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起气来，不失掉仅有的尊严，在他面前，总觉某种眼目不见的气息压迫的人抬不起头来，“第二，民女既不是妃子，也不是官家女，是老百姓，而现在并不是自由身！
陛下……”
不等她说完，皇甫砚沉沉的发音：“你想要什么？”
看着他的眼睛，掩饰内心不安，为了皇甫睿，也为了后半辈子，必须说：“休书！
民女想，无论什么婚姻，跟谁成亲，分开后都应有这个东西的，否则，它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束缚着我，走到哪里都不自由！”
他害怕的到底是发生了，亲耳所闻，她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这不是把他推下无底洞么？
忽然，他笑起来，笑的怪异，笑的人心惶惶。
“陛下，望陛下成全！”
她恳求。
那皇甫睿在宣月阁坐立不安：“怎么还不回来？”
盯着她走的方向，手心握出汗。
一内监路过，他抓住就问：“皇上有没有为难雪芳？”
内监道：“咱家不是内殿的，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甫睿慢慢的松开，内监用异样的眼光看了他一下，走了。
秀文每一分每一秒都祈祷主子逃走后能好好活下去，锦屏秀春也一天到晚的上香，求菩萨，希望她早日归来。
对于这件事，足见皇甫砚还算仁义，雪芳一个“谢”
字没说出口，就给他堵回去：“你走吧。”
雪芳被兜头泼了盆冷水似的，走了一两步，又回过身。
跟他说话的时候，她已察其言观其行，看出他得的症候。
“陛下得的是心病。”
久久的，她喃喃出声。
“这种病有没有处方？”
算她慧眼，一语道破自己的机关。
她垂眸略思，叫人拿过纸笔，写下几行字，递与皇甫砚：“陛下按民女的处方，不出三天，便有好转。”
低头告退。
皇甫砚看了处方，怅然一笑，眉心跳跃着惊奇。
她被内监领去紫霄殿的路上，怕皇甫睿着急，对内监道：“公公，这路我认得，皇甫睿在宣月阁等待良久见不到我，怕是急了，你过去告诉他一声我马上回去怎样？”
内监不放心，看在她以前是妃子的份儿上，打发了两个小太监告诉皇甫睿去，仍往紫霄殿。
几个丫鬟遵从皇上吩咐，每日把紫霄殿打理的一尘不染，跟雪芳在的时候一样，秀文为此心怀感激。
主仆团聚，雪芳第一句就问秀文伤势，秀文热泪滚滚，相互拥抱：“吃了娘娘开的药，已经转好，可以重新为娘娘效力了！”
雪芳擦去她脸上泪，含泪笑道：“我不是娘娘了，从此以后，再不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
秀文等人不解的望着她，又互看一下，懵懂的样子。
秀文自是幸运，可怜锦屏和秀春，她们走的时候，二人大哭，雪芳在宫中没地位没身份，想为她们说情也很难，万分惭愧，倒是锦屏识大体：“我们从小就进宫当丫鬟，适应了宫里的生活，不像你们，外面住惯了……只是我们怕再也遇不到娘娘这样好的主子了……”
“若有缘，一定会再见的，且这宫里，并不见得我是个好人，像我这样的人，还是少些为妙。”
为她们少流些泪，雪芳竭力扯出一个笑容。
待到这时离别，一草一木，那些她曾没有认真看过的，都成了弥足珍贵的。
拿到休书，又带出了秀文，皇甫睿觉得在没什么可以阻挡他们在一起了。
雪芳四面张望，皇甫睿拉她一步，才走一步，秀文拿手在她眼前晃晃：“小姐，说到永远离开皇城，是不是有些舍不得？”
她低下头，一声不响，她想看最后一眼的那个人，莫非被关在牢里，甚或是杀死了？
不敢想吗，甩甩头，把不吉利的念头抛开。
皇甫睿走快两步，赶在她们前面，如若在这个地方多停留一分钟，最后的耐力也会给蒸发掉。
他们已有夫妻之名，因雪芳临时想起自己跟皇甫砚法律上并没有摆脱干系，磨到现在，终于迎来无忧无虑？
秀文直盯着皇甫睿看，他一身布衣，一脸平和，真的是四王爷？
他不是充军去了？
暗牵雪芳的衣襟，悄声问：“小姐真的跟四王爷在一起？”
她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勾住秀文的手指，秀文顺势握住她。
等秀文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亦喜亦悲，跑到一个角落偷偷感伤；雪芳怀孕的事，她更忍不住猜：“按日子算，应该是皇上的！否则的话，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