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现在心软了?”潘宝琳颇为不满,“季磊,你不会埋怨娘吧?不管娘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们几兄妹好呀。”
“我没有埋怨你,”贺季磊摇头,“只是忽然之间,我厌倦了这一切。咱们总是苛待别人,自己又得到什么了?我连我最爱的女人都失去了!”
“女人嘛,想要多少不就有多少了吗?”潘宝琳不以为然,“至于别人寻仇,这就更不用担心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右将军,有几人的拳头硬得过你?”
“可是从今天开始,”贺季磊用商量的口吻道,“咱们就不能从一点小事开始积德吗?就像惠兰的事,我把她风光大葬,不光得到蒋家的人心,老百姓也不会骂咱们无情无义不是吗?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坏事对不对?”
“罢了,既然你觉得这么做好,”潘宝琳终于让步了,“那就按你说的做吧。好在惠兰这个丧门星就要死了,日后我也不必跟她大眼瞪小眼的了。”
“惠兰,你倒是跟娘说句话呀,”蒋惠兰房里,蒋太太哭哭啼啼道,“你为什么病得这么重呀?为什么不早点通知娘来看你呢?”
“萍儿,贺家的人呢?”蒋会长逼问,“惠兰都这样了,他们也不来瞧一眼?”
萍儿回答:“老爷,刚刚贺家太太跟大少爷来过了,人才走……”
“瞧过一眼就算完事儿了?”蒋太太气急败坏地打断萍儿的话,“他们母子怕是巴不得我女儿早点死吧?”
“太太,不是的,”萍儿难为情道,“是少奶奶把大少爷咬伤了,大少爷该是处理伤口去了。”
“咬伤了?”蒋会长挑眉,“咬伤了哪儿?”
“耳朵那儿,”萍儿指着蒋惠兰的樱桃小嘴上,“你们看,大少奶奶嘴上还是大少爷的血迹呢。”
“惠兰,你怎么这般糊涂呀?”蒋会长捶胸顿足地冲女儿喊,“这个节骨眼上你得罪了贺家,日后我跟你娘还不得让人刁难么?”
“咬便咬了,能如何?”蒋太太撒泼打滚,“你想想,咱们惠兰多温顺,定是季磊跟她那个恶婆婆逼人太甚,她才狗急跳墙的!”
“你分析原因有何用?”蒋会长冲妻子横眉怒眼道,“贺家他们只看结果,贺太太什么吃过亏呀?惠兰沉不住气,当初就应该提早回家去,受了这么多窝囊气到最后又不想忍了,根本就是前功尽弃!”
“爹,娘,你们别吵了,”蒋惠兰虚弱的声音响起,“是女儿不孝,怕是不给娘家带去一个好名声了。如果有来世,我还有幸做你们的女儿,定做个有出息的能让你们长脸的女儿,再也不窝窝囊囊地活着了……”
此番话让蒋太太这个当娘的泪如雨下,她恨道:“惠兰,娘错了,娘就不该听你爹的,让你在贺家受这么大的气!当爹当娘的不心疼自己的骨肉,还指望谁来疼呢?我这就叫人把你送回蒋家,咱们在自己养病,好好活着……”
“你这老太婆,眼下说这话还有什么用?”蒋会长心情复杂道,“你以为我就不心疼惠兰么?只是贺家是军阀世家,实在是得罪不起呀。我不光要对得起惠兰,更要对得起蒋家的十几号人,甚至是列祖列宗,哪里能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