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长大了一些,柳然向往外面自由的天地,便外出游学,等到再回来时变听说汪颖旭的姐姐已经嫁了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的就是他们的表哥,一个胡吃海塞,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仗着祖上荫护,可谓是为所欲为花天酒地。
汪颖旭曾经哭着让父亲不要把自己姐姐嫁给那样的败类,但是他的父亲说,这是从小就定下的婚约,汪家不能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更何况,一个好的女子一定能让她的丈夫改变心意,汪大人坚信他教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必定能够感化那个所谓的表哥。
汪颖旭只想说一句是自己的父亲糊涂,那样的人,他的根都已经坏掉了,骨子里面都淫秽不堪,送自己的姐姐过去不是感化他,而是以身饲狼,有去无回。
事实也是这样,王颖旭的姐姐嫁过去以后,那个纨绔子弟先是收敛了一段时间,等看到这个女子是一个以夫为天三从四德的妻子时。
那深入骨髓的作恶之风又开始蠢蠢欲动,这个新婚的妻子孝敬公婆,尊敬妯娌,帮丈夫战战兢兢的打理家业。
任谁看了都要夸一句娶了一个好媳妇。
但是这样的好媳妇儿在那个纨绔子弟的眼里只是一个好欺负的妻子而已,在汪颖旭姐姐怀孕几个月的时候,那个纨绔子弟还在青楼里面花天酒店。
姐姐的这些遭遇被汪颖旭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汪大人对这样的现状只是叹息,嫁狗随狗,嫁鸡随鸡。
汪颖旭入朝为官也有这个原因,从小就失去了娘亲,都说长姐如母,他和自己姐姐有着割舍不下的情分。
等到自己的官比父亲做的还大的时候,就一定要那个男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到时候谁都不许欺负自己的姐姐。
柳然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唏嘘不已,都到了大楚了,脑袋里还是如此刻板,白白的耽误一个女儿家。
远处的江面渐渐的飘来了一阵悠扬的歌声,柳然举起酒杯:“汪兄莫要生气,是在下错,该罚该罚。”
说完举杯便一饮而尽,汪颖旭不理他,也独自举杯喝着酒,柳然的不着调他也是知道的。
无论如何他都肯定要把自己的姐姐从那个败类的手里救出来,就算无法让他们俩和离,也要保证自己的姐姐不受欺负。
双眼不自觉的又追随着桥上的那个纤细的身影,微微挺着孕肚,低着头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坐起身来对船头的船夫吩咐:“往桥那边行。”
柳然也坐起了身子,心里面也明白他这个同窗好友的意思了,就是心善:“走吧。”
船夫应了一声,船桨划过湖面掀开波浪,船儿在这河上轻巧的行驶,没有多会儿,便到了桥头。
长安微微的低着头,篮子里面是一些绣活,她之所以出门,也是最近搜查的力度没有那么大了,再加上阿莫和玉哥儿还没有消息,只能铤而走险。
再过几个月,这孩子要生出来了,要找靠得住的医馆和大夫,这些事情都只能她亲力亲为。
她以前又何尝做过这些,只能一点点摸索,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就是了。
从前的锦衣华食就像一场奢侈虚无的梦,有时候不知道是这样的人生是真实的还是从前的人生是真实的。
手里捏着帕子,还没有走出几步,便被一个人叫住了。
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脸色还有一些薄红:“这位姑娘,稍等一下。”
长安脚步微微停顿,欠了一个身:“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汪颖旭有些磕磕绊绊的说:“是这样的,我的姐姐很喜欢你的手帕,所以,所以我全要买下来。”
身后的柳然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把扇子打开摇摇走上来:“姑娘不要误会,我可以为这位公子作证,他的姐姐确实喜欢这些丝帕。”
长安看着面前的两个男子,脑子稍稍一转便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了,看了看还有十几条的手帕,又微微欠了一个身,露出了一个微笑:“如此一来,多谢两位公子了。”
把篮子递给面前的汪颖旭,一双弯弯如月的双眼里面带着淡淡的感激。
汪颖旭接过篮子,也没有问价格就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长安。
长安有些为难:“公子,我的丝帕值不了这么多钱。”
柳然从身后一把勾住汪颖旭的肩膀,从篮子里面拿出一方丝帕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眼里面闪过了几丝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