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倒是个心宽的,眼见着白沐雨担忧自己,他反倒哈哈一笑回过头来宽慰白沐雨:“怎么?你是觉得我老头子老了?这把身子骨就像是豆腐一样一碰就碎掉了?怎么车夫能坐老夫就不能坐?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曾自己驾车带着全家人出游,不然干脆不要车夫了也成!”
白沐雨倒是没觉得吴老已经老到骨头像是豆腐渣一样一碰就碎,只是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再说这时候也不是没的选了,不坐吴老的马车就去不成了不是?
白沐雨扭头看向尉迟南渊,尉迟南渊也正在笑盈盈的看着她。
白沐雨看着他这副我就等着你主动坐上我的马车来的模样也是忍俊不禁,这么大的一个男人了,又是在沙场上经历过的,按理来说应该是沉稳的。
行事稳重,性格成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而他的身上,总是时时刻刻流露出一股兵痞子的味道,要不是知道尉迟南渊家中世世代代都出武将,她还真觉得尉迟南渊是走了狗屎运在站场上立下奇功才一路攀升到今日的。
总是时不时的摆出一副小孩才有的较劲的模样。
算了,这不是和他较劲的时候。
白沐雨甩了甩手,然后回头指向尉迟南渊带来的马车。
“我倒是真没想到吴老这边是什么情况,只是一大早我这个友人思虑着村子里已经不好借马车了,所以特意带着马车过来接我,我想着已经和吴老约定好了,就算是要坐友人的车去参加王家的婚宴,也得来通知吴老一声,免得让吴老空等的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吴老一出门就见着尉迟南渊和尉迟南渊赶来的马车了,他虽然不是那种喜欢茶前饭后闲磕牙的人,不过村子里最近关于白沐雨的流言多了,也难免有一星半点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只是他相信白沐雨的人品,索性不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此时见这男子面如冠玉英姿飒爽的模样,倒是觉得白沐雨若是能找到这样一个夫君,倒是不错的。
只怕是,这男子的来头不简单。
以白沐雨这样微薄的出身和背景,怕是不好相配啊。
吴老也不会多问,就像是方才明明都看到人和车了,吴老还是当做没看见一样,只要白沐雨不说,他是肯定不会去刨根问底的追问的。
此时既然白沐雨说了,他便接话道:“那这样也好,不然你们姐弟几个挤在一个车厢里也不舒坦,这样多一个马车也能舒坦一些。”
白沐雨让白夜去和吴老乘坐同一辆马车去了,方便路上吴老闲来无事还能考察考察白夜的功课。
白沐雨和白霖梓则上了尉迟南渊的那辆马车。
尉迟南渊今日是带着两辆马车来的,就是因为他想到了保不齐白沐雨已经和谁家约好了一起同行,多备上一辆马车总是有备无患。
此时空上一辆也没什么的。
于是就让钟离去赶那辆空车去了。
三辆马车前后拉开一点距离朝着李师爷府上的方向去了。
白沐雨准备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尉迟南渊觉得车辙有些高,虽然明知道白沐雨的伸手不错,却还是害怕她从车辙上掉下来,想要伸手给他搭上一把手。
然而白沐雨只是低头平静的和他对视了一眼。就兀自自己跳了下来。
“人多眼杂,注意规矩。”
平日里和尉迟南渊在村子里含糊不清也就算了,她可不想日后,镇上,县里,乃至京城,都知道大将军尉迟南渊和她这样一个庄户出身的小女子缠杂不清。
她没什么名头,可尉迟南渊的名头可大着呢。
白沐雨可不想有朝一日是因为和尉迟南渊有了纠葛这才名扬天下的。
白沐雨回头扶着白霖梓下了马车,便牵着白霖梓的手往李家门里走去。
吴老说白夜交给他带着就行,他不喜欢这种嘈杂的场合,只是接到了王家的帖子,觉得乡里乡亲的,虽然平日里看不惯王家的为人,但是总归是没在明面上起过什么摩擦。
不来的话以后大家在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尴尬,这才来。
但是吴老说,他一把年纪了,自己小小的斟酌几杯倒是可以,这样和年轻人喝酒的事情他做不来。
与其强行凑热闹,还不如在这里哄哄孩子省心。
白沐雨虽然也觉得吴老这个说辞有点让人想要发笑,不知道是谁刚刚还说自己没老,还要代替马夫去赶车呢,就这么一会功夫口风就变了,托词说自己老了,已经不能喝酒了。
不过也好,吴老不论是人品还是作风都是一等一的好,白夜跟在吴老的身边多听听看看吴老说话办事,对他自己也是有好处。
吴老带着白夜先走了。
白沐雨和白霖梓也准备找个清净的地方落座。
到时候就是吃吃酒看热闹的事情。
“你打算什么时候将大戏搬上台面啊?”
尉迟南渊和白沐雨本就距离不远,白沐雨此时只需要稍微偏头说话,尉迟南渊就能听得见。
尉迟南渊闻言嘿嘿一笑:“这席面还没上来,气氛的都没烧起来,上什么大戏,好戏都是拿来压轴的。要在气氛最好的时候唱。”
白沐雨听了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便继续往前走。
她低眉含笑的模样如流风回雪,顿时吸引了不少青年才俊的目光。
尉迟南渊也注意到了,暗暗的磨了磨牙。
李家这边出事的事情还没几个人知道,所以前来巴结讨好的乃至于走个过场的人也不少,县里也来人了,县老爷也在其中,尉迟南渊指着给白沐雨看。
县老爷一看尉迟南渊来了,马上丢下一桌子想要讨好巴结的人一脸谄媚笑容的朝着尉迟南渊跑了过来。
“将军今日怎么亲自来了?这样小席面将军来可是给他们李家大大的面子了。”
“不妨事,我来所为何事别人不知道县老爷你难道还能不知道?我上次安排给你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县老爷连连点头:“记得,记得呢,肯定给办的妥妥帖帖的。”
按理来说,这县老爷在这场席面上应当就是最大的官了,却对这个少年人俯首帖耳的,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开始猜测这个少年人到底是个什么了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