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禾从墙头跳下来，没等站稳就看见安凉大步沿墙根向教学楼正门走去。她走得很急，他甚至都没看清她的脸。
“安凉！”他叫她，可是对方像是没听见似的，不对！她听见了！
赫禾迈开长腿，追上那个听见声音跑得更快的女人。
童凰晚一步跳下来，没有看见安凉，只看见赫禾跑得飞快，立刻也跟了上去。
后面，其余人也紧随其后。
赫禾跑到正门，最右侧的门是开着的，教学楼里黑漆漆的，只有后门透进来的月光，余光扫到有影子划过，他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抬脚进入黑暗里，看到正厅的大镜子，他才意识到，刚刚那道影子是他映在镜子上的。
赫禾左右看看，他正站在教学楼的大厅，两侧是对称分布的走廊，走廊两侧是对称的教室。挨着大厅左右各有一个楼梯，走廊尽头各有两个侧门，看样子，挨着走廊尽头的地方也有楼梯。
没有安凉的身影。
童凰追过来，看赫禾站在教学楼里，立刻毫无戒心地跟进来：“跟丢了？”
赫禾看了童凰一眼，转身向右侧的走廊走去。
童凰立刻心领神会冲身后的几个人挥手：“分开找。”一伙人立刻分成几拨从开始寻找，而童凰当然是跟在赫禾的后面，其他人非常有眼色地没有跟过来，留给他们二人空间。
看赫禾一步不停直接走向最尽头的教室，童凰挑眉：“不从头一个个找么？”
赫禾还是不说话，自顾自往前走，童凰吸了一口气，伸手掰赫禾的肩膀：“我说你闹什么脾气？不就是……”
童凰的手腕被抓住，抬眸看向赫禾，对方微微皱着眉，一副大人看熊孩子的表情。
“那边。”赫禾抬下颌，指了一个教室，“有声音。”
童凰眨眼，有声音么？他怎么没听到？
屏息，竖耳，还是什么也没听到。又走了几步，才堪堪听见很微弱的呼吸声。
童凰立刻调动精神，和赫禾分开，一左一右接近发出声音的教室门。
门上有一竖条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童凰看了一眼，玻璃上脏兮兮的，好像被人蹭了什么东西。
童凰刚要给赫禾比一个撞门的手势，就被余光扫到的东西吓了一跳。
一双眼睛。
就在门玻璃的下边缘上，静静地看着他。
“妈蛋！”童凰最恨这种阴森森的东西，退了一步，“什么鬼？”再没有慢慢攻克的耐心，抬脚闷在门板上。
童凰觉得有点奇怪，好像这个门板特别重似的，不是一般木门的重量。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因为教室里的人闻声回过头，是他熟悉的样子。
童凰松了一口气，大咧咧地走进去：“老板娘，我们来救你啦！你有没有受伤，能……”
他的话没说完，目光落在安凉手上的木棒上。
有什么顺着木棒的纹路慢慢滴下来。
月色将一切照得净白，唯独地上那滩液体猩红得刺眼。
童凰想起了什么，转身向门板后面看，赫禾正在门后，低头看着地上歪在一边的女人。
那女人眼睛睁着，额角血肉模糊。
童凰喉结滚了滚，明白蹭在玻璃上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