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的蛊?”
我惊讶,像是吃鸡蛋的时候被狠狠噎住,一时间惶惶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女人点了点头,看着床上痛苦挣扎的男人,眸底复杂难辨,隐隐夹杂了一抹忧伤寂寥之色,“情蛊、情蛊,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永不分开。”
我没听懂这话,只是觉得心急如焚。
“哎呀,既然是你下的蛊,现在你就在这里,你倒是给他解药啊!何必见他这般痛苦?!”
“不,”女人轻轻摇头,嗓音低恸,“情花蛊无解药。”
“什么?!”
“世间所有的蛊都有解药,能下蛊也能解蛊,可偏偏,只有这情花蛊无解药,被下蛊的男子只能忠心于一人,蛊毒发作之时,只有见到心爱之人,疼痛才会停止,否则便会暴毙而亡。”
我用力吞了口唾沫,“所以你干嘛蒙住他眼睛啊?!你让他见到你不就得了,他是你相公不是吗?”
“是,他是我丈夫,可是是他心里又有多少我的位置呢?呵呵。”
“什么意思?”
我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肯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因为无论是神情还语气,都夹杂着令人看不透的浓重神伤。
“我们苗阜的女人向来最是痴情也最傻,认定了一人,今生便只认定他一人,不可能有二心。但是苗阜的男人却不这么想,或许男女之间本就诸多不同,我向来觉得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你心里有我,再苦再累我都不在乎,直到——”
女人顿了顿,我听到她重重的叹气声,格外无奈,又透着一抹释然。
“直到我在青楼找到他,呵呵,我一直以为他是在京城赚钱,原来,原来……呵呵,我就知道。”
晶莹的泪滴顺着女人的眼角缓缓滑落下来,像是纯透的珍珠。
“所以既然他不爱我,我也不会让他好过,这辈子我认定了他就不会再去爱别人,我便给他下蛊,让他一辈子都必须臣服在我之下,一旦离开我,他自己也会没命。”
“……”
女人的嗓音又掺杂了几分决绝和破罐子破摔的干脆,此时此刻,我也不想为床上这个痛得死去活来的男人说好话了。
渣男呗,这种男人就是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
我有些心疼这个女人,面容憔悴神伤,仿佛看破了寥寥红尘,埋怨命运不公也只能被迫接受命运。
柳扇说过,养殖情蛊的人必定是个用情至深的人,一血一汗喂养,蛊才能成,因此看来,她应该是个痴情的女子。
不过,等等——
我忽略了一个细节。
“你刚才说情花蛊没有解药?!”我声音高了八个度。
她轻轻点头。
像是被雷劈中,猛然间我一下子就喘不动气了,脑袋嗡嗡作响,我难以置信地摇头喃喃:“那就算我找到下蛊之人又能怎样?情花蛊没有解药,那我相公该怎么办?!他是不是注定会死啊?!”
“你相公,也是负心汉?”女人问。
“不,他不是,他是为了救我才中的情花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