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侬从宴会上回来,拿了钥匙,刚要开门回去。
身后有人快一步,抢了她的钥匙,闪身进去。
林侬吃了一惊。
回过神来,往左右谨慎的查看了一番,才推门极快进去,反手把门关上。
“怎么样了?”
房间里的灯没有开,林侬把手机放到鞋柜上,急切的问道。
黑暗里,对面的人没开口回答,忽一阵风过来,就听到黑暗里一声清脆的声响。
林侬脸上猛的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不由的拔高了声音:“你干什么?”
房间里的灯“啪”的一下,亮了起来。
女人包裹得严实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两个人,连许枝跟覃芳芳的手指头都没碰着,你说我干什么?”
“不可能!”
林侬尖声道:“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那里可是十五楼!他们能逃得到哪儿去?”
“他们两个,跳楼了。”
女人轻飘飘道:“就是在十五楼。”
林侬懵了一下,下一秒,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那他们,是死了?”
女人哼出一声嘲讽:“你觉得,要是他们死了,我还会在这里?”
越过林侬,走到里边客厅里去,双腿交叠着,坐了下来:“幸好我让你赶紧走,要不然,牵连到你身上,还未发挥你的用处,你就要死在那儿了。”
秦力是什么人?许霆深又是什么人?他们两个带过去的女人出了事,会这样轻易的把事情放过?
查出来,是她把人引过去的......
林侬不由的浑身打了个哆嗦。
她着急的扑过去,抓住女人的裤管:“现在怎么办?房卡是我给许枝的,她没死,一定会跟许霆深供出我来!你快跟大老板说,快,给我找一条活路!”
林侬话刚说出来,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就这点事,把你给吓着了!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就这德行,你还想报复许枝?”
林侬愣了一下,像是被那一巴掌打傻了。
隔了一会儿,她眼珠子转了转,才道:“对!我还没讨回公道呢!我怎么就能逃了?我逃什么?害得我连夜城都不能回的女人,还没受到惩罚!”
她眼神露出恨意。
女人看了,收回鄙夷的目光,神色放得松泛下来。
温声说道:“楼梯上的监控都已经被破坏,你拿放开给许枝的休息区,大老板也已经派人清理干净。”
“就算是许枝主动说出,她的房卡是从你手里拿的,你觉得,就凭她在许霆深那里的位置,能取得谁的信任?”
起身,松了松肩膀。
女人道:“我来,是告诉你,大老板安排你明后天去许枝身边当看护,你做好准备。”
林侬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起来,急道:“我刚刚才算计了她,转眼就去给她当看护,不是把我的脖子送过去给她割吗?”
“害怕?”
女人猛的回过头来,眼神犀利。
林侬哆嗦了一下。
女人一把抓住林侬的肩膀,声音幽幽道:“怕你也得去!记着,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给的,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
见林侬恐惧。
女人又说道:“更何况,大老板的手段,你不是没看到,上一次,就算把许枝的女儿绑走,唬得许霆深也转了一大圈,不也没有下文?”
“放心,有我们在你身后,不会有问题。”
“况且,你想要让许枝不好过,有什么比当她的看护,趁着她行动不便时,耍弄她,更来得痛快的呢?”
林侬被说得眼睛里的光也扩散开来,像是一瞬间就看到许枝被她吆喝着,跪倒在脚跟前的狼狈样子。
她点了点头:“我听你们的安排。”
“这才像话。”
女人满意的颔首,看了林侬一眼,开门出去。
从楼里出来,上了车,女人摘掉头套,露出一张未化妆的素颜来,眼睛里蓄着懒慢阴森的光。
她掏出手机,拨了条信息过去,然后将手机关机,抽出了电话卡来,换上另外一张电话卡。
再打了个电话:“小方?陆骁他今天晚上值班吗?对,我打算给他送点儿宵夜过来。林队也在?林警官的案子到现在都没有进展,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你别和他们说,我过来送了吃的就走,不耽误他们工作。”
挂了电话,那车子一脚油门,蹿了出去。
路边的灯光自车前镜里一闪而过,同时候闪现的,还有徐乐那张未涂抹妆点的脸。
许枝被病房里刺激的消毒水味道熏得醒了过来,眼睛直直的望着顶上白惨惨一片的天花板。
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她脑袋里大雾弥漫,什么都想不出来。
隔了一会儿,身上的疼,四肢百骸都像是被人敲碎了重新组装起来的疼,排山到海的袭来。
脑袋里的记忆也在回笼。
她闷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难受的呼声来。
倚在她病床上,撑着手假寐的男人立即醒了过来。
被她握着食指的大手反过来一抓,将她的指尖悉数都握到了手心。
眼里有担忧跟惊喜,齐齐闪过,快得令人抓握不住。
“醒了?”
嗓音仍是清冷的。
比这病房里凉得到人胃痉挛的消毒水味道更加清冷。
许枝是彻底醒了。
她惶恐的看了一眼自己抓着他指尖的手,慌忙松开。
像是在害怕、躲避什么。
许霆深撒了手,脸色暗了几分。
他冷着眉眼,道:“你还真是会给我惹麻烦!”
说完,起身,往外去。
许枝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
她在他面前时失信者名单的第一位,不论她说什么,他都是不相信。
所以,在酒店发生的事情,他也必然认定是她的不安分,给他找了麻烦。
身体的疼痛,令她没了半点儿斗志去跟他多辩驳什么。
也是长久以来的麻木。
总有一天,她会习惯的吧,习惯什么都不说,任由他去想象,她是多无耻卑鄙的一个人。
病房门被人推开,白嘉盛拿着听诊器之类走了进来,眼底下一片青渍。
看到许枝睁着眼睛看他,他半真半假的说道:“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深哥非把我们医院拆了!”
她眨了眨眼睛,显然不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白嘉盛半弯腰,来检查她的情况,面对面,瞳孔与她相视,没有一点儿玩笑的成分。
他说:“许枝,你要苦尽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