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南渊知道白沐雨此时见这里人多眼杂是肯定不会和自己坐在一起的了,正巧县老爷邀请尉迟南渊和自己落座同一桌,尉迟南渊也没再推辞,便去跟着县老爷坐了同一桌。
县老爷这一桌大多也都是镇上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都不知道尉迟南渊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见县老爷对尉迟南渊这小心奉承着的态度也督办猜出来此人出身必然不简单。
为了避免自己说错话或者拍错了马屁,全桌的人都跟着安静了不少,大家说话的时候都跟着注意了几分,道显得这桌有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感觉。
白沐雨则是跟着白霖梓找了一桌偏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等成亲的礼节都过了之后,新娘子就被送入内宅等着了,新郎官和双方的父母则出来应酬。
王明虽然往上数几代,家里也是出过当官的叫得出名号的人来,不过那都是好几辈子之前的事情了,不代表王明有见识。
此时见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坐在这里,王明当然是起了想要结交的心思。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和师爷也是亲家了,总不好去刻意讨好在场的权贵,倒是给自李家还有自己家丢脸。
他倒是会选地方,挨桌敬酒之后就跑去县老爷那边坐着去去了。
李钱多和李元宝也在应酬的差不多了之后坐在了县老爷那边。
白沐雨这边虽然是个角落,不过视野开阔,对那边的情况看的也还算是真切,看着那桌子上此时此刻坐着的人,觉得大戏虽然还没上台,这前头的小菜倒也算是开胃。
她啜饮了一口酒正看的兴致勃勃,突然觉得身边一个泰山一般的影子压了下来,扭头一看,竟然是钱三万。
那日出事之后,钱三万就跟没影子了似的,着实安分了几天。
此时钱三万坐在白沐雨的身边,一脸谄媚讨好的笑容:“我还以为把姑娘和本家的关系一向不睦,这酒是不会来吃的呢。”
钱三万现在心里苦啊。
那天晚上他本觉得没什么事情,不必跟在白沐雨的身边了这才跑出去喝花酒的,实在是没想到会出那样的事情。
可是就算是当时他在船上也没有用啊,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哪里敢去得罪李元宝这样的人,到时候没准李家一个不开心让他在镇上的生意直接就做不下去了也是说不准的。
他本以为白沐雨这次是要遭殃了,却没想到这中间竟然出了将军这么个变数,将军将此事平稳的解决了,也算是皆大欢喜。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白沐雨。
“钱老板不是也来了?”白沐雨说这话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说,既然钱三万都能来她又有什么不能来的。
只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钱三万生怕白沐雨误会了自己和李家有什么关系。
毕竟李家这样欺负到白沐雨的头上,他当时没帮着白沐雨解决此事,此时又来参加李家的婚礼,难免会让白沐雨觉得自己是向着李家这边的。
这种误会还是不要有的好。
之前白沐雨就是他的摇钱树轻易是不能得罪的,如今白沐雨身后还有尉迟南渊这么一个靠山,他就更是不敢得罪了。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他怎么说也是个师爷,师爷把请帖送到我们家来了,那是抬举我,虽然明摆着想要我来包红包的我却不敢不来。我们这样的生意人家最不敢得罪的就死这些当官的,万一人家心里一个不顺心,找点什么小毛病就可以让我们的生意做不下去。”
白沐雨点头。
“嗯,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吃酒吧。”
白沐雨当然知道钱三万还在为了那天的事情惶恐不安。
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一早就知道钱三万会如何取舍,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地方。
若是自己的话也会这样取舍吧。
所以并不会因为钱三万当时没有出手相助而从此怀恨在心,只是也更加确认了,她和钱三万就这样保持着利益往来的关系就好,其他的不必多说。
“上次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不必再提了,既然已经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钱老板的难处我都知道,我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自然是不会让钱老板为难,咱们日后的生意该怎么就就怎么做。”
钱三万本来是想要跟白沐雨掏心掏肺的说说自己的难处的,然而被白沐雨这样一说,明明都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又咽下去了。
白沐雨这理解的口气倒是让钱三万觉得心里愧疚的不是滋味。
“这件事情算是我欠白小姐的,日后若是……”
白沐雨再次将钱三万的话打断。
“钱老板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钱老板劳心劳力的安排我们姐弟几个出来玩,应当是我要感激钱老板的,而遇见这码子事也不是钱老板愿意看见的,也跟钱老板没什么关系,就算不是钱老板安排我们去的,那李元宝就是那样的一个好色之徒,一样不会放过我们姐妹两个,钱老板对这件事实在无需挂怀,要说非得怨到谁头上的话,归根结底还是怨我们姐妹几个运气不好吧。”
白沐雨这些话算是将钱三万想说的话全都堵死了。
他的嘴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讪讪的闭了嘴,有些憋闷的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点小酒。
白沐雨在这边远远的观察着尉迟南渊那边的进展,其实尉迟南渊也在那边暗中留意着白沐雨这边,见钱三万这个趋炎附势的墙头草又凑到白沐雨的身边心里不由得开始厌烦,然而见白沐雨并没有将钱三万赶走的意思反倒还在和钱三万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的在一起攀谈心中就难免有气。
尉迟南渊狠狠的瞪了白沐雨两眼,然而白沐雨在这边和钱三万讲话一时根本没注意到尉迟南渊那边,自然也没看到尉迟南渊丢给她的白眼。
“我怎么觉得,这李家和王家结亲结的太过仓促,仓促中有古怪呢?”
钱三万几杯小酒下肚,话匣子再次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