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简悠筠带走,容后待我处置!”风荷月忽然发话,还不待容鹤轩反应过来,简悠筠已经被人压上了马车。
“郡主……”容鹤轩见风荷月如此架势,心里顿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本想出言阻止,却见河翼的视线冷冷地向容鹤轩的方向飘过来,而风荷月更是笑得一脸无害:“容公子且放心,简姑娘今日如此行径,理当受罚,否则这国家王法何在?但念在简姑娘与容公子是旧识,我自然不会刁难于她,姑且先将她押回我府上,容我想个适当的方法来处置她。”
见风荷月这般说,容鹤轩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风荷月的手下带着简悠筠离开,而自始至终,简悠筠都没有往容鹤轩的方向看上一眼,更让容鹤轩觉得不安起来。
待简悠筠被风荷月的手下先行带走之后,风荷月和容鹤轩也陆续上了马车。
“不知容公子接下来还要带我去何处游玩?”见容鹤轩不说话,风荷月率先打破了僵局。
可容鹤轩现在哪有心思跟风荷月继续游山玩水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简悠筠,不知道简悠筠现在如何,不知道简悠筠是否会因为他今日的所作所为而讨厌他。
风荷月自然看穿了容鹤轩的心思,看着容鹤轩一脸担忧的表情,她只觉得内心一阵烦躁,这个简悠筠长相一般,和自己自然是不能相比的,而容鹤轩的眼里和心里似乎都是她,凭什么这个青楼老鸨的女子能胜过自己?
想到这里,风荷月暗自咬了咬牙,开口道:“容公子,我今日有些累了,一会便回去吧!”说完,也不再理会容鹤轩向他投来的犹豫的目光,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马车一路向前行驶,不一会儿便来到皇宫,而风荷月向容鹤轩告辞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寝殿里。
容鹤轩在皇宫门口急得团团转,本想紧跟着风荷月进去,却一下被河翼拦了下来:“三少爷请慎重,今日三少爷的一些举动,已经有背您和老爷的约定了,如若三少爷还要闯入皇宫救人,属下只有向老爷如实禀报了。”河翼说完,只见容鹤轩怒目瞪着他,可河翼脸上的表情依旧肃穆冷漠,不为所动。
“回府!”容鹤轩大叫了一声,便撞着河翼的肩膀,一下跳上了马车。
回到容府,容鹤轩也是坐立难安,他现在无法帮简悠筠,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于她,脑中乱成一团浆糊之际,却见玉声进了院子来禀报:“三少爷,大少爷来了。”
大哥怎么来了?容鹤轩想着,却见容少濂已经走进了容鹤轩的院子,他脸上并无更多的表情,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气质,容鹤轩私下里其实都唤容少濂大冰块的,但此时,早就没了那般玩笑的心情。
“大哥,你怎么来了?”容鹤轩迎了上去。
容少濂淡淡地扫了容鹤轩一眼,冷冷道:“刚刚下人递来帖子,说是三日之后,宁帝与宁后将在御花园设宴,邀请王公贵族,为娇玉公主庆生,我看三弟刚好回府,便亲自过来告知一番。”
容鹤轩暗自惊讶,他大哥容少濂性格冷漠,与他和容烨颐向来都不亲近,今日竟然亲自过来告知他参加娇玉公主的生日宴会一事,实在是稀奇。
“谢谢大哥特意跑一趟告诉鹤轩,鹤轩知晓了。”容鹤轩道谢着,却见容少濂只是“恩”了一声,眼光似乎下意识的在院子里扫了一圈,但只是一瞬,让容鹤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三弟,为兄有些渴了,能否安排下人给我倒上一杯茶水。”容少濂说着,容鹤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怠慢,赶忙命人为容少濂端来茶水,而容少濂竟然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慢慢品茗起来。
他的眼睛望向不远处的一间房间,那里此时正大门紧闭,正是简悠筠的房间。
今日容少濂下朝回来,心里因为朝堂上的一些纷争,心里甚是郁结,不知为何,他忽然很想见一见那个傻子,便不由自主地以一个蹩脚的理由来到了容鹤轩的别院,可惜他来得不巧,小傻子似乎不在。
容鹤轩看容少濂坐下喝茶,也不说话,心思也不由自主地飘到了简悠筠身上,不知简悠筠现在如何了,是否能够平安归来。
想到这里,容鹤轩便忍不住一阵烦躁,不由得哀叹出声。
“三弟这是怎么了?”容少濂见容鹤轩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觉得今天的容鹤轩似乎有些不对劲,便开口询问道。
容鹤轩抬起头来,张张口,又不知怎么讲,他本想闭口不言,但忽然想到前几日听容府的下人们传言,说是在容少濂受重伤的时候,有个青楼老鸨的女儿救了他一命。那时候容鹤轩还未曾深想,现在想来,这整个花都,如此机智的青楼老鸨的女儿,除了她的悠筠还有谁?于是,容鹤轩便死马当活马医,试探的开口询问容少濂:“不知大哥可否认识云雀楼里,一个叫做简悠筠的姑娘?”
容少濂见容鹤轩这么问,心下升起了一丝疑虑,他不动声色地看这容鹤轩,抿了一口茶,才慢慢开口:“倒是有过几面之缘。”
“啊!”容鹤轩听容少濂这么说,忽然站了起来,他一把拉住容少濂的胳膊道:“大哥,那简悠筠是弟弟我的心爱之人,倘若真如传言那般,悠筠救过大哥一命,还望大哥今日也给悠筠施予援手!”
容少濂神色一凛:“怎么了?”
容鹤轩大致给容少濂讲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容少濂听完便知大事不妙,据他所知,这风荷月绝非善类,而此般与简悠筠针锋相对,也定是因为嫉妒简悠筠与容鹤轩走得过近,故意而为之。
见容少濂皱眉沉思,容鹤轩的心里更是着急难耐:“大哥可想到什么办法救出悠筠?”
容少濂沉吟道:“办法是有,还望三弟积极配合才是。”
另一边,玉瞻宫内。
风荷月一回宫里便招人将简悠筠带过来,简悠筠被风荷月的人强按着肩膀,跪在风荷月的面前。
“你可知罪?”坐在卧榻上的女子正漫不经心地捻起盘子里的一颗葡萄放入嘴里,她此时体态慵懒,脸上却挂着肆无忌惮的狠戾,和刚刚还温柔大体的风荷月简直判若两人。
简悠筠试图动动身体,可是压着她的两人却更加深了力道,她冷笑了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今日悠韵不承认,想必郡主也不会放过我。”
风荷月听简悠筠这般说,不怒反笑:“大胆奴才!你竟敢如此强词夺理!今日是你行窃在先,推我在后,倘若不是我仁慈,你怎能还有第二次对我不敬的机会?今日我若不惩罚你,我们皇家的颜面何存?国家的律法又何在?”说完,她脸上原本的笑容慢慢地变得狰狞气来,“今日,我便让你看清,何为皇家尊严,何为国家律法,磨一磨你的戾气!来人,给我上刑!”
风荷月说完,便从后面走来一个端着托盘的下人,而托盘上正摆着一副木质的拶子。
这拶刑本是国家对女刑犯的酷刑,专门用来逼供,没成想今日这风荷月竟然把这酷刑用在了简悠筠的身上。
“还不快动手?”风荷月慢悠悠地说。
只见那下人得令后应了一声,便将那拶子套在了简悠筠的手上,然后用力收紧串在拶子上的绳子。
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通过简悠筠的手指蔓延到全身,通达到她的四肢百骸,她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来。
“倒是个硬骨头,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要如何硬气?你们都没吃饭吗?还不给我继续拉,用力地拉!”
说完,下人们更加重了拉绳子的力道。
十指连心的疼痛让简悠筠猛地颤抖了起来,她的牙齿咬着下唇,直到嘴里渗透进丝丝的腥甜,冷汗涔涔地冒了出来,她才终于无力地晕了过去。
“报!”就在这时,门口匆匆跑进来一个侍卫,跪在风荷月面前,“郡主,小的有要事禀报!”
风荷月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说吧。”
“回禀郡主,刚刚容府三少爷容鹤轩的手下派人来报,之前容少爷和郡主出去游玩之际,三少爷落下了一样东西在郡主的马车上,特来寻觅。”
“落下了东西?”风荷月挑了挑眉,眼睛又扫过昏倒在地的简悠筠:“派人将容少爷安排在偏殿里休息,我速速便去。”说完,那侍卫便领旨退了下去。
“暂且将这贱婢关押起来,容我稍后回来处置。”风荷月说完,她的侍女晓君便扶着她离开了大殿。
而余下的侍女则将简悠筠关押在詹月宫的一处偏房之中,婢女将房间落了锁,才相继离开。
她们离开后不久,从角落里窜出两名太监。太监见四下无人,偷偷将房门打开,然后两人合力将简悠筠放在了一个盛放废水的桶里,末了又将木桶盖好,抬着木桶,向着一辆运送废水的推车走去。