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童凰的愕然，赫禾没什么表情，蹲下身，伸手放在女人的鼻子下面，满意地点点头：“挺好，还有气。”
童凰无语，赫禾看起来正直得很，实则是个闷骚，下限无解。人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说挺好？
“她应该是这个学校的保洁人员。”赫禾看了一眼女人身上的制服，“这个时间还不离校，挺奇怪的。”他站起身，对童凰抬了抬下颌，“把老板娘送到车上，这里我来处理。”
“借我一下手机，可以么？”
听到安凉开口，童凰和赫禾一起转头看她。
安凉脸上溅了一些血点，衬得肤色雪白。眼睛黑漆漆的，让人看不出她的喜怒。
她摊着手，手心里落着月光，血痕交错。见他们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借我一下手机。”
赫禾没回答，微微颔首，拨了120就出去打电话去了。
童凰挠挠头，挤出一丝笑：“老板娘，您别为难我们。在您见到老板之前，最好什么也不要做。”他大概猜到安凉借手机要做什么了，楚骁不会允许，他当然也不敢借。
安凉把手放下去：“他在哪？”
“老板很快就到。”童凰伸手指了指门外，“您先跟我出去吧，这里有赫禾那家伙就没问题了。”
安凉没动，看着被月光铺满的讲桌。
她不想走。
鼻间的血腥味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梦。
她真的想要杀死一个人。
与之前那几次都不一样，这一次她无比清醒，每次棒子落下，与皮肉碰撞的声音，力度，她都很清楚。
但是她没有停下来，就算那个女人不住地求饶认错，她也没有停下来。
这就是她的本性么？
安凉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背对着童凰：“你先出去，我想自己呆一会。”
“不可以。”童凰听百里说了，安凉身手不错，说不见就不见，她来这里就是背着百里溜出来的，他不能犯同样的错误，“您必须和我在一起，不能出我的视线范围。”
“怕我跑了？”安凉轻轻一笑，“我这个样子往哪里跑？”
她不想跑，反而想要被关起来。
她太危险了，在她周围的人都会受到她的波及。
她应该远离所有人。
“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童凰往前走了两步，“请您跟我走吧。”
安凉仍旧背对着他，这回连话都不说了，只是将手里的木棒攥得死死的。童凰注意到这个细节，精力集中起来，随时准备应对安凉的反抗。
在他将要走到她身后的时候，安凉突然转回身。
童凰第一反应是她要打他，所以把手抬起来，护住自己的脸。
安凉愣了一下，转即了然，松手，木棒掉在地上：“我没要打你。”
童凰发觉自己想多了，尴尬地笑了笑，把手放了下去：“习惯了，职业病，别人一动就觉得要挨打了。”
安凉不笑，静静地看着童凰傻笑，把童凰看得不好意思，扁扁嘴，赶紧把笑意收拾起来了。
“那就走吧？”
“我不想走。”
两个人同时开口，是互相矛盾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