拥挤在检票口,我们国家的人就是学不会好好排队,我和称戈则拖在后面。我们一步步往前挪,快了,快到检票口了。称戈说:好了,就送到这吧,你先回去再睡一觉吧,知道你困的,一大早就陪我过来了。我不困,我一点也不困,我说道。快到称戈检票了,我把称戈拉到面前说:“上车给我打电话,回家给我个电话,飞美国那天再给我个电话。”
接着,我拥抱了他。
称戈抱住我。
人流在身旁穿过,检票声哔哔哔响过了好几下,可能是我拥抱他很用力,称戈的呼吸有点急促。那一刻脑海里无数个与称戈接吻的场景在回闪,那个拥抱真的很美好。我真希望有人拍下这幕,把照片给我们留作纪念。
“记得先回去睡一觉笨蛋,”称戈说罢转身检票后进入了通道。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完通道,消失在下至月台的阶梯上。称戈拖着个箱子,背着个包,行李有点重我知道,他的背影看着有点吃力。
在看不见称戈的身影后,我动身回学校,刚走几步,胸中的难受忽然上涌,冲进了眼眶,我赶紧用手堵住眼睛,使劲地揉了揉。出了车站,迎面吹来凉风,我的鼻子酸酸的。
没多久,称戈电话来了。他放好了行李,已经坐了下来,动车就快开动了。我让他也睡一觉,因为我们起的都很早。又叮嘱了他几遍后,我才挂了电话。以前S说我唠叨,龟毛,磨磨唧唧像个臭脾气的老头,但我知道那时她没有一点不喜欢。我承认有时候我的确有一点啰嗦,可是那得看对谁。
过了春节,又接到成个电话,我知道称戈就要回美国了,他和我很多美好的记忆留在了这里,多到难以言述......我才知道这种天天想念一个人的恋情是不会再来了。
我曾真心待称戈,他似乎是一抹洁白的月光,柔软的在作者心里淌下,直至消失不见。或许会很难过,或许会很伤怀,那样一个人,从此不再属于我的世界。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真正的人间,真正的命运,没有完美,留下的遗憾让我们成长。
逆旅在《未名湖畔的爱与罚》里这样写于雷和陈可未来的爱情:
假期他们两人看来是太短了,短得让人心疼。
可是,他们不知道,还有一段漫长得多的旅程,正在等待着他们。
他们悄悄地撕开了爱情潘多拉魔盒的一角,它里面所有未知的幸与不幸,都正在不可逆转地在此心灵与彼心灵里,在有意识与无意识间生根发芽。
尽情享受吧。或者在互相折磨中,走向毁灭。
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有没有第三条道路。
00年新年。未名站务集体应邀参加学校的晚会。晚会后发现未名服务器被盗,从此校长成为未名站务,而未名则从民间bbs正式变成半官方论坛。经历了“一塔湖图”的倒掉,未名BBS的半官方化,校园言论控制得更谨慎了。
00年4月1日愚人节,张国荣纵身从二十四层的大楼上往下一跳,用生命给世人开了一个沉重的玩笑。
张国荣留给世人一个传奇,也留下一个温暖的爱情童话,他们在最好的年纪相遇相识相恋,岁月已经给予他们最好的礼物,上帝不会给予他们更多!
至少他爱过。
00年非典时期,林鹏出了校门,呆在四惠的欧阳明的住所消耗了一段光阴,他一边听着许巍的歌,一边创作他的小说。《旅行》,《礼物》,《时光》歌里唱的都是他和称戈的故事.....
小说开始创作时是00年,逆旅不断把一些片段发出去,没曾想,收到了积极的回应。
可还没来得及把以后的贴出去,00这个论坛就被中宣部关闭,京大最后一个自由、开放的言论基地也就没有了。
林鹏于是把这个断断续续的失败的小说停了下来,毕竟没有一个作者愿意在失去了读者的情况下继续写作。
此时,逆旅《未名湖畔的爱与罚》完成将近0万字,主要是写于雷陈可大一的生活和学习,二人还停留在兄弟情谊,或者说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逆旅对京大作了全方位深层次的细致描述,可以说是京大一部百科全书。
林鹏硕士已经读了一年,但实在觉得继续在国内耗下去没什么意思,便开始联系美国的几多大学,准备出国留学。
林鹏看着曾写过一段文字《爱情只是一个瞬间》,他思绪万千:“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会不会放下矜持不顾一切的去爱他,和他一起体会青春的激越?或者有一天我老了的时候,我会不会为年轻时的胆怯和保守感到遗憾和痛心。同性之爱本来就没有什么美好结局,可生命的最终结果一样是死亡,最重要的是是否去体验过?如果体验过投入过,那么即使痛苦也是值得的。”
那时林鹏就作了最坏的打算,不顾一切地爱一次,打破这个永恒的“瞬间”。
林鹏的导师深明大义,也支持林鹏留学的想法。
最后,林鹏取得芝加哥NorthesternUniversity的offer。
伴随飞机的轰鸣,一路听着SHE的《superstar》,想着他心中“唯一的神话”,林鹏飞向美国......
笑就歌颂,一皱眉头就心痛.
我没空理会我,只感受你的感受.
你要往哪走?把我灵魂也带走,
它为你着了魔,留着有什么用?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我只爱你,youaremysuperstar.
你主宰,我崇拜,
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能爱你,youamysuperstar.
手不是手,是温柔的宇宙,
我这颗小星球,就在你中转动。
请看见我,让我有梦可以做,
我为你发了疯,你必须奖励我。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我只爱你,youaremysuperstar
你主宰,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爱你,
youamysuperstar
你是意义,是天是地是神的旨意,
除了爱你,没有真理.
你是火,是我飞越的尽头,
没想过要逃脱,为什么我要逃脱.
谢谢你给我,一个快乐的梦游,
如果我忘了我,请帮忙记得我。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我只爱你,youaremysuperstar
你主宰,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爱你,
Youaremysuperstar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
Youaremysuperstar
你主宰,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爱你,
Youaremysuperstar
Youaermysuperstarboy
林鹏飞往美国,在机场去三藩的公车上两个男孩子肩靠肩,在橘红色的阳光里傻傻地笑。
如果你碰巧也住在湾区的某一带,你一定知道那边有一座栈桥,长长地伸到海里。有两个男孩子在桥上手牵着手看星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