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这是真的着急凑钱,为了得到王家许诺的嫁妆,这才下聘了没两日,就已经办上了婚宴了。
虽然村子里的人也疑惑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最近农忙,大家也就当做是一个闲嗑瓜子的话茬随便聊聊也就算了。
这王家现在攀上高枝立马就变的不一样了,平日里和村子里的人虽然关系也不是多好,但是也还算是过的去,不过这婚宴在李师爷家办,王家给村子里的人发喜帖的时候也不是每家都送到的,基本上收到王家喜帖的都是一些在村子里稍微还算的上富裕的人家,其他的则没有。
王家这个事坐在明面上,明眼人谁都能一眼看出来,王家这是故意的,害怕村子里那些没见识的家里穷苦的到时候去了师爷府上参加婚宴再丢了王家的脸面。
这种做法实在是让人嗤之以鼻。
只不过偏偏平日里最是受王家排挤的白沐雨却得到了王家的请帖。大家心里也都跟明镜似的,这是故意的,故意想让白沐雨去看看,她王彩秀嫁了好人家了,从此飞黄腾达了,想要现现眼。
白沐雨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的,王彩秀打的一手好算盘,却不知道自己的被蒙在鼓里这件事,若是她去了,到时候丢人现眼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一大清早白沐雨就和白霖梓穿戴收拾好了,因为吴老今天也收到了喜帖,所以也要去参加王彩秀的婚宴,白夜也就顺道借着王彩秀成亲的由头得以休息一天。
白沐雨她们本来是和吴老说好雇用一辆马车一道就去了的。
然而刚刚穿戴好,尉迟南渊和钟离的马车就到了门口。
“你夜里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白沐雨偏着头打量着尉迟南渊,尉迟南渊今天穿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衫,腰间配着一条白色的腰带,腰带正中央镶嵌着一块蓝色的水晶,头发用银质的发箍竖起来,中间用一根白玉的发簪固定着。
白沐雨上辈子做杀手可是个有钱的,什么好货色没见过,一眼就看出来尉迟南渊头顶上带着的是一根和田白玉的簪子,簪子通体通透毫无杂色,相当值钱。
白霖梓今日也将白沐雨上次在镇上给她买的簪子给戴上了,金色的步摇上面镶嵌着的是一些漂亮的石头,也给她今日的装扮增添了一抹丽色,倒是白沐雨的头顶空空如也,只是用一根再简单不过的木簪固定着,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白沐雨随随便便在哪里捡了一根树枝别在了脑袋上呢。
白沐雨在打量尉迟南渊的时候刚好尉迟南渊也在打量着她。
精神头倒是挺好的,面如白玉,眉如柳叶,朱唇不点而红,一张俏脸上未施粉黛看着如同出水芙蓉一般赏心悦目。
只是这头上未免也太素色了一些。
从他这段时间和白沐雨的接触上来看,白沐雨的家里并不像是这个宅院一样的破败不堪,这小妞的手里还是有点银钱的,怎么给自己打扮的这么寒酸。
尉迟南渊倒不是嫌弃白沐雨打扮的穷酸了些,只是觉得他尉迟南渊看上的女人,哪怕是穿金戴银,用上御赐的东珠也是应该的。
早先怎么没发现白沐雨打扮的这么素色,若是早先就发现了,他定是要金银珠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这边送过来。
只是尉迟南渊心中也清楚,哪怕是他眼巴巴的送过来了,白沐雨也不会收的。
“我想着王家今日成亲,村子里要用马车的人家也多,怕你们姐妹几个一时雇不到马车,这才起了个大早特意来接你的,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拿言语挤兑我。”
尉迟南渊这段日子已经被白沐雨给挤兑习惯了,嘴上虽然还埋怨白沐雨非但不感激他还用言语挤兑他,可是看他的表情和样子,根本就没在意。
白霖梓最近这段日子和尉迟南渊这样的无赖相处习惯了,性子反倒欢脱了许多,也不似以往那么沉闷,此时从白沐雨的身后偏出半个身子来笑嘻嘻的说道的:“你这可就是瞎操心了,我和姐姐已经和吴老约好了马车,你怕是要起个大早白忙一趟。”
尉迟南渊看向白沐雨,眼神古怪。
“吴老那么大的年纪了,出行本就不方便,你也好意思去和他老人家去挤同一辆马车?”
那眼神那语气,仿佛白沐雨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白沐雨知道尉迟南渊向来最喜欢在言语之间下圈套,才不理他说什么,举起步子行云流水的就要往吴老家的方向走。
尉迟南渊这段时间也算是品味出来了,面对白沐雨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要将脸皮放的厚点,此时也不管白沐雨的态度,直接举步便追了上去。
等走到吴老家的门口,尉迟南渊看着吴老雇来的马车,当即伸手就去拦白沐雨。
吴老是个简朴的人,再加上今早尉迟南渊的分析,这王家成亲,村子里许多人都要去,家家户户都要雇马车,周围村子里的马车统共就那么几个,连隔壁村子都给借空了,吴老也不过是租了一个一匹马的马车,车厢狭小,坐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若是一男一女再带个孩子都勉强,四个人可怎么坐得下。
“你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就这样爬上去,别把马给压死了才好。”
尉迟南渊这话是玩笑话,白沐雨在他眼中瘦弱的像是一阵风就能给吹倒似的。
白沐雨也觉得这马车实在是有些坐不下。
吴老此时也穿戴整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见到白沐雨便绺着山羊胡子朝着白沐雨走了过来。
“怪我,我昨日身子不爽利,想着马车就算是今日来租也没什么的,可是今天让管家去租马车才知道,咱们村子今天用马车的人多,这还是人家勉强匀给我的,没事,你们姐妹三个坐上去也能坐的开。”
“那吴老你呢?”
“我呀,我就坐在车辙上,和赶车的车夫坐在一起。”
“那怎么能行!”
虽然从村子里去镇上的路途也不算是遥远,可是吴老毕竟年事已高,一路上去路途本就不平坦,要是这样颠簸下来,吴老的身子骨可怎么能吃得消?
吴老本来就是白家的恩人,同时还是白夜的恩师。
怎么能他们姐弟几个安安稳稳的坐在车厢里,让吴老坐在车辙上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